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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知序扯起嘴角笑了笑,红着的眼眶让他看起来就像考试没考好的小孩,而不是贵不可言的大少爷。
  祁知序生在暗潮汹涌的大家族,尔虞我诈的事情也见得不少,待人处事,沉敛冷漠才是他该有的姿态。
  但是在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次的少年时期,他却和众多莽撞青涩的少年一样,毅然决然捧着自己的真心,给予他人伤害自己的权利。
  无关利益,只遵本心。
  *
  “是他们吗?”
  “是是是,回来了回来了。”
  “对对对,回来了!”
  为了不耽误上课,庭仰他们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回教室了。
  刚上楼,班里的“探子”就一排排开始往回传消息。
  活像臣子觐见时,那一溜烟小跑传消息的小太监们。
  看到这阵仗,庭仰有些受宠若惊。
  “你们不至于吧?这么隆重,我还以为一中的校长变成我了呢,我寻思着也没人通知我呀?”
  虽然庭仰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但是林子轩他们还是满脸担忧,丝毫没有放松下来。
  “庭仰,上午怎么回事?”
  林子轩难得叫他全名,庭仰不太习惯,老老实实回答:“没什么大事,就是过度劳累,休息了一下就好。”
  林子轩严肃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确认庭仰没有撒谎,悬着的心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我早就想和你说了,你把自己逼得太紧了,别人见你都害怕啊!”
  一群人乌泱泱围着庭仰嘘寒问暖,顺带着教导他下次别再那么学起来不要命了。
  半晌,终于有人想起来一件事,“啊,祁知序好像和庭仰一起走的。”
  “呸呸呸。”林子轩说,“什么一起走的,多难听啊,是祁知序把庭宝送走的……”
  林子轩突然噤声。
  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可算是想起我来了?”
  祁知序站在门口,因为进去的路被其他人堵得严严实实,他只能在门口站了老半天。
  林子轩正准备象征性安抚一下祁知序的情绪,刚和祁知序对上视线,“嚯”一声叫了出来。
  “我去,祁知序你被人打了吗?”
  眼圈红彤彤的,看起来还有些肿,祁知序这个大少爷哭是不可能哭的,那只能是被人打了。
  林子轩默默肯定自己的猜想。
  眼见祁知序的处境变得窘迫,庭仰连忙出来解围。
  “你们都站在门口干什么下节老万的课,到时候又得被教育了。”
  林子轩最先应和庭仰,“走走走,回座位。”
  乌泱泱一片人又乌泱泱回去了。
  万家鹏来上课的时候,没有特意问庭仰上午是怎么回事,只是说如果还难受可以请假回家。
  庭仰说自己没关系。
  讲题时,在解完自己会的题目后,庭仰握着笔垂下头发呆。
  在晕倒前,他想过自己会不会也生病了,如果能死掉也挺好,一了百了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他却在脑海里突兀冒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祁知序。
  这算喜欢吗?
  庭仰不知道,也许算,也许不算。
  ——但他一定是特殊的那个人。
  庭仰放下笔,抬头看着黑板上的公式。
  密密麻麻的符号扭曲成了一条条白色的细线,绕在人的心头,千思万绪,剪不断理还乱。
  *
  放学的时候林子轩照例宣传了一下自己新改装的电摩,试图拐带庭仰,送他回家。
  林子轩兴冲冲,“庭宝!翻墙!上车!”
  庭仰拒绝,“不,处分。”
  庭仰迅速告别,飞快地走了。
  林子轩没有纠缠,望着庭仰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视线,目光略微沉下,看向祁知序。
  “阿序,你待会有事吗?我有点事想问你,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聊聊吧。”
  祁知序猜到林子轩想聊什么,当场应下。
  “好。”
  晚修结束,少数走读生早就跑出去赶车了。
  大多数住宿生要么往宿舍楼走,要么去小卖铺,很少有人逗留在教室。
  两人磨蹭了一会,很快人就都走完了。
  林子轩这才挑起话头,“祁知序,今天上午是你跟着庭仰去的医务室,他真的就是休息不足的原因吗?”
  祁知序明白林子轩心里还有忧虑,直白道:“对,听阿仰说,他大概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睡眠质量很差,加上他那个学习劲头你也是知道的……两个负面效应一叠,人就扛不住了。”
  乐天派是林子轩的代名词,很那想象这种人一旦不外向开朗是什么样子。
  所以此时他敛眉沉思,表情严肃的样子让祁知序感觉有点新奇,又有点怪异。
  总不至于班里有两个影帝吧?
  “阿序。”林子轩叫了他一声,“你和我说实话,你和庭宝的关系,不是普通的朋友吧?”
  祁知序眼神里闪过一丝讶异,没说话。
  不是因为觉得自己的喜欢见不得人,而是怕给庭仰带来困扰。
  给别人带来困扰的感情,用再多辞藻修饰得光鲜亮丽,也是一团无用的垃圾。
  林子轩一眼就看出来他在犹豫什么,颇为嫌弃地看着他。
  “谁管你是不是对庭宝心怀不轨啊,正常人一眼就看出来了好吗?很显然我是正常人,我是问你庭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