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清来不及思考就伸手去抓,整个人都跌在沟里头。
刘五一口中喊着:“弟弟别怕,我来帮你抓。”
一边却伸手按住跌进沟里的人,顺手勾住他脖子上的红绳,用力一拽。
要得手了!
刘五一兴奋不已,等平安扣到手,他只需要再把赵云清救上岸,到时候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是他拿走了平安扣。
赵家指不定还得感谢他出手救人。
就算有人怀疑,只要他咬死了不知道,赵建国难道还敢为了一块来历不明的劣质平安扣为难他。
“你干什么!”
刘五一千算万算,没算到一个意外。
陆川像一只敏捷的豹子,在水中依旧健步如飞,冲过来就是一拳,直接把刘五一掀翻在地。
他一把将赵云清提溜起来,用力拍着他的脸颊:“弟弟你没事吧?”
赵云清都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抱着那条大鲤鱼眨巴着眼睛:“我抓住了。”
赵国庆兄妹俩也赶过来,一看赵云清浑身湿漉漉的样子顿时炸了。
“弟弟你咋掉水里去了?”
“这时候你还惦记着鱼,上次掉河里还没吓着你是不是,平时挺胆小的,关键时候咋这么驴!你要气死我啊!”
赵媛媛一下子想到去年弟弟掉河里那事儿。
陆川开口道:“人没事就好。”
他看了眼刘五一:“弟弟,你是怎么掉进沟里的?”
刘五一暗道不好,连声解释:“国庆,刚竹篓翻了,里头的大鲤鱼跑出来,你弟弟连忙去抓这才不小心掉进沟里头了。”
“我在旁边正好看见,伸手想把他捞起来,哪知道这人冲过来就打了我一拳,你这人咋回事啊?你看都破皮了。”
甚至还倒打一耙。
赵国庆看向陆川,相比起刚认识的知青弟弟,他显然更相信刘五一,毕竟他们一起长大,有段时间还是很亲密的朋友。
陆川抿了抿嘴,心一直在往下沉。
他太知道赵国庆的心思了,曾经有无数次,明明他才是受害者,最后获得周围人同情的却永远是另一个人。
“不是这样的!”
赵云清大声道:“就是你故意把我的竹篓踢翻了,我才会去抓鱼。”
他太生气了,没想到刘五一这么下作,欺负他一个四岁孩子。
“刚才你还想骗我去河边玩,见我不答应就把我的竹篓踢翻,让我掉进沟里头去,你太坏了,哥,你帮我打他。”
“什么?”赵国庆惊呆了。
刘五一忙道:“国庆,你弟误会了,我刚想带着他一起玩,但我没踢翻竹篓,也没让你弟弟掉进沟里,刚才我是想救他。”
“你撒谎,就是你想害死我。”赵云清气得跳脚。
刘五一反问:“我为啥要害你,害死你对我有啥好处,杀人是要偿命的。”
陆川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他心底在犹豫。
作为外来者,他不该跟本地人起冲突,尤其是在他毫无证据的时候。
“谁知道你为啥,反正你就是坏人,国庆哥,二姐,你们帮我打他。”
赵云清可不管,他只知道这家伙坏得很,这次决不能这么算了。
刘五一还要说什么,却见赵媛媛不讲武德,扑过来就是一拳:“让你欺负我弟弟。”
“我没有!”刘五一自然不可能被动挨打,立刻还手。
这下可好,赵国庆也加入进来:“不准你打我妹。”
三人顿时在田里头扭成一团,打得不可开交。
刘五一以一敌二,很快落到下风,只能被动挨打。
赵云清双手叉腰围观,一直等到打得差不多了,才喊:“国庆哥,二姐,可以住手了。”
再打下去就严重了,毕竟他没证据只有一张嘴,可不能让刘五一赖上他们家。
赵媛媛最是给了一拳头,忿忿不平道:“以后离我弟弟远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走,咱先回家去。”赵国庆背起竹篓。
这会儿他们衣裳都湿透了,想不回家也不成了。
赵媛媛还在生气,拉着弟弟的手道:“刘家都是疯子吧,他妹拿竹竿打弟弟,现在他哥又要来欺负弟弟。”
陆川顿了顿,还是开口:“其实刚才我看见他想伸手把弟弟按在水里头。”
“什么,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赵国庆急了。
陆川摇头:“我没证据,而且没等他按住我就打了他。”
“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你看清楚了吗?确定是按,不是救吗?”赵国庆犹豫起来。
陆川只说:“我有经验,但我没证据。”
赵云清连连点头,觉得陆川不愧是精神力强者,无比敏锐:“我也觉得是。”
但他也没证据,不然才不会打一顿就放过。
赵云清心底怀疑刘家兄妹猜到他穿越者的身份,所以才会动手害人,可这事儿他没法跟别人解释。
赵国庆还要再说什么,赵媛媛跳脚道:“他们家就都是坏种,陆川,这个你带回去吃,咱们下次再一起玩。”
“走,咱先回家换衣裳。”说着拉着弟弟就走。
又瞪着赵国庆:“你要帮他就赶紧走,不稀罕。”
“我没帮他啊,刚才我不还帮你打他了。”赵国庆可委屈了。
三人浑身湿漉漉的回到家,一进门,赵娟娟就大惊小怪起来,连忙让他们换衣裳。
还教训道:“出门前你们答应了我什么,结果弟弟都浑身湿透了,这件事我一定会告诉咱爸咱妈。”
赵媛媛被吓得求饶,可这一次赵娟娟十分坚定。
哪知道等赵建国夫妻俩回家,赵娟娟还没告状呢,刘红新先拽着儿子告上门来。
第73章 73 .中邪
自打觉得一双儿女古怪, 刘红新夫妻俩跟孩子就亲近不起来。
幸好去年年底的时候,女儿病了一场,醒来忽然就好全了, 倒是儿子愈发沉默。
刘红新心想着沉默寡言也好, 总比时不时闹一场省心,可每次瞧着儿子的眼睛,他心底总会犯嘀咕。
父子俩日渐疏远, 但乡下的男人原本就不善言辞,许多家父子都是这样, 落到旁人眼底也不算突兀。
与父子俩相反的是, 刘十一自打病好, 跟刘家媳妇的关系倒是越发亲近。
母女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感情一日千里。
即使如此,自家亲生的儿子,瞧见他被人打得头破血流的,刘红新也不能干。
拽着儿子, 刘红新义愤填膺的骂道:“赵建国你自己看看,你们家孩子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哪有他们这样欺负人的, 几个人打我儿子一个。”
“你瞧瞧, 五一身上衣服湿了,头也破了, 鼻子还在流血, 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
刘红新拉开儿子的衣服给他们看。
“你瞧瞧我儿子这脸还能见人吗?还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爸, 算了。”刘五一却不想闹大, 可惜伤口太明显被发现,他根本劝不住刘红新。
刘红新恨铁不成钢:“你都被打成这样了, 咋能算了?”
“红新,你先别着急,这事儿我先问问。”赵建国也没信他的一面之词,看向几个孩子。
赵媛媛立刻低头,不敢看他。
刘红新怒道:“问啥问,我还能冤枉你家孩子。”
赵建国皱了皱眉,招手让孩子过来:“你们说说咋回事,为啥打架了?”
赵媛媛瑟缩了一下。
赵云清往前一步,挡在姐姐面前,昂首挺胸的回答:“是他先害我的,他想淹死我,二姐才帮我打回去。”
这话把在场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王春花连忙去看儿子是否完好,这才发现二闺女和小儿子都换了一身衣裳。
“妈,我没事,幸好陆川哥哥发现的快。”赵云清连忙解释。
赵建国拧起眉头:“到底咋回事?”
“我没有。”刘五一低着头闷声闷气,“我不下心踢到了弟弟的背篓,让里头的鲤鱼跑了,弟弟是想抓鱼才掉沟里的,不是我推的。”
“就是你故意踢倒的。”赵云清十分确信。
刘五一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眼泪开始往下掉:“真的不是我,我当时是想救你来着,那个外来的知青弟弟忽然冲过来打我。”
“才不是,你先骗我去河边,我不答应,你又故意踢翻竹篓让我摔倒。”赵云清强调。
赵媛媛也喊道:“爸,陆川都说了,他瞧见五一要按住弟弟,不让他爬起来。”
“我没按,是他撒谎,他故意冤枉我。”刘五一一脸委屈的控诉。
几个大人也听得一头雾水。
刘红新扯着嗓门道:“大队长,我家五一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吧,他跟你这小儿子无冤无仇的,为啥要害他?”
“难道你们信一个外来的知青,也不信自己人?”
赵建国心底也觉得难办,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他自然更偏向自家孩子,但也不能无凭无据的责怪人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