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紫色很挑皮肤,普通人穿着很容易显得老气,但颜夏的肌肤极白,宛若最上等的牛乳,白得细腻晃眼。
于是,只完美地勾勒出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锁骨凹陷出漂亮的弧度,多一分则艳,少一分则淡。
雪肤丹唇,如瀑的乌发垂至腰间,是文人再才华横溢的墨笔也无法描摹的倾世容色。
【开屏美颜暴击!】
【是我的错觉吗?对比前几年,颜学神好像越来越漂亮了!美得几乎能杀人!】
【褒姒一笑、周幽王烽火戏诸侯,我之前一直觉得这样的记载太过夸张,但等看到颜学神才恍然发现,是我见的世面太少了!】
【不是说学数学会让人头秃吗?但颜学神浓密柔顺的秀发乌黑得像是黑色绸缎一样,都能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了!】
【哪家公司能邀请颜学神去拍洗发水广告?这是对学神的亵渎,简直是暴殄天物!】
【拜托,不要这么肤浅好不好!颜学神可是学神,最年轻的菲尔兹奖获得者!怎么全都舔颜去了!】
【抱走学神,我们不约!】
【颜学神是大家的好不好?是咱们华国的瑰宝!她走到这一步,凭借的是努力和智慧,而不是靠脸!】
【+1】
【+10086】
【+身份证号码】
弹幕纷纷扬扬,鲜明的字眼蓦地刺痛了颜秋的心。
她失神地捂着胸口,心脏里都是酸涩和荒芜的寂寥。
是啊,姐走到如今的地步,凭借的从来不是容貌,而是多年如一日的坚持。
将超出常人的智慧付诸实践,变成了利国利民的成果。
可她呢?
高三之前,她永远走在姐的前面,在所有人口里,她总是备受称赞,比平凡的姐姐优秀许多。
可一切的转折,都在遇到江染之后。
颜秋无神的眼眸里只有空旷和寂寥。
她麻木地垂眸,看着自己握着拖把的手,布满了一层层的老茧,再不复以往的细腻娇嫩。
如今再回忆曾经,她竟然再也想不起那些甜蜜和美好,只是一片灰色的余烬,心脏的伤口和破洞。
她没有姐的聪明、努力,在江夫人潜移默化的设计下,甚至连美貌和上进的力量都丢弃了。
只是江家也好不了多少,江-氏大酒店去年便倒闭了,江夫人受了刺激,中风半瘫痪在床上。
万众追捧的江家大少爷苟延残喘,在商场上成了谁都能踩上一脚的对象,还得卑躬屈膝地赔笑敬酒,艰难地想要东山再起。
江家的不动产早就卖得差不多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住的这一栋三室一厅,一大家子人挤在一起。
请不起保姆,资金周转困难,于是颜秋拾起了高中暑假的老本行,一边在超市做营业员,一边在家做家务照顾老小。
肥胖的身材迅速消瘦了下去,甚至因为营养不良,已经到了有些干瘪的地步,苍老得她都不敢再照镜子。
颜秋打扫完客厅的卫生,又去进门右手边的小房间里帮江夫人翻身。
躺在床上大半年,江夫人原本乌黑的头发已经变得一片花白,双腿和手臂有些萎缩,脸上皱纹老态明显。
那个高高在上、仗着权势随意摆弄他人人生的江夫人,如今已然连自理的能力都没有了,大小便都得要颜秋照顾。
失去了昂贵化妆品的保养,失去了江家财富的光环,她也只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人,甚至比一般人还要憔悴苍老。
阿染,阿染回来了吗?江夫人用力地抓住了颜秋的手,干瘦的手背上暴露出一条条明显的青筋。
她还对自己的儿子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指望他一飞冲天,重新捡起江家的荣耀。
颜秋看着江夫人偏执入魔的眼神,眼角遍布褶皱死皮。
她熟练地淡声道:没回来,不知道。
帮江夫人清理完,颜秋便冷漠地转身离开,将身后凄厉的喊声和质问置之不顾。
她到底还是记恨着江夫人的,是她设计毁了她的一生,还照顾着她吃喝,已经是颜秋仁至义尽。
颜秋刚从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出来,房门便被打开了。
上小学的江念染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染了一头非主流的爆炸头黄毛,像是个没正行的小混混。
妈,我们学校要收资料费和补习费。江念染先嫌弃地看了看昏暗的小房间,又嬉皮笑脸地凑到了颜秋的身侧。
颜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多少钱?
五百。江念染伸出一只手,眨了眨眼睛,可怜巴巴地说:但是妈,我没零花钱了!
超市刚发了三千六的工资,颜秋数出了五百,想了想,又添了一张,递给了江念染。
省着点花,上个星期不是才给了四百吗?颜秋心疼地说。
知道了知道了!妈,你就放心吧!江念染一把把钱夺过去,捂着耳朵出门去了,权当左耳朵进右耳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