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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庭仰悄悄拍了拍他的背表示安抚,话却是对着谢哲宇说的。
  “没关系,本来我也没打算给你准备礼物。”
  谢哲宇面色自若地收回玫瑰,好像对庭仰恶劣的态度浑不在意。
  祁知序懒得和他多浪费时间,“谢先生这是承认当年那些事都是你做的了?”
  “当然。”谢哲宇面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为了见您爱人,我特意把这套旧西装翻出来了。”
  庭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你当年是怎么确定我会跳下去的”
  “我通过监控看见你的精神分裂症发作了,这时候催眠你就会简单很多。”
  “就像那句话说的,生病的人很需要陪伴,其实我对你的心理暗示也是一个道理。”
  祁知序从谢哲宇说出第一句话开始就面沉如水,眼神冷得像是数九寒天的雪原,遍地都是冻结的寒冰。
  唯独在看见庭仰的侧脸时会放柔神情,就像船与锚,无论奔波几万里旅途,锚都是不可替代的。
  谢哲宇放松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拿着那朵纸玫瑰,一只手自然地放在桌上。
  半长的头发垂落下来,斯文与阴郁交织,产生了另类的病态美感。
  “其实也不只是我说得这么简单,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对你下暗示了。”谢哲宇赞叹,“你真是我见过最坚韧的生命,有着超乎年龄的意志力,我对你下了那么多年暗示,也只能控制你那短暂的一时半刻。”
  庭仰冷静地看着谢哲宇,“你从什么时候开始选上我的”
  谢哲宇指尖扣了扣桌面,笑着反问:“你以为张国旺忍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失去理智,兽性大发?”
  包间内骤然出现一声响动,是祁知序离开座位,将谢哲宇拽起踹倒在地时发出的。
  祁知序眼神里充满了怒火,所有礼仪都被他抛之脑后。唯独下拳时毫不留情的力道,才是他此刻真实感受的具象化。
  谢哲宇嘴角流出了血,但他还在笑。
  庭仰坐在原位,叫了一声:“祁哥。”
  祁知序挥拳的动作顿了顿,那一拳最后还是没有落下去。
  “回来吧,我已经不在乎这些了。”
  这句话一落,不止祁知序愣住了,就连谢哲宇也变得不可置信。
  “你凭什么不在乎了?她是你的母亲,你的血缘至亲,你凭什么不在乎!”随后他喃喃自语般神经质道,“你不能不在乎……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祁知序甩了甩拳头,满脸不爽。
  站起来时,趁庭仰不注意,不动声色地又踩了一脚谢哲宇。
  刚抬头,就心虚地对上庭仰无可奈何的目光。
  庭仰收敛神色,问谢哲宇:“我要不要认一个杀人未遂的人当母亲,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吧谢先生。”
  谢哲宇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唇角的血被他慢慢抹去。
  “你不想听听我选上你的原因吗?我的弟弟。”
  庭仰云淡风轻笑了笑,“愿闻其详,谢先生。”
  谢哲宇理了理衣领,重新坐回座位上。
  “谢晋祝对外公开的妻子只有一个,也就是谢宇星那个蠢货的母亲,陈安旗。标准的商业联姻,双方都没有任何感情,所以陈家也不在乎谢家后来领回来一个长子。”
  庭仰想通了个中关窍。
  “只是你成年后无法经手谢氏内部的事务,对外也要淡化谢氏长子的存在,只有陈女士的儿子才有继承权,对吗?”
  “没错。”谢哲宇毫不吝啬对于庭仰的赞同,“谢晋祝对外宣称我的身份是什么呢?与情投意合,但早死的初恋的孩子”
  庭仰不理会他的疑惑,直接发问:“谢先生还没有告诉我,你选上我的原因,以及你的目的是什么。”
  “别那么心急啊。”谢哲宇叹了口气,“选上你的原因,大概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会与我感同身受吧。”
  谢哲宇身体前倾,带着虚伪温柔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庭仰。
  “我们的母亲在谢晋祝身上都有同样的遭遇,她们都不服输,选择反抗,却又失败。”
  “我的目的,不过是希望你和我一起报复谢晋祝,仅此而已。”
  庭仰觉得有些可笑,“你希望利用我对庭若玫的亲情,帮助你让谢晋祝得到报应,那你为什么要把……我的人生搞成这样”
  “谁知道呢,一开始只是想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后来有种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的感觉在。”
  庭仰对这番话的荒谬感到不可置信,“那你凭什么觉得,庭若玫做出这些事之后,我还会帮助你”
  “我之前说过了,你是我见过最坚韧的生命,你的道德感和正义感远比你想象得要高很多。就算我本来不确定,昨天你直播的那番话也让我放下了心。”
  庭仰讨厌这种被人摸透心思的感觉,他可以起身就走,因为无论谢哲宇想要说的是什么,都与他无关。
  可是那一句“同样的遭遇”却让他的所有行动都被压制。
  谢哲宇早就料到了事情的结果,他把口袋里的那朵纸玫瑰捏皱,变成一团废纸。
  “在听我的计划之前,我们先来听听我母亲的遭遇吧,这或许会让庭大律师更加坚定地选择我的阵营。”
  同情有时也会成为一把趁手的武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