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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拉罐在脚边堆了一地,泊禹站起来晃晃悠悠地往学校走。
  “教授。”
  “嗯?”泊禹眯了眯眼睛,他今晚喝的有点多,现在的意识尚处于不清醒的阶段。
  “你不是在实验室盯着吗?”
  同学摸了摸鼻子,“老师,我叫了师哥过来盯着。”
  泊禹点点头,继续往教师宿舍走。
  同学挠了挠头,泊教授在他们心里向来是毫无缺点的男神级传奇人物,今天醉酒这一遭确实少见。
  回到实验室又忍不住把这个八卦分享给一起盯实验的师兄。
  “小张,我突然想起来老师让我准备一份材料,你先盯一下,我晚上过来换你啊。”师兄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
  小张也没怎么多想,兢兢业业地在实验室守着那几个培养皿。
  咚咚咚——
  刚洗漱过的泊禹瘫在教师公寓配备的沙发上,酒尚未醒几分,迷迷糊糊地开门把人放进来。
  “楚怀音?你怎么来了?”
  来的正是从实验室脱身的那个师兄,手里拿了几张纸,密密麻麻的字看的泊禹头疼。
  “教授,你帮我看看这个课题的论文写的怎么样?”
  泊禹尝试着眯着眼睛看,白纸上的文字乱七八糟地过在脑海里,怎么都连不起来。终于泊禹放弃挣扎,把东西往那边推了推,“不好意思啊,我今晚喝了点酒,状态不太好,明天再看吧。”
  “教授,我这边还有个资料,要求导师签字的。”
  泊禹把文件接过来,推了推眼镜,很努力地扫了几眼大致内容。
  楚怀音掐着手指,死死地咬住下唇,看起来有些紧张。
  泊禹察觉到后,淡然一笑,“紧张什么,我又不会吃人,这个是学校的奖学金评定吧?”
  一共五页a4纸,泊禹每往后翻一下,楚怀音的慌乱就多一分,索性后面几页泊禹没仔细看,直接就拿笔签上了名字。
  “哎怀音。”
  怀音手指死死捏着几张纸,眼神里控制不住的慌乱,回话的声音也在发抖,“怎么了教授?”
  泊禹坐在那没有任何怀疑,只是嘱咐他,“晚上去实验室换一下小张,他也盯一天了,我明天早上直接过去。”
  “知道了教授。”
  从泊禹这里出去,楚怀音才松了一口气,他把手里的几张纸翻了翻,前三张拿出来撕碎了扔进垃圾桶里,后两张被他折起来装进口袋里。
  快步回到实验室,把小张换回去休息。
  “楚师哥,你怎么这么开心啊?看起来有好事啊。”小张的调侃让楚怀音一愣,收敛了笑容才解释,“也没什么,就是看这个实验跟到现在都没问题才开心的。”
  “师哥,那我先走了啊。”
  “嗯,早点休息。”
  是夜,如水面一般,一处湖面无风镜未磨,一处波光粼粼荡涟漪。
  躺在长久没住过的员工宿舍,泊禹翻了好几个身,还是没忍住给周乐衍发了一条微信,删删改改,“中午实在有急事,抱歉啊。”
  周乐衍收到微信的时候也处于失眠状态,一边把泊禹大骂了一遍,一边又忍不住抱着手机回应。
  本来想直接问他到底什么事这么急,删删改改也就发出去一句“没关系”。
  “你吃晚饭了吗?”想了想,泊禹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嘴。
  周乐衍想到下午被他吃了两口就嫌弃的不行的炒饭,还是回答吃了。
  泊禹最近好像很忙,他不想让泊禹担心。
  第十六章 别扭的泊教授
  “老师怎么办啊……”
  泊禹深吸一口气,身上穿着昨晚没换下来的衬衫,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来的及整理,看着这群学生,和失败的实验品,有种难言的心累。
  原本反手撑在实验台上泊禹,闭了闭眼睛,把所有的实验失败品倒进垃圾桶里,“怎么办?你们问我怎么办?我问谁去啊?”
  在场的几个学生都被发火的泊禹吓到了。
  一直以来,泊禹在这帮学生们眼里的形象都是,看似冷淡,实则耐心脾气好的教授,这还是他第一次发火。
  “都杵在这儿干嘛呢?”泊禹两条淡淡的眉毛纠缠在一起,语气中透露着些许的不耐烦。
  几个学生互相看了一眼,一起退了出去。
  泊禹在实验室里自己调整情绪,家人的突然造访,让他不知所措。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亲情,他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家人相处。
  每每看见泊夏那张脸,泊禹就本能地想要逃避,心里的不甘也好,委屈也好,总是能被那张八九不离十的脸唤醒。
  实验又失败了,他心里乱的跟一团麻一样,一会儿焦躁,一会儿烦闷,还有委屈,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在实验室里走来走去,始终没能平复下来。
  当车停在水行律所楼下时,泊禹自己都有些错愕。
  或许,他有病。
  而周乐衍是那个唯一能救他的药。
  医学上管这个叫镇定剂,文人管这个叫救赎。
  解安全带的时候,泊禹的余光不小心瞄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周乐衍还能有谁,而另一个,不就是那个美国回来的师兄吗?
  食指有规律地叩击着方向盘,泊禹忍不住想,要不他也去美国修个学历?这样周乐衍会不会更喜欢自己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