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这……
不就是猫薄荷吗??
宁枝看懂了, 但大为震撼。
她捏着琉璃镜,愣在门外。
这么说,应迟宴果然是……狐狸?
还是毛茸茸的白狐狸!
不对,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好像反应很大的样子。
图鉴上面是说会对狐狸有刺激性来着……
看到门上倒映的那道影子, 少年头顶倏然冒出来的那对兽耳, 宁枝沉默了很久。
良心上终究还是没能过得去, 她关心道:“对不起应师弟, 我不是故意的……你没事吧?”
门内迟迟没有回应,宁枝恍然意识到,男主肯定不愿意让人看到他这幅样子, 她讷讷道:“抱歉……你好好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昂。”
宁枝说完,又等待了一会儿, 没听到他回答。
这算是默认了吧?
“宁枝枝!”游阳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 忽的由远及近。
“你在干嘛呢,送个药送半天, 我跟你说我发现个好玩的事……”
她转身欲离开,刚背过身,下意识应了一声,“我在这, 有……”
身后木门忽的一声响,微风裹挟着干净的清冽气息拂过她的身侧。
温热指节圈住了她的手腕, 没用多大力气,只是虚虚扣着,却成功制止了宁枝的脚步。
宁枝到嘴的“什么好玩的”就倏地变成了“哎哎, 怎么了?”
宁枝边问边转过身, 如期看到少年乌发间的白绒狐耳, 视线还是晃了一下。
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但这么近看到漂亮绒绒的兽耳,还是会让她忍不住产生惊异感。
不对,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
游阳要过来了!
……应迟宴好像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妖这件事。
游阳脚步愈来愈近,边走还止不住边说自己的新奇发现:
“剑修平时御剑飞行这个你都知道,前些天我们看梵音宗的弟子大多也是御法器飞行,但你猜我刚刚看到隔壁小和尚圆清用什么飞回来的?”
他走进院子里,一抬头,空空荡荡。
欸……?
人呢??
转头一看,应迟宴的房门也是紧闭着的,里面没有光亮,不知道是睡了还是不在。
他上去敲了敲,叫了声:“应兄,宁枝在你这吗?”
屋内没有回应,估摸着是人不在。
游阳挠头,他刚刚好像是听到了宁枝的声音啊?
难不成幻听了?
听着游阳咕哝了两句后离开,直到外面脚步声走远,房间内的宁枝靠着门板,松了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不然就差点被发现了。
“你很在意他?”少年的嗓音微冷。
什么在意不在意的……这是什么问题?
宁枝不解地转过头来,借着月光看清眼前的人,呼吸一滞。
应迟宴一直很好看她是知道的,皮肤白而薄,五官精致。
尤其是那双犹如黑琉璃般的眼眸,像是沉沉的黑夜,看不透彻,却更加引人注目。
不过总体来说是一种合乎于人类的,几近秾丽的好看。
但偏偏他现在长了对毛茸茸的狐耳。
简直……要命。
狐狸精。
宁枝暗道了句,努力把目光从那对尖尖上挪开,对上他的眼睛。
她微微怔住。
少年眼尾泛红,那双乌沉沉的眼睛现在像隔了一层雾气般,更加脆弱易碎,就这么沉静注视着她。
而后攥着她细腕的指骨用了几分力,握紧了些。
原本清越的少年嗓音也染上几分哑,带着夜的凉,听起来有几分缱绻的味道。
但偏偏说出来的话就有点吓人了。
“若是他今晚死了,是不是就不会再看……”
宁枝:“……!?”
这是什么危险发言!
她另一只手一巴掌呼在他脑门上,打断了他的话。
少年:“……”
宁枝摸了摸手下皮肤的温度,果然热的烫手。
嘶。
完蛋,这狐蓿草药效有点猛啊。
都给男主烧傻了,连自家队友都认不出来,乱说胡话了。
宁枝拉着他坐到长软榻上,“我暂时没弄明白这个狐蓿草有什么办法解除,但是看说明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副作用,你先歇一会儿。”
“嗯。”少年轻轻应了一声。
宁枝试探问道:“你现在还清醒吗?”
“嗯。”
“你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记得。”
“那我呢?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宁枝。”
居然问一句就回一句,明显是神智不清了啊。
正常情况下以他的高冷性格怎么可能会这么顺从,基本上都是懒得搭理人好吧。
这种奇奇怪怪的反差。
宁枝心忽的被挠了一下,有点痒痒的。
“你先松开我好吗?”她像哄小朋友一样,声音也软了下来,“我去给你找找药效怎么解除。”
她打算骗他松开后立刻跑路。
不然她真的顶不住了啊啊啊,那对白生生的狐耳就在她眼前乱晃,她已经用了毕生耐力去忍,才一直没有动手的!
应迟宴却执拗的圈得更紧了些,抬起鸦睫,一语道破她的想法:“若是我松开了,你现在便会关上门跑掉。”
宁枝:“……”
说好的神智不清呢?
怎么一点都不好骗啊?!
宁枝很无奈,秉持着只要不看就不会被勾引到的原则,垂下眼皮。
结果这一往下看到了更不得了的东西。
——一大团惹眼的雪白。
毛茸茸、软乎乎。
正轻轻晃动着。
宁枝:“……”
救命。
这么可爱的尾巴生来就是要给人rua的好吧!!
宁枝抬头,吸氧.jpg
她一生行善积德,为什么要让她承受这种痛苦。
宁枝索性紧闭双眼,体验一把盲人的感觉,语气无奈。
“那你想怎么样?应应公主?”
……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空气沉默半晌,宁枝感受到一直在腿边轻晃的尾巴似乎停了下来,少年语气也有些困惑。
“……不知道。”
这不就是典型的烧迷糊了呗。
生病的时候人总是很脆弱,会忍不住想让人陪着,至少宁枝就是这样的。
她想了想,“现在时间也不早了,睡觉好吗?睡一觉醒来就没事了。”
他只不过是闻了一下香味而已,没有吃掉,再怎么也不可能药效持续很久吧。
应迟宴这种时候好像格外的好说话,雾沉沉的黑眸一瞬不瞬注视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