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洋摇了摇头,因为疼痛脸色灰暗,忍耐着跟跟程雯卉说了那么几句,这时候已经没什么力气再跟他说什么。
“先别说了,带他先去医院看看,”程雯卉带着不满的说着,看着霍邵哲的目光都显得凌厉,又转头温和的询问洛洋:“能站起来吗?”
“我没事,他陪我就行了。”
洛洋咬着牙站起,不想叫程雯卉担心,在霍邵哲的搀扶下缓慢的走出警局,刚跨出大门,就脸色苍白的要倒下去,左手用力捂着肚子冒了一身冷汗,如何都无法再跨出一步。
霍邵哲被吓了一跳,立刻拦腰将人横抱起:“我带你去医院。”
早晨的门诊人来人往,霍邵哲着急的抱着人冲进来,护士看着洛洋苍白的脸色,连忙安排了急诊,倒也没让他们等太久。
霍邵哲带着洛洋进了病室,在医生掀开他上衣的瞬间显出了腹部一大片的淤青,霍邵哲被刺痛了双眼,鼻子一酸,措不及防染上了血色,别开视线一时不忍心再看。
医生的手在身上四处按压,刺痛感忽强忽弱,细密的折磨更让人难耐,洛洋抑制不住吸气,又知道霍邵哲就在一边,努力咬牙忍着,好在医生的速度很快,这场折磨并没有维持太长时间。
“暂时没发现内出血,保险起见最好拍个片看看,没问题就只是些皮外伤,我到时候给开点外用的药,等瘀血散开应该没事了,但是回去还是要多注意一下,有什么不舒服马上回来,或者住院观察观察……”
“不要……不要住院……”洛洋喘着气看向霍邵哲,那一眼请求意味很浓。
但身体还是要更加重要,霍邵哲软着态度哄到:“听话,我们就住两天,没事了就走好不好?”
“我……不喜欢。”
生病的人总是显得格外脆弱,霍邵哲似乎能在洛洋眼中看见泪花,这副模样让他忍不住想起从前,一时间竟也不忍心让他待在这个地方:“那我们做检查,要是没事我带你走,可如果不太好你要听话。”
洛洋憋着气沉默了一阵,最终也做出了退步,点了点头。
霍邵哲连忙带着洛洋把要做的检查都走了一遍,在医生确定没有问题后才取了药离开。
原先项目方的酒店霍邵哲不准备回去,本想问问洛洋的意见,但看他阖着眼不愿说话,就自作主张打算就近找一家旅馆先安顿,程雯卉的电话及时打来,说是给他们安排了住处,霍邵哲捏着地址,又带着洛洋去了环境不错的酒店落脚。
这么折腾下来,洛洋的体力彻底消耗殆尽,吃过止痛药后在车上就沉沉的睡过去,霍邵哲不忍心叫他,任劳任怨的一路抱着人到了房间,撑着将洛洋收拾妥当,才合衣随意的躺在被子上方想喘口气,不想一闭眼意识就涣散,竟是瞬间就没了知觉。
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霍邵哲迷迷糊糊的睁眼,洛洋没有一点要醒的意思,只是因这吵闹皱起了眉,霍邵哲忽的起身开门,打断了坚持不懈的敲门声。
门外的程雯卉一脸急切,看着开门的霍邵哲问:“阿洛呢?他怎么样了?你们去医院了吗?”
“带他去过了,说是皮外伤,现在正在休息,才两个小时,让他多休息一会儿。”
恩情在前,霍邵哲对程雯卉很是客气,甚至没去介意那过于亲密的称呼,老老实实回答着她的问题,而原本带着问责意思来得程雯卉也因为他良好的态度不便发作,一时间没了话好说,隔了一会儿才将情况讲给霍邵哲。
“王霖那边我到的时候录了一小段视频,但是还不足以让他接受什么惩罚,既然你们去过医院了,你跟我去医院开个证明,叫他在里面多待几天,到时候他那个疯子老爹指定能刮下他一层皮。”
霍邵哲自然是喜闻乐见,二话没说就跟着程雯卉离开,再回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洛洋睡的却还是很沉,甚至连躺下的姿势都没有改变,霍邵哲看着时间,不得不把他叫醒吃点东西填填肚子。
霍邵哲凑到洛洋耳边小心的摇晃他的肩膀,顺便碰了碰他的额头,确定人没有发烧后柔和的叫他:“洋洋,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洛洋呻吟了一声,缓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睁眼,酸痛感随着意识的庆幸一拥而上,洛洋的身体瞬间紧绷,一时间竟是动也动不了,小声嘟囔:“好疼……”
“我知道很疼,我们起来吃饭,吃晚饭就能吃药了,到时候就不疼了,”霍邵哲的语气活像哄孩子,而此刻的洛洋都不太听得清他在说些什么,更是无暇顾及语气。
他零星听到些“药”“不疼”之类的字词,拼凑着隐约理解霍邵哲的意思,强撑着坐起,靠着霍邵哲强行吞下半碗没滋没味的粥,随后便吃了药继续睡下。
结束了一切,窗外也彻底黑下来,霍邵哲坐在床边,在黑暗中看着那抹单薄的身影,浑身充满了戾气。
王霖从一开始就是要对洛洋下手,是他不够冷静,才让洛洋受伤,这样一个娃娃一般精致的人,霍邵哲最恶劣时也从没想过伤害他,可如今却是只能这样无力的倒在床上,霍邵哲安静下来便无法抑制的想杀了王霖。
可他同样知道他做不到,他没有任何的能力替洛洋报仇,甚至还要求助别人。
霍邵哲猛地握拳,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叼着烟走到阳台平复情绪,没过一会儿霍旭寅的电话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