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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庭仰把空掉的奶茶杯丢进垃圾桶,回来时祁知序跃跃欲试。
  “阿仰,这里离我家不远,要不去我家玩一会”
  今天就让殷女士见见,她聪明机智并且拥有这世界上最伟大的一张脸, 人也是全世界最好的儿媳妇吧。
  庭仰大概能猜到祁知序的意思,不过他没猜到祁知序已经极速模式地把父母那关过了。
  “麻烦你有点自知之明啊小祁同学, 我们现在可是逃学, 得早点回去的。”
  祁知序顿时蔫了, “是哦, 被查到要记处分的。”
  万一有处分, 影响庭仰考人大怎么办
  庭仰见到祁知序失落的样子, 于心不忍。
  “马上放假了, 等放假吧,那会可以去你家。”
  “好,你来的话, 我给你做江米酿鸭子。”祁知序脸上顿时挂起了笑,“拉钩。”
  庭仰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祁知序接道:“谁变谁就是乌龟王八蛋。”
  “盖戳。”
  盖完,庭仰捂住脸笑了出来,“我们好幼稚啊。”
  “幼稚是相对而言的,如果两个人一起幼稚,那叫天作之合。”
  祁知序为自己的行为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两人都不是喜欢逛街的人,但是为了和庭仰多待一会,祁知序对一切店铺都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庭仰一开始没有发现的。
  直到祁知序进了一家书店,拿起一本古文书籍津津有味(假的)看了起来,这才生了疑心。
  “祁哥,你中文学的这么好了吗?”
  祁知序自信点头,“是的。”
  庭仰随手指了书上的一句话,让祁知序读一遍。
  是《上林赋》里的。
  “渐离,鰅鰫鳍鮀,禺禺魼鳎,揵鳍掉尾……”
  祁知序沉默地看着这一段文字,张了张嘴,一时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庭仰歪了歪头,“祁哥?”
  祁知序强行挽尊,“我在整理思路。”
  “好哦,那你什么时候整理好思路了,就什么时候读。”
  祁知序整理了一会思路,最后选择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看外面好像还有一家杂货铺,我们去那看看吧,店面看起来还不错。”
  “行吧,祁哥。”
  祁知序没话找话:“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在外面你就叫我祁哥,感觉不太熟一样。”
  “那叫什么?”庭仰随口叫了几个,“序哥?小祁?哥哥?”
  祁知序脚步顿住。
  庭仰瞬间明了,“你喜欢这个啊,哥哥。”
  这一声“哥哥”没有故作可爱,语气很平淡,尾调极轻。
  像今天的好天气,自然又温暖,让人沉浸其中。
  庭仰很清楚地听见了,祁知序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侧目望着后者,只见祁知序瞳孔地震,从脸上到耳朵尖,红了个遍。
  “怎么了呀,你的脸好红,哎呀,不会是因为我吧?”
  祁知序很早就知道庭仰不是纯善的小天使,他从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此刻却有点绝望。
  男朋友真的很坏啊。
  祁知序偏过头,故意板起脸。
  “别这么叫我,你这也太坏了吧……”
  庭仰以前最害怕的就是被别人拆穿自己的伪装。
  对别人说自己“坏”、“假”,“虚伪”这一类词汇,都会很敏感。
  但是祁知序是不一样的。
  隐秘的爱意从心照不宣的伪装中滋生,欺骗的土壤里开出了纯爱的花朵。
  “好了祁哥,不这么叫你了,你不是想去那家店看看吗?我们快去吧。”
  祁知序点了点头,脚步往前迈了两步,又小声说:“其实偶尔这么叫我也没关系的。”
  庭仰被整乐了。
  “真是口是心非啊,小祁哥哥。”
  此刻祁知序已经对这些爱称接受良好,甚至能自娱自乐从里面品出许多乐趣。
  好听,喜欢,多叫叫。
  祁知序选的这家杂货铺,店内亮着暖橘色的光,巨大的毛绒玩偶摆在店门两侧,像忠诚的守护神。
  舒缓的乐声在店内响起,蒙着淡淡的悲伤,薄雾一样流淌在杂货店内。
  if you missed the train i\'m on,
  (若你错过了我搭乘的那班列车,)
  you will know that i am gone,
  (你应明白我已离开,)
  you can hear the whistle blow a hundred miles.
  (你听那绵延百里的汽笛,)
  a hundred miles, a hundred miles.
  (一百英里又一百英里,载我远去。)
  ……
  庭仰在店门口的装饰架上买了一个小天使翅膀发箍,抬起手臂往祁知序头上一戴。
  翅膀会扇动,祁知序觉得有点傻,但见庭仰特别喜欢,欲言又止后还是闭了嘴。
  庭仰笑眼弯弯。
  “你戴着呗,多可爱呀。”
  祁知序在货架上找了一圈,没找到新的天使发箍,有些遗憾,“不如你戴着更可爱。”
  过去十八年,家族里的叔伯指着他的鼻子骂冷血,还是头一回有人说他可爱。
  庭仰本想顺着这句话开个玩笑,但是手机突然震动一下。
  划开屏幕看,上面的发件人再熟悉不过。
  庭若玫。
  祁知序见庭仰突然不说话,正想询问,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庭仰的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