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心虚地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这位大哥,麻烦你带一下路。”
池慕程:“他叫慕风。”
余夏微微颔首,“慕大哥。”
慕风有点诚惶诚恐,“不敢,您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好了,赶紧先把事情处理了。”池慕程倒不是急着救人,而是急着回家。
慕风一边带着他们往里面走,一边简单跟他们介绍了一下情况,“里面就两个人,楚东良没有帮手,身上有把水果刀,但不成气候。”
靠近门口的时候,余夏便听到了里面传出了江逸文的声音。
“你!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江逸文似乎是刚醒过来,被眼前的状况吓到了,吐出的字眼透着紧张与胆寒。
“你要干什么?你快把我放了!”他又生气又恐惧,未知的地方,陌生的人,自己又被绑着无法动弹,酒顿时也醒了三分。
“这么健忘?你不认识我了?三年前,我们应该见过的。”楚东良很满意江逸文的反应,笑得很阴森。
他这诡谲的一笑,顿时就把江逸文远去的记忆唤了回来,“你?是你!你……抓我干什么?我跟你无冤无仇啊……”江逸文挣扎着叫了起来。
第151章 他骗了她!
江逸文怎么也没想到楚东良会绑了自己!
要知道楚东良就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当初他pua江大女生,在江大校园里把那个女生打得鼻骨骨折当场被警察抓走,但因为那个女生害怕被他报复,选择了放过他,以至于他后面越来越猖獗。常常混进江大校园骚扰女生、恐吓男生。
在很多江大学生的心目中,他是噩梦般的存在。
虽然江逸文那时候已经毕业了,但那时他因为追求余夏,所以常常会回学校,曾经撞见过他找余夏的麻烦。但余夏毕竟是跆拳道黑带,他不是余夏的对手,几次都没讨到什么便宜。
没想到后面他越来越猖獗,竟然设计迷晕了余夏,试图迷j她。索性被人发现,被人追着打了三条街,最终数罪并罚,判了四年。
这才刚过三年,就出来了?
楚东良看到江逸文瞪大了双眼,目光里满是惊恐的样子,有种莫名的成就感。他表情显得很兴奋,“怎么会无冤无仇?你可是余夏的男朋友!我因为她两次入狱,这笔账我要百倍、千倍地向她讨回来!断你一只手,就相当于断她一根指,我也要她尝尝难受的滋味。
江逸文的手不听使唤地抖了起来,手心里一下子捏出了一把汗。
他俊逸的一张脸本就被楚东良画得惨不忍睹,现在五官扭曲在一起更显得狰狞,嘴角的肌肉也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我跟余夏已经分了,闹得很不愉快。拿我你根本威胁不了她。”
“这可不一定。”楚东良阴测测地瞅了她一眼,“你最好还是祈祷她来救你吧,否则我不知道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来。”说着他便从口袋里掏出了那把水果刀,刀面锃亮,映着头顶那只100瓦灯泡的光,显得锋利无比。
江逸文脖子缩了缩,如果不是此刻被绑住了,他可能要瘫到地上去。
“你……你要……干什么?”他吓得上下牙齿不听使唤,咯咯打颤,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凝滞了。
楚东良握着刀走向他,“你说是把鼻子割掉来得更快,还是把眼珠子挖掉更省事?”他举着刀在他脸上比划着。
江逸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整张脸煞白,死死地盯着他,眼神充满了难以遏制的恐惧。
“你……你不能这么做!难道你还想……坐牢吗?余夏……她……她一定会报警的!”江逸文语不成句地说道。
这句话似乎是激怒了楚东良,他直接把刀横在了江逸文脖子上,“别跟我提报警。要是她报警就让她看看我跟你谁死得更快!”
江逸文呼吸停滞了一秒,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锋利的刀刃就在他喉骨的位置,带着一种金属的冰冷感,又不敢深入细想,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一阵毛骨悚然。
“别别别,你冷静一点!”江逸文彻底要崩溃了!
“不对,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三年前那次不是她报的警,她被我迷晕了,她怎么报警?是不是你?是你报的警对不对!”楚东良目眦欲裂地说道,手里的刀离他更近了一寸。
江逸文感受到一阵冰凉的刺痛感,紧接着黏腻的液体顺着脖颈线缓缓流淌而下,温温的,痒痒的,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散开来,混杂着老厂房常年失修的霉味,让他差点恐惧地晕过去。但偏偏又不敢晕,他怕他晕过去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十指蜷缩着,目露恐惧地盯着楚东良,仿佛对方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恶魔,无数种恐怖的猜想萦绕在他心头,好像有一条冷血的毒蛇盘踞在他心间,只要轻轻一口,随时都能结束掉他的生命。
身体本能地发出求生的欲望,“不不不,不是我报的警。我那天刚好送一个同事去医院,在急诊碰到了余夏,才知道她是被人迷晕了……”
站在门口的余夏眼睛猛然一睁,目光变得幽深冷寂,所以三年前根本不是江逸文救了她?
江逸文骗了她!
而她竟然还心心念念地想要来救他?
滔天的愤怒凝结在她的心口,她觉得荒唐至极,最后实在忍无可忍,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
慕风看得目瞪口呆,刚才不是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吗?突然变成身手敏捷的女侠,这摧枯拉朽之势差点把他吓一跳。
动手之前难道不先给个信号?
“谁!”余夏的动静同样把里面的两个人吓得心惊胆颤。
楚东良吓得差点把手里的刀都丢了。他重新握紧了刀柄架在江逸文脖子上,然后就看到余夏踩着轰然倒塌的破旧门板走了进来,一地的尘土飞扬,模糊了她的五官,却掩盖不了她杀气腾腾的气势。
“怎么?很意外的样子?不是你叫我来的吗?如你所愿,我来了。”余夏的目光凌迟着两人,森冷的语气饱含着肃杀之气。
“你……你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就杀了他!”楚东良第一次对余夏产生了一股畏惧感,他感觉余夏像是刚下战场的女修罗,浑身都透着一股嗜血的意味。
余夏抬了抬眼,眼皮似薄薄的刀片,切割着她目光所及的一切。对于楚东良的话,她毫无动容,反而若有似无地笑了笑,“你杀吧。”
江逸文:“?”
楚东良:“?”
两人齐刷刷地看向余夏,似乎都不敢相信她刚才说了那三个字。
“楚东良,你不杀他我看不起你!”余夏轻蔑地睨着他,深沉幽暗的目光里充斥着鄙视。
“余夏,你疯了!”江逸文没想到余夏竟然真的来了,但更没想到她竟然不是来救他的,而是来怂恿楚东良了结他的!
余夏这才又把视线定格在江逸文身上,眼底流露着满满的恶心,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作呕的脏东西。
“江逸文,你真的是一次次刷新我的三观下限。这么多年伪装成人样,真是辛苦你了。”
江逸文终于明白余夏为何怒火冲天,他脸色一阵煞白,“你……你刚才都听到了?你……你听我解释……”
余夏薄唇冷冷一勾,盛气逼人,“解释?呵!”余夏直接两步冲上去,先把楚东良踹到了一旁,又把江逸文连人带椅子踹翻了——
第152章 给他敲响了丧钟
“你特么敢踹我!老资跟你拼了!”楚东良忍痛爬了几步捡起了自己的水果刀,站起来就要把刀捅向余夏。
然而还没靠近余夏,他就再次被踹飞了!这次踹他的人是池慕程,他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宛如在看一只蝼蚁。
楚东良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踹裂了,疼得嗷嗷直叫,正要叫骂,却忽然看到了一张桀骜不驯的面庞,眸色倦怠,裹着凛然的杀气,邪魅又暴戾的样子,让人不禁闻风丧胆。
一开始他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当池慕程身上阴鸷的气场发挥到极致时,楚东良终于想起来是谁了!
这就是三年前追着他打了三条街的人!
明明他可以一招制敌,却偏偏欲擒故纵,让对方误以为有逃脱的机会,不断地在他眼皮子底下挣扎,却又始终逃不出他的手掌。
那一次被打的经历让他至今想起来都觉得可怕,“原来是你!”肌肉是有记忆的,当初被池慕程打疼的地方,此刻也仿佛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是我!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池慕程声音低沉暗哑,拖着几分慵懒的尾调,却像是来自黑暗深处的幽冥,骇人至极。
楚东良条件反射般地双眼瞳孔剧烈地收缩着,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眼前这个男人三年前对他说的话他现在能一字不差的回想起来!
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会让你去比监狱更可怕的地方。”
当时他根本不信会有这种地方。
但现在,池慕程再次提醒他,让他不得不怀疑真的有这样的地方,因为这一次,他们竟然都没报警!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不打算把他送进去坐牢了。
“你……你要把我送到什么地方去?”其实楚东良一直都是活在黑暗里的人,他知道自己的某些念头、想法乃至行为很疯狂,但是他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他要把更多人都拉进黑暗中去。他以为活在黑暗里的人是无所畏惧的,然而池慕程的话却实打实地让他害怕了。他两只眼珠子紧张不安地转动着,紧盯着池慕程,等待着他的【宣判】。
池慕程黑眸微眯,目光凌厉地刺向他,“当然是一个叫人生不如死的地方。”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每一个字都让楚东良感觉是一记记敲响丧钟的声音。
“你……不可能!你是在唬我的!”楚东良拼命地摇头,不敢相信有这么可怕的地方,也不想相信有这种地狱般的地方存在。
“慕风,送他走!让他在那里呆足一辈子!”池慕程发出了最后的命令,言出如山,不容置疑!
楚东良眼睁睁地看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训练有素地走了进来,直接将他拎了起来,拖着他就走!
“去哪?我不去!你们不能这么做!你们这是在犯罪!我要报警!我真的要报警了!”
“我错了!你们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不找余夏麻烦了,我再也不找余夏麻烦了!”
楚东良鬼吼鬼叫的声音在这秋风寂寂的深夜显得无比凄厉。
余夏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起了一些事来,“等一下!我有几件事要问他。”
楚东良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锃亮,“我说了你能让他们放过我吗?”
余夏面无表情,“那就要看你的态度了。”
楚东良点头如捣蒜,“你问吧,我一定好好回答。”
“往我公司送便当的人是你吧?”
楚东良迟疑了片刻,就看到余夏不耐烦地抬手示意把他送走,便倒豆子似的直接都认了,“没错,是我做的。还有电影院里装鬼吓你,包括那天在广场上我找了个小孩拿枪打你,你把我害得那么惨,我就是想给你找点不痛快。”
余夏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说最近怎么那么倒霉,老遇到一些稀奇的事,原来都是楚东良干的好事。
池慕程眼如深渊,释放着修罗场般的危险。余夏经历的这些事情,他竟然一个都不知道!
他耐心耗尽,幽幽地给了慕枫一个眼神,楚东良再次被人拖着往外走。
“哎哎哎!不是说要把我放了吗?你们不能这么言而无信,余夏,你个贱人……”
随着外面响起一阵汽车发动的引擎声,楚东良的声音渐渐消失在无边的黑夜里。
破旧的小屋里,只剩下余夏、池慕程和倒在地上的江逸文三个人。
余夏冷寂地扫了一眼江逸文,眼底没有半分情绪波动。转而她牵起了池慕程的手,“我们走吧。”
池慕程“嗯”了一声,窝心地握住她的手,两人朝着门口走去。
眼看着两人真的不管他的死活,江逸文急了,一边挣扎着,一边向他们求救,“你们先别走,先把我放了啊。”
要是他们真就这么走了,估计他死在这里都没人知道。这房子的墙面漆都掉光了,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霉味,显然是荒废多年的老房子,平常不可能有人会来。
“余夏!余夏!”江逸文急吼吼地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