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道很模糊的影子，没有实质的存在。
这样的影子，苏叶却已经见过了无数次，这一次也并不奇怪。
“师尊。”
苏叶躬身行礼，态度无比的恭敬。
对于这位苦苦栽培自己两万年的师尊，苏叶已经不仅仅是发自内心的尊敬那么的简单了。
这世间，什么人会寸步不离的陪伴着另外一个人两万年？
这样的感情，已经不是普通的一切可以衡量的。
“嗯，这地方，想明白了吗？”
黑暗的幽影轻声询问道。
“师尊，弟子还是想不明白。”
苏叶迟疑了一下，却还是非常真实的说道。
他不希望师尊失望，但是他也真的想不明白。
“你可以当成，这里是你的心境。”
“也可以将这里当成——你的魂海。”
这黑暗的幽影没有以平时那种开玩笑的语气说话，而是一种无比肃然的语气。
“魂海？”
心境，苏叶可以理解。
但是‘魂海’的说法，苏离并不能理解。
这是一个全新的说法，也是一种他从来不曾接触的说法。
也是师尊第一次提出的说法。
“是的，魂海，就是灵魂之海。”
那黑影再次补充道。
“可是，师尊，为何魂海之中全是血？莫非这是魂血？那这魂血又是谁的？”
苏叶有些吃惊。
看着那血河上空的诛仙四剑，隐约有着一种难言的极道般的体验。
“这血，是因果之血。这魂海，是灵魂苦海。
至于具体的因果，到时候，你自会知晓。
现在，你可以去血河的尽头看一看，看一看那里有什么。”
黑影再次开口道。
苏叶沉思了半晌，道：“这血河，小叶子闯不过去。”
黑影道：“这样，你冥想一下你是苏离，你就可以过去了。”
苏叶闻言，吃了一惊，道：“怎么会这样？那这因果之血……因果之血……”
黑影道：“不可说。”
苏叶沉默了起来。
他的眼中充满了震撼。
好一会儿，他才摇了摇头，道：“小叶子还是不冥想他了，也不走这血河，师尊，小叶子错了，再也不好奇了。”
黑影道：“这么好的锻炼机会，也就死个千万次而已，在血河里可以无限重生，多好的机会啊，你竟然不愿意？”
苏叶：“……”
师尊这果然是又不当礽子了。
这死个千万次……心态早就炸了。
而且这血河……
死了的滋味跟十八层地狱炼魂似的，实在是太痛苦了。
甚至，苏叶都宁可承受十八层地狱酷刑炼魂，都不愿意承受这血河死亡的痛苦。
这地方就不当礽子，死亡痛苦会被极限放大……
这一切，别问为什么苏叶全部知道。
因为他全部都体验过很多次。
就是那十八层地狱炼魂的因果——对应的就是他十八层记忆禁区的经历，那岂止是一个‘惨’字了得？
“师尊，魂奴神子的计划，其实是真的对吗？不过我弟弟成魂奴了，我才是真正的神子？”
苏叶刚说了不好奇，这会儿避开了一顿毒打之后，又开始了。
“呵呵。”
黑影呵呵一笑，那语气怎么听怎么嘲讽。
“可是我如今已经这么强了，嗯，就是比较强吧，但是我那弟弟，好像不行啊。虽然吧，有些隐匿能力，也有些心机手段，但是真不够看。
这一方天道规则的智力上限是十八层，但不代表这一方世界之上没有上限啊。
他格局终究还是小了。”
苏叶和他的师尊交流，还是很能放得开的，无所顾虑，什么话都可以说。
当然说了之后是被毒打还是被毒打，也没有啥区别，反正总是被毒打的。
打着打着也就习惯了。
用师尊的话来说就是，我自己的弟子我亲自毒打，不用烦劳外人去毒打了。
苏叶觉得这种说法很有道理——特别是在外修行的时候，守护星河的时候，他毒打别人的每一刻，都是这种感觉。
与其被人毒打，被师尊毒打的话，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比如说昨天被毒打三百次，今天只被毒打两百九十九次，这就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这时候，他就觉得特别的充实。
所以说，一天不挨打，浑身就特别不自在。
所以，苏叶的询问也是百无禁忌。
比如说——师尊，你说这世间的玉狐族那么强，以师尊的能力，能坚持住三秒吗？
如这样的问题，苏叶有时候都会突发奇想，很好奇的想知道。
然后，如这样的问题，他师尊就会将他化身大魔头，丢入某个寂灭的玉狐古地，然后迷失心性，被一群又老又丑还能吸土的母狐狸采了。
至于是几秒的问题，苏叶曾经大概也是有深刻的体会的。
所以这样的问题他以后都没有问了。
不过他似乎隐约猜测到了什么，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真相。
“呵呵，格局小了？等有一天你就会知道，什么才是格局小了。小叶子，你真的是路走窄了啊！有些事情，真相其实就在眼前，你却根本不知道。”
“所以——去血河里游三圈再回来。这个是任务，必须执行的任务。出来了之后，为师再指派你两个更重要的任务。”
“先去吧！”
那黑暗幽影语气戏谑，嘲讽了一句。
同时，又忽然给苏叶加了一个在血河之中游泳的任务。
苏叶也不是第一次经历，但是还是有些不安。
血河里游泳确实是会有危险，关键还是被那诛仙剑阵的剑气追杀，刺中又会很痛，确实是一种折磨。
不过苏叶也早就习惯了，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他习惯了啊。
不能觉得这没什么啊对不对？
若是连这样的痛苦都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么狠毒之极的师尊下次想出来的招数，就更加的变态了。
所以，苏叶现在也是超级夸张的影帝，一点儿磨蹭就‘啊哦’之类或者是‘我艹我去’之类的叫个不停，反正怎么夸张怎么来就对了，怎么表现得痛苦怎么表现就对了。
这样一来，痛苦的力度就会小很多。
嗯，多年来累积出来的经验，不值一提，却很管用。
大概师尊也知道这种情况，但是也就是看破不说破，任由他演。
似乎，师尊也觉得，擅长演也是一种天赋和能力？
原本，苏叶也是不当回事儿的，可苏叶随后发现，在外界这种能力，还真他大爷的好用啊！
原本不屑一顾，然后，就成了真香。
再然后，一天不演都浑身发慌，上三千层大道天梯都没劲儿了。
想到那三千层大道天梯，苏叶都有些欲哭无泪，以他如今的能力，竟然才堪堪踏上第一层——知命天梯。
然后，无论如何都爬不动了。
也是这三千层的大道天梯，也才让苏离生出了自己很卑微很渺小的真实感觉，所以他才能在狂飘的情况下努力的做到不嫖，哦不是，是不飘。
“师尊，这血河之中的诛仙剑气太猛了，弟子承受不住啊！”
苏叶回过神来，苦着脸哭着声音对师尊哀求道。
“师尊的至理名言，说一下。”
黑影不以为意，直接冷声道。
苏叶呼吸一滞，然后老老实实的道：“修行历练就像是被强，若是无法反抗，就一定要好好的去享受。”
黑影点了点头，道：“记住了么？”
苏叶道：“记住了师尊。”
黑影道：“记在灵魂里和骨子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