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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调笑的语气,斯塔克转过眼来,似乎他不在现场还真的可以清晰地看到她一样。
  “嗨,莉莉安,”真切地看到真人,不是苍白地躺在病床上,而是生机勃勃地和医护人员对峙着,虽然这不是什麽值得表扬的事情,但也不妨碍斯塔克觉得身心愉悦,连眼角眉梢都染上了轻松的笑意,“终於醒了啊,让人好等。”
  说得跟真的一样。
  “让你感到担忧,是我的荣幸,但是——”
  “按照惯例,我休整身体的睡眠时间一直都控制在二十四小时到三十小时之间,所以请不要用那种还好你没死的语气跟我说话,”莉莉安完全不为所动,即使眼前的脸和托尼·斯塔克的五官一模一样,但是装扮和整洁程度,完全和先前天差地别,其中发生了什麽,是莉莉安未知的,“你为什麽把我放在这种地方?”
  饶是斯塔克,听到她这种问题也不免愣了一下,“......嗯,我有急事要处理,所以没等到你醒过来就先离开了。不过,我现在正在全速赶过去,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是真的托尼·斯塔克,如假包换,好吗?”斯塔克甚至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看起来灿烂又亲切。
  抬手拿下墨镜,露出那双标志性的大眼睛,因为带着欣慰和温和而显得异常明亮,“是我,莉莉安,真的是我。我们成功了,你很安全,我跟你保证。”
  他没有想到,她在医院也会有那麽强烈的反应,这是要多麽没有安全感。
  放缓了语气,斯塔克张扬肆意的气息都收敛了起来,显露出这种让人大跌眼镜的温柔和纵容,像是对待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像是一个长辈。
  “不信吗?”斯塔克摸着下巴,显然也没有经历过要对别人证明自己就是自己的经验,他摸了摸胡子,抿唇思索,忽然额角亮起一个灯泡,“那我们对个暗号吧,之前你给过我一颗糖果对不对?是一个小杂牌子,小小个的,橙子口味,味道还不错,记得吗?”
  “现在,你先冷静一点,等我过来。你可以做到的,对吧。”说着说着,斯塔克的语气便沉了下来的,带着认真和正经。每次他严肃起来的时候,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
  莉莉安好像以此确定了什麽一样,听到他这样语重心长的声音,她稍微放松了身体。莉莉安不否定自己有过於紧张的可能,她轻轻敛下长睫,半晌才缓缓开口“那你什麽时候能到?”
  “就一会儿,二十分锺之内,我肯定到,”见她终於松了口,斯塔克心里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虽然现在视频里面看她活蹦乱跳、思维缜密看起来一点毛病都没有,但是之前拿到了身体检查报告,还是让人非常在意,“你现在不想接受医生的治疗,就不要,只要你不想,这些都可以往後排。你现在需要做的、最重要的,就是等我二十分锺,就像我之前等你醒来的那几十个小时一样保持着耐心和爱心。”
  “......你是在卖可怜对吗?”
  “不,”斯塔克回答得相当迅速,“只是希望你能向我学习,学个百分之一什麽的,这个要求不苛刻吧。”
  身後的背景飞速倒退,他确实是在飞速赶来。
  “......嗯,”莉莉安垂下眸子,“我等你来,再见。”
  莉莉安别开了目光,对着护士直言道,“谈话结束,可以关掉了,谢谢。”
  对面的斯塔克愣住,叹了一口气妥协道,“好好好,我知道了。有事等我到了再谈,我先挂了。”眼疾手快的,斯塔克率先按下了停止通讯的按键。
  其实莉莉安心中有几个问题,没有直接问斯塔克,比如银森在哪里之类的。但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就是——为什麽她要等他来才能走。他们是一起逃出来的没有错,但顶天了就是个合作关系,平等互助。他们确实相处得非常和谐,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接手管制了自己的自由。或许这麽说太严重,他只是纯粹地为自己好,可是......为什麽?这就是莉莉安一直不解的最核心的问题,没必要这麽做不是吗?她不需要其他人负责,也不需要其他人照顾,她自己就可以照顾好自己。
  交流结束,病房这边却蔓延着一种名为尴尬的气氛,双方都没有开口。
  最终,还是莉莉安打破了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可是既然我是斯塔克送过来的,那麽银森也在这里吧,他在哪里?”
  “银森先生在其他病房休息,身体没什麽大碍,”护士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把她当成一个普通的可怜小姑娘看待了,斟酌着语气,“只是你现在最好还是不要——”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莉莉安打断了,“你说你们是医护人员,而我是你们的病人,对吗?”
  那位护士咽了咽口水,医生上前一步,挡住了她的目光,直言道,“是的。”
  “既然我不是作为俘虏转手给你们的话,那麽我的自由便不是扣押在你们手上,”莉莉安直起身体,长发落在肩後,她扯起一抹微笑,“我想要去看银森,不知道这麽讲,够不够清楚?”
  她虽然笑着,但却莫名地有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压迫感。
  没有人可以把她和她的年纪联系在一起。
  莉莉安还是来到了银森的病房。
  在一路上,她看到了亮起的电梯门忽然打开,从里面急匆匆地退出像是担架一样的车,车軲辘在地面上急切地摩擦着,那些推着车的人也行色匆匆,万分紧张忙乱,气势汹汹。莉莉安赶紧後退一步,後背贴着墙壁给他们让出一条路,她看见了那个从自己眼前刷的一下滑过的、血淋淋的躺在上面的人,伤势重到连五官都模糊了。他手上紮着一个和她一样的针管,一个穿着制服的护士就一边拿着吊针一边跟着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