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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文丽的表情凝固了很久,因为他知道,何以鲲跟两个弟弟平时根本不说话,甚至连个招呼都不打,现在没人管孩子了,但是霍文丽并没有从他们的情绪里看到哪怕一丝的不愉快,这本身就让她惊讶。
  再加上创造这个神话的人居然是何以鲲,那么她真的有点想不通了,但是这个倔强的女人根本不低头。
  “别想用这种低级的东西打动我,在我面前上演兄弟情吗?你觉得我会信吗?……能爬到我这个位置的人,你觉得能那么容易被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头小子牵着鼻子走吗?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何以鲲,输给你不是我霍文丽不行,是我之前太小瞧了你。”
  “你错了。”何以鲲一抬手,眼眸深如寒潭,“给你看这些不是想要打动你,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兄弟情。”
  霍文丽是那种表面看着柔弱、骨子里无比强硬的类型,现在的她没有表现柔弱的场景,只剩下强硬了。
  “那你想干嘛?”
  “我能在几天之内跟他们混熟,让他们喜欢上我,围着我转……你细品。”何以鲲说话间露出一点不易察觉的得意,甚至是阴险,此情此景,他脸上的表情与这身笔挺的制服就有点不搭调了。
  霍文丽似乎有点不明所以,“然后呢?”
  “然后?”
  何以鲲挑眉,“中国有句古话,成也萧何败萧何,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抱歉,文化水平不高也就这么几句了,不过我相信你能明白我的意思,简单来讲就是既然我能让他们笑,当然也能让他们哭,这要取决于你的态度。”
  “你好卑鄙!”
  “祖师爷在这儿呢,我不好独占这俩字,不过我准备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您觉得我还有希望吗祖师爷?”何以鲲慢悠悠道。
  莫寻又是好几天没见到何以鲲了,他这几天没去林心语推荐的律所面试,因为邻居家那个小男孩生病了,张大爷顾不过来,就让莫寻陪着在医院守了几天,好不容易等到孩子父母从外地回来,他这个临时保姆才算解放了。
  莫寻回了家,准备把这几天的脏衣服洗了,然后再干点别的。
  他把要洗的衣服兜翻了一遍,扔进洗衣桶,翻到最后一件时,在裤兜里摸出了北海公约老板的名片。
  一时间莫寻的神情有几分恍惚。
  他目前的身份比较尴尬,要说去律所应聘的话,如果被何以鲲发现了,那么林心语也跟着倒霉,所以他还是犹豫的,他也想过要不要回津门,但是他感觉自己拉不下那个脸,他都没勇气进那扇门。
  但他也不能坐吃山空,之前的积蓄并没多少,至于田晓云给的代理费,他暂时没打算动。所以必须尽快找到工作才行。
  看到手里的名片,他居然想到要不要试一下,去学点别的什么,更重要的是,他发现那个老板给他的印象极其深刻,这几天总会时不时跳出他的脑海,那张温文儒雅的脸也让他很难忘。
  他说不清是什么,总之他的确很想再见见这个人,不管是为了工作还是别的什么。
  莫寻没想到对方很积极热情地接了他的电话,这让他既惊喜又意外,因为不管怎么说,一个比他大那么多的海归,做生意能得到某个圈层的普遍认可,说白了在他看来这就叫成功。
  而他只是个无名的小律师,没打赢什么官司,却惹了一身骚,把自己逼到不敢见人的地步。
  莫寻按照导航,终于在建宁南区的一处别墅园里找到了老板的住处。
  “这里。”
  老板居然大老远就出来接他,因为这里每户与每户之间不像别的住宅区那么讲究规整,如果没人接还真的不好找。
  “李叔您好。”
  莫寻还给老板带了一盒茶叶,第一次登门当然要带个礼物的。
  “呦,你这太客气了。”
  莫寻浅浅一笑,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两个人结伴穿过绿化带,进了老板的别墅。
  从外面看,别墅一共三层,其实顶层就是小阁楼,还有一个大平台,不过一二楼还是很宽敞的,从内置陈设到功能区看,老板平时应该只在一层活动。
  莫寻没想到老板格调很高,居然挂了几张高仿的梵高作品,《向日葵》、《呐喊》,还有莫奈的《日出》。
  因为莫寻打小学习绘画,他是知道的,这类作品不受大众喜欢,如果没有很高的艺术造诣,不可能欣赏得了这些,他真的很惊讶。
  “怎么?你也喜欢?”老板随口一问。
  “小时候学过。”
  “学过画画?”老板似乎有点惊讶,他拉着莫寻走到那副向日葵下面,“那你得给我指点指点了,这话怎么样?”
  指点指点?莫寻有点纳闷,如果是一副高仿……他正在迟疑,老板忽然开口说,“这些都是我自己临摹的,哈哈,是不是让你见笑了?”
  “什么?”莫寻真的被惊到了,因为他自己也不可能画到这个程度,然而这老板谦虚地说要他指点,什么鬼啊。
  “唉,小时候家里穷,很想学画的,可我们那个年代哪里有条件,所以呢,就使劲学习,考好的大学,后来混到出过留学……现在人模狗样地回来了,但是我一直喜欢画画,就自己学,自己画着玩儿。”
  “说真的。”莫寻不自信地挠了挠额角,“我也是学到高二再没学过,后来学了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