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砚没有穿传统西装,而是一件改良后的中式西服,驳领改为了中式立领,西装的经典单排扣也被改成了中式如意盘扣,面料和衣纹都颇有考究。
的确,比起传统的西装,有着中式元素的礼服更加能够衬出他温润的气质。
人们常听过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却一直是抽象的理解着。
今天来参加订婚宴的人在见到温砚的那一刻,忽地就具象化了这句诗。
风格迥异的一对新人站在一起,却并不让人觉得不搭,反而是在强烈的反差之下形成了一种莫名的和谐,叫人忍不住盯着欣赏。
温砚不喜欢人多的场合,有点害怕和不熟悉的人眼神交流,这也是为什么当初犹豫去不去做老师的一大原因。
不过,上了快一个学期的课后,这种紧张感好了许多,他渐渐的能在人多的场合变得松弛一些。
宴席采用的是自助的形势,显得没有这么拘谨,随意一些。
不少人会举着酒杯来祝贺寒暄。
季知远一改平日里“冷酷无情”的形象,一直保持着谦和的笑容和众人交谈敬酒。
他太游刃有余,以至于温砚只需要站在一旁点头微笑。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健谈了?”在没人过来的间隙,温砚不禁小声问着。
“现学现用。”
比温砚还觉得惊讶的是韩维。
他见惯了季知远臭脸的样子,实在的很难相信眼前这个笑得和朵太阳花一样的家伙是季知远。
苏敛默默走过来,将他惊讶的下巴合上,悠悠道:“别惊讶,要是你和温老师订婚,你也这样。”
他这么一分析,韩维一下就悟了,的确,要是自己娶到温砚这样的仙品,他也笑,笑得和哈巴狗似的都不过分:“有道理。”
婚宴快要进行到后半场的时候,温砚望着厅前第一张圆桌上给贺词准备的座位。
依旧是空着的。
他失神的盯着看了许久,转眸的一瞬,忽而瞥见不远处一身蓝色西装的何廷景。
男人举着高脚杯,摇晃着,正用□□的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季知远,yu望写在眼底。
温砚神色淡淡,微微抬头偏眸望向身旁的季知远。
他的侧脸很是优越,清晰流畅的轮廓,精致的鼻梁线条,还有微微上翘的眼尾,无处不让人觉得赏心悦目,也难怪何廷景念念不忘。
季知远注意到温砚在看他,便微微低下头,贴近他:“怎么了?是不是站累了?”
“不是。”温砚回答,故意一顿,“三点钟方向,何廷景在看你。”
闻声,季知远便往温砚所指的方向瞟了一眼。
何廷景很敏锐的捕捉到了,以为是自己成功引起了季知远的注意,难掩雀跃。
下一秒。
温砚左手间的指缝忽地被撑开,季知远修长匀称的手指毫不费力的滑进他的指缝间,慢慢入侵,直至二人的掌心完全契合。
是十指紧扣的手势,季知远温热干燥的掌心皮肤烙在他的手心上,他险些缓不过来。
“这样,他应该就不会看了吧。”季知远张唇,嗓音喑哑,贴着温砚的耳畔。
他张唇的同时,热气随即喷洒在温砚的耳根上。
热气将他的耳根染红,红的像是八月份里熟透的番茄。
温砚不敢和他对视,也不敢松动手指,将心中翻涌起的惊涛死死压下:“应……应该吧。”
的确,在季知远握上温砚的那一瞬,何廷景雀跃的眼神便不见了,接而变得失魂落魄,仓皇转身离开。
虽然何廷景已经转身离开了,可季知远却久久没有松开温砚的意思。
直至季游城和杨缘走过来,他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松开了温砚。
“季叔叔,杨姨。”温砚勾唇,梨涡浅现。
“太不好意思了,小砚,我们前两天在海岛上,一直没有船回来,所以耽搁到了昨天才到家。”杨缘诚恳的表示着歉意,拉着温砚的手。
季游城扶了扶鼻上的框型眼镜,摇着脑袋:“别提了,急得我们差点就想问老韩借飞机了,可你杨姨又怕,怕掉海里。”
他口中的老韩,就是韩维的老爹韩秋白,平生一大爱好就是买私人飞机。
“你不怕啊?你还说你高血压…….”杨缘不服气。
季知远忍着没笑,在一旁拉架:“好了好了…….这么多人呢,回去再讨论谁怕。”
“谁和他吵,我最烦他了。”杨缘挖了季游城一眼,随即换上温柔慈爱的眼神望向温砚,“小砚,最近身体好一些吗?”
“……”季知远怀疑自己是不是有隐身的功能,不然为什么自己的亲妈好像完全看不见他。
“好些了,杨姨您费心了。”温砚回答。
“还叫杨姨啊,今天你们可是订婚喽。”杨缘特别喜爱温砚,不止一次感叹着为什么温砚不是自己的亲儿子,在国外听到自己儿子居然拐到温砚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不可置信的确认了好几遍,一想到温砚真成自己的半个儿子了,她开心的一晚上没睡着觉。
温砚抿着唇,有点不好意思。
身旁的季知远以为他很为难,毕竟他们也算不上是真正的“订婚”。
不禁有些神伤,但还是即刻跳出来替他解围:“妈妈妈,我叫您怎么都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