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嗐,你这个老许……”
谢延昭直起身子,可目光却仍放在阮明芙身上。
“心静自然凉。”
听了这话,几人都仿佛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老谢,这可不像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
“说得就是。”
“老谢变化这么大,该不会是被媳妇给教训了吧……”
“你要想,”谢延昭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我也可以教训教训你。”
战友赶紧求饶,“可别。”
“我这个小身板,哪里受得你了一拳。”
谢延昭打人可疼了。
想起之前被打的那次,他们各种部位都开始痛了。
“尽说些废话,喝!”
“咱们今天要把老谢灌醉,你们可不能像上次一样,都争气点。”
“你还好意思说,上回倒得最快的就是你……”
听着从隔壁桌传来的声音,阮明芙朝胡宛宁看了过去,“……要不要给老许倒杯水?”
“不用,”胡宛宁连头都不抬,“桌上有汤呢,渴了自己会盛。”
许诸如果连水都要让她倒好才喝,那这种废物丈夫拿来有什么用,按胡宛宁的脾气早就把他给踹了。
王嫂子开口道:“弟妹,你可不能对男人太软和。跟训孩子一样,对他们太好,就会蹬鼻子上脸。你要是打一棒子给一颗甜,保管这些男人跟狗一样服服帖帖。”
这可是过来人的经验之谈,相处十多年总结出来的东西。
不仅李香兰,就连何翠香都竖起了耳朵。
“咱们啊不能跟老黄牛一样,只管埋头为这个家做贡献,”说起夫妻俩的相处之道,没人比王嫂子更有心得,她接着开口道:“要时时刻刻让他知道,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
“要不然,久了就落不到什么好了。”
“拿你们的奉献当成应该。”
“男人就是狗,得训!”
王嫂子得得意地看着已经被这番言论惊呆的李香兰与何翠香。
“你们刚结婚,还有的学呢。”
“王嫂子说得不错,”林嫂子也赞同地点头,“可不能一昧埋头干,久了就成理所应当的。”
她年轻的时候要是能遇到王嫂子,也不至于到现在才悟出这个道理。
吴香兰与何翠香的观念得到了重组。
从来没有人跟她们说过这些。
父母也只是告诉她,嫁去别人家要勤快点,眼里有活……
吴香兰与何翠香两人难得沉默了起来。
“王嫂子说得不错。”
阮明芙觉得自己压根不可能会做一个贤妻娘母。
要不是这个时代不让请保姆,她高低得来三个。一位负责帮她处理生活锁事,一位负责做饭,一位负责卫生。
什么事都不用她沾手,多好。
狗男人以后要是敢对她说这说那,阮明芙一脚把他踹了,再找一个更新嫩的小男人~
见所有人都听进去了,王嫂子这才满意地点头。
比起男人喝酒,女人这桌是吃得最快的。
本来说做十个菜就好,可临到头又多加了两道。
她们满打满算才五个人,哪里吃得了这么多。阮明芙拿出几个饭盒,将几盘多的菜倒了进去,递给几个嫂子。
“嫂子,这菜就给你们带回去,让家里孩子也尝尝。”
按阮明芙的意思,本来是要让她们把孩子一起带来。
只是林嫂子的孩子上学没回事,王嫂子嫌这些瓜娃子规矩丢她的人,便一个没带。
阮明芙打包的,都是肉菜。
哪怕是吃剩下的,她们也都不嫌弃。这个时代连饭都吃不饱,有肉就已经是神仙日子。再说又是自己吃的,放心得很。
“谢谢弟妹。”她们也没推辞,“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来别人家吃饭,连吃带拿还怪不好意思的。
阮明芙只是清了她吃的那一桌,谢延昭那几个男人还在喝呢,这是真打算不醉不归了?
她抬眼看了过去。
却见桌上的人已经喝得七七八八,每个人都东倒西歪地靠在桌子前。
“嘿嘿,老谢别走,快、快来喝!”
“喝……喝、一定要把……”
这人话都没有说完,便倒在了桌上,打起了呼噜。
阮明芙闭了闭眼。
就这酒量,还好意思找人拼酒呢。
她抬起,朝谢延昭看了过去。
与上回的千杯不醉相比,狗男人此次双眼迷离。面颊带着酡红,看起来好像也醉了。
他高大的身躯倚靠在椅背上,骨节修长的手摆弄着桌上的空酒杯。他感受到阮明芙投过来的视线,嘴角微勾。
阮明芙咽了咽口水。
这样的狗男人她之前都没见过。
虽然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但有一说一。
真他娘该死的迷人!
阮明芙在他视线的逼视下,忍不住后退一步。
“弟妹,碗放哪儿?”
听到胡宛宁从厨房传来的声音,阮明芙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她不敢再看谢延昭,抬脚就朝厨房快步走了过去。
到了厨房后,她久久不敢再回客厅。
“弟妹?”
胡宛宁第三次喊阮明芙时,她这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累到了?要不今天早点休息。”
也就胡宛宁跟她亲近,换个人阮明芙都以为对方是在嘲讽她。
厨房里所有的事都是几位嫂子做的。
怕她忙不过来,还将用过的碗洗好,阮明芙就只动手熬了一个汤。
她能累什么?
阮明芙刚想说话,前面突然传来动静。
“应该是林嫂子他们回来了,”胡宛宁将身上的围裙放了下来,“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
至于小胖子,都睡了快一小时。
阮明芙也没留她们。
看着几个人各自扶起自己的男人,阮明芙抿了抿唇道:“要不还是让老谢给你们搭把手吧。”
天色渐黑,周围又没有灯。扶的还是个醉鬼,要在路上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吴刚大手一挥,“没、没事!我……我、我们能走。”
看着他一副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模样,阮明芙更担心了。
人gg了,她可是负责的。
陈营长大着舌头,“弟妹不、不用担心,菊花力气可、可大了……是不是,菊花~”
话间刚落,手臂上便挨了一巴掌。
陈营长委屈地捂着自己的手臂,“你……你这婆、婆娘咋还打人?”
“我打的就是你。”
王嫂子又扇了他一巴掌。
直把一个一米八的高壮大汉,变成受气小媳妇。
“下回再喝成这副德行,你以后就抱着你的酒过日子。”
陈营长更委屈了,“是……是他们说要、要……”
“要什么要!”王菊花有些不耐烦,“赶紧跟我走。”
“哦。”
陈营长委委屈屈跟个受气包小媳妇一样,小心翼翼地跟在王菊花身后。
一边走,还不忘嘱咐道:“菊花,等等我……”
看着走路还行,没有东倒西歪的样子,阮明芙也将提着的心放回肚子里。
李香兰与吴翠香看着陈营长两人相处的方式,都惊呆了。
对王嫂子之前说的对付男人的话,更是奉如圭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