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祈想了想,觉得大概是因为小时候她突然的消失给他留下了阴影。
“我们一定不会轻易分开的,我保证。”
她伸出手,双手轻柔地捧起晏从今的脸。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的话,那就照你说的做吧。不过成为我的东西......你就是你,怎么成为我的?”
“很简单。”
晏从今嘴角噙着笑,让连结着两人的傀儡线显形,一头牵着他的脖子,一头系在沈千祈手腕上。
他双手往后撑住床铺,后仰着身子,双眸潋滟,倒映着她,其中翻涌的爱意和痴迷像涨潮期的湖水,一眼望进去就要溺毙。
“亲我一下吧。”他轻声说,“主人。”
沈千祈看看傀儡线,又看看他一脸期待的表情,最终妥协地叹了口气。
如果这能让他感到安心的话,她可以去做。
沈千祈手腕下压,握住傀儡线扯紧,系在晏从今颈间线圈上的银铃响动。
她屈起右腿压住他的袍角,俯下身的同时一扯傀儡线,将他拉近,先吻了吻他眼尾的泪痣,再缓缓下移,唇瓣相贴。
晏从今在傀儡线被她扯紧的那一瞬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被她支配、被她操控、被她这样对待原来是一件这么快乐的事。
爱是脆弱又不可靠的东西,他们之间有了这层关系在,羁绊才更加牢不可破。
他是她的,她承认了,他是她的所有物,意识到这一点,晏从今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和幸福感。
晏从今身心都沉醉在和她的亲吻中,半睁着眼,目光迷离间瞥见了窗角那一抹黑白水墨色的身影。
他唇角无声地翘起,抬起右手搭在沈千祈的后颈上,主动讨好地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他才松开手,微微向后退了些,胸口起伏,嘴唇微张,撑着床铺喘气。
灿金般的日光从格窗穿进来,又被分割成光束照在床间,映在晏从今湿润而柔软的唇上,泛着诱人的鲜艳。
沈千祈莫名想起了挂在枝头熟透了的红樱桃,不自觉咽了口唾沫。
明明后来主动的人是他,为什么到头来他更像被动承受了更多的那个人。
......真是好奇怪。
晏从今保持着仰视她的姿势,唇角向上弯起了一抹弧度,目光轻而柔地落在她脸上。
“我能问问,你和姜珩都聊了些什么吗?”
虽然觉得他在这种时候突然提起其他人有点奇怪,但沈千祈也没有多想。
“没说什么,就是恭喜他通过了弟子考核,顺便鼓励了他几句。”
晏从今的观点十分奇特,他不会阻止沈千祈交朋友,也不会阻拦其他人喜欢她,更不会因为有人喜欢沈千祈就要把那人杀掉。
毕竟沈千祈这么好,温柔细心又可爱,喜欢她是很正常的事情,要是有人不喜欢她,他才要觉得奇怪。
如果有人讨厌沈千祈,那么那个人才是该去死的。
不过姜珩不同,他虽不讨厌沈千祈,可他却和沈千祈有着共同的爱好和话题。
担心沈千祈因此和他关系日渐亲密起来,甚至超过自己,晏从今自然不想他们之间来往过多。
但这样做,是不是也算是一种阻碍了她自由的行为呢?
晏从今突然有点苦恼。
如果能在彼此身上留下印记就好了,其他人一眼就能明白他是她的,或者她是他的。
晏从今长长地叹息了一声,身体向前将脑袋埋进了她怀里。
“怎么办,我还是好想把你关起来,关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谁也不能打扰。”
经历了海底城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沈千祈已经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只是口嗨过过瘾罢了。
她挑起晏从今的一缕发丝在指尖打卷,用很认真的语气对他说。
“那你再等等,等我攒够积蓄,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
攒够了钱就能在渝州城内买一座宅子,宅子里只会有她和晏从今两个人。
四舍五入,也算是一种把她关在只有他们两个的地方的方式。
沈千祈觉得她大概是这世上自己准备小黑屋关自己的第一人了。
她轻声叹了口气,正想问问晏从今对宅子有没有什么特殊喜好,紧闭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许鸢一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师妹,你在里面吗?有新委托来了,我们得下山一趟。”
沈千祈赶紧拍了拍晏从今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
“我在。”她绕开桌子,一边回话一边打开了门,“我们现在不是负责追查裴衍舟的行踪吗,其他委托怎么会交给我们来做?”
许鸢一站在门外,神色复杂地在手中的委托专用令牌上点了一下,委托的具体内容以文字的形式投影到了半空中。
“渝州富商谢川之子谢淮序新婚当夜陷入昏迷,谢家人请来大夫诊治却看不出病因,谢淮序面色红润、气血良好,生命体征一切正常,唯独昏迷不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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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鹊桥仙(五)
◎安全感◎
面色红润、气血良好, 身体一切正常,唯独昏迷不醒。
这熟悉的症状,可不就是生魂离体吗?
经历了神祠的事情之后, 如今只要一提到生魂离体,所有人都会条件反射地想到裴衍舟。
裴衍舟目前下落不明, 要继续追查她的行踪,连一点可能和她有关的线索也不能放过。
“准备一下, 我们即刻下山, 我和师兄先去山门等你。”
许鸢一收好令牌,刚转身迈出几步,又返身回来,递过来一个胭脂盒大小的瓷盒。
“差点忘了,来找你的路上恰好碰到了姜珩, 这个是他托我带给你的。”
沈千祈接过瓷盒打开, 里面装的正是那神奇的荧光颜料。
本想下次有空再去找姜珩看看,没想到他直接将这颜料送过来了。
许鸢一和林月池先行一步去往山门,沈千祈手里捧着瓷盒回了屋内。
礼不能白收, 得给对方选个合适的回礼才行。
沈千祈将瓷盒随手放在妆台上, 一边整理要带走的灵符一边问晏从今。
“我要下山去处理委托了, 你要不要也去看看?”
其实不用问也知道,晏从今一定会跟着去的, 她问出来只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
闻言, 晏从今果然点了点头,从床边走过来替她将符纸叠好, 整整齐齐地装进香囊里。
“要, 我和你一起。”
他收拾的动作比沈千祈要快许多, 沈千祈便干脆撤了手, 退到一旁看着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虽然两人刚在一起的时候晏从今就挺粘人的,但她总感觉最近晏从今粘人的劲比从前更甚了些。
就好像他只要一天没有缠着沈千祈,没有表露出自己的爱意,沈千祈就会毫不留情地离他而去。
他真的非常没有安全感。
不过这并不能怪他,因为在晏从今的一生中,从出生之前就被抛弃了,他从来都没有被谁爱过。
想起他刚才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以及两人在一起之后他的种种表现,沈千祈除了感受到来自他的爱意之外,还觉得有点心疼。
没有体会过被爱是什么感觉,害怕自己随时会被舍弃,可偏偏他又不舍得伤害沈千祈,只能通过不停地付出,一遍又一遍剖白自己的真心,以此祈盼能留住她。
明明是两情相悦,可他是怎么爱的这么卑微的?
沈千祈轻声叹了口气,上前用力握紧他的手,同他十指相扣。
“符纸带这么多就够了,走,我带你下山去。”
手指被人紧紧扣住,沈千祈握得很用力,甚至有些发痛,但也正因如此,晏从今才能感觉到心安。
他单手替沈千祈系好香囊,眼眸略弯,同样用力地回握住她,声音轻如飘散的棉絮般低声说了一句。
“无论你要带我去哪儿,我都会跟着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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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冬冷夏热,夏季时间长,高温还多雨。
自来到渝州后,雨倒是没怎么下过,但高温是确确实实地体会到了。
沈千祈贪凉怕热,这样的天气,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她绝不会外出走动。
夏日午后的日光不仅明媚灿烂,同时还很晒人,晏从今自觉承担起了撑伞的重担。
纸伞挡住了晒人的光线,却隔绝不了热意,沈千祈紧紧贴着晏从今,挽住他的胳膊,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
“你身上好凉快啊。”
晏从今没有心脏的缘故,体温比常人要低一些,感觉不到冷,自然也感受不到热。
他非常享受这种被沈千祈主动贴近的感觉,甚至有点庆幸自己没把心脏装回去。
他解开扎紧的袖口,将袖子往上挽了一截,露出了冷白如玉的手臂。
“这样更凉快。”
沈千祈在他的引导下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眨了眨眼睛,灵动的眸子里划过了一瞬讶异的光,惊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