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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意裹住了庭仰,他没有出声解开这个小误会,反而缩了缩脖子,让自己更加完全地被温暖包裹。
  祁知序牵住了庭仰的手,掌心的温暖随着两人连接的地方不断传递。
  “阿仰,我们回家吧。”
  “好。”
  庭仰垂下眼,为那“回家”二字背后所代表的温暖所疑惑。
  他的“家”足够糟糕,如果不是因为那里还能遮风挡雨,庭仰根本不想回去。
  但是……
  庭仰看了一眼身前自然地为他遮挡寒风的祁知序。
  但是,带爱人回到自己花心思打扫过的“家”,这种感觉像酒鬼不小心跌进了酿酒池,晕晕乎乎地一身酒味爬出来,打了个满足的酒嗝,却硬说自己没喝酒。
  沿路街灯向后远去,橘黄的灯火倒映在少年眼底,光影明明灭灭,仿若重圆又破碎。
  我们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
  但是,只争今朝。
  *
  老房子没有什么装修的说法,家具与设施都极为老旧,但胜在庭仰打扫得很干净,不会让人觉得室内邋里邋遢。
  祁知序进门后乖巧地坐在了沙发上,还用双手拍了拍。
  庭仰问:“你在做什么”
  “看看我今晚的床软不软。”
  言语之间全是对庭仰做出的“承诺”的不信任。
  庭仰义愤填膺道:“说了今晚你和我睡就是和我睡,我才不会食言呢好不好”
  “好好好,我最相信你了。”
  庭仰:“……”
  有时候真想打死自己的男朋友。
  祁知序不动声色看了一眼庭仰的手,“我去卫生间洗下手,等会帮你做晚饭。”
  “行。”庭仰随意道,“我先去洗菜。”
  祁知序走到卫生间,看见正对门口的墙上贴了一张报纸。
  他用手小心地摸了一下报纸底下的墙壁,果不其然,是破碎的镜子。
  小心地掀开报纸没粘牢的一角,可以看见黑褐色的血迹。
  想到庭仰包着纱布的手,祁知序眼神里闪过一丝暗芒,但很快又收敛了阴沉的表情,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起了手。
  另一边,在祁知序进入卫生间后,庭仰没有按他说的那样去洗菜,而是进入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在书桌上翻找东西。
  他没告诉任何人,在警局查看zy的线索时,他收到了一条匿名短信。
  【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吧,那一晚,我留了一样礼物在你房间的书桌上。
  ——zy】
  书桌上该有什么东西他很清楚,于是不属于他的那样东西很快就被找了出来。
  一本关于心理学类的书籍,内容很丰富,有很多他看不懂的专业名词。
  书籍内容详尽,但是封面却很简陋,除了书名以外什么都没有。
  内文的其中一页被折了角,上面只有一长段话。
  “人们总会试图亲近于水,有些人对这种现象进行了解释:人在母体里时,先是在水中长大,然后才出生,与世界建立联系。
  我却有一种更加不科学,且主观臆断的想法:人会在水中得到真正的自由,你的潜意识在驱使你抛弃繁琐的事情,追求到真正的自由。
  如果有一天,你的身体感觉到疲惫,可以去看一看流水,或者感受水流的频率,这会使你放松。”
  庭仰没有对这段话发表什么评价,只是眼神里含着细微的讥讽。
  卫生间里的水龙头流水声消失了,祁知序推门出来时,庭仰也正巧从房间里出来。
  庭仰手上的纱布已经换掉了,除了一些关节处还贴着创可贴,其他好得大差不差的伤口,直接暴露在空气里。
  他眼神清澈,指节分明的手上拿了一把带鞘的水果刀。
  随手转了几圈刀花,刀在指间旋转几圈,划出了漂亮优美的弧度,最后稳稳被握在手心。
  “厨房就一把刀,幸好我房间还有一把水果刀,不然今天只能吃外卖了……”
  祁知序觉得庭仰转刀花的样子很熟悉,“阿仰,你什么时候学的转刀花?”
  “没特意学,和转笔感觉差不多。”庭仰补充了一句,“挺顺的。”
  祁知序试着转了一下,刀在他手里不像在庭仰手里那样听话,“啪嗒”一下掉到了地上。
  他看着地上的刀,嘴巴动了动,而后顽强挽尊:“看来是我没什么天赋。”
  说着,他默默捡起地上的水果刀,将刀柄那一侧递给庭仰。
  庭仰接过刀,用另一只手拍了拍祁知序的肩膀。
  “陪我去切菜吧,在完成今天的晚饭这方面上,只有你有天赋。”
  晚饭有了祁知序的帮助,果然全程都很顺利。
  两个人在破旧的房间里吃着一顿不算丰富的晚餐,天气有点冷,但屋子里没有空调,只能搬一个小太阳电器过来取暖。
  小太阳均匀地散发热量,将他们这一隅照得暖洋洋的。
  一隅之外,天寒地冻。
  *
  寒假只有两□□仰前面拖了几天,江渎一中发的寒假作业还一字未动。
  看着小山丘似的作业,一向好学的庭仰也陷入了沉思。
  ……真的写得完吗?
  发呆没有意义,庭仰只沉默了一瞬,就迅速收拾好情绪,准备先挑好做的做完。
  刚抽出一张卷子铺在桌上,就听见屋外有人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