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乖。”温知宴嘉奖的对准黎尔说了一声。
尔后,黎尔终于能从他的西装裤腿上起立。
温知宴拉住她的柔荑,告诉她:“随便玩,韩总知道你的身份,不会为难你,这个聚会结束,他还给尔尔安排了一个节目。”
“什么节目?”黎尔忆起适才在来的路上谢旻曾提起过今天来这儿会发生的事。
“你先别管,先放松,到处逛逛。”温知宴说。
“嗯。”清楚这些酌金馔玉的场合里,自己只是一个过客而已,黎尔乖乖应,“我听谢旻说后面好像有油画展览,我先去参观一下。”
黎尔想溜了,她猜自己的脸已经涨红得所有人都察觉到了。
靠近温知宴,并且被豪门圈子里的人目见她被他湿吻,这简直不是黎尔这种善于处理危机的酒店前厅经理能预见自己此生会遇上的危机。
瞧出慌乱的黎尔想速速溜走完事,温知宴嘴角扬起,来了兴致,又故意拉住她的雪白手腕,唤她,“先等等。”
“干嘛?”红唇上的口红被男人坏心眼的亲得淡了,然而唇瓣却显得更娇艳欲滴的黎尔迷惑。
一双长眸朦胧的沾染了湿意,煽情的睨向温知宴。
“帮老公点支烟。”
温知宴笑着,随手拾起放在茶几上的火柴盒,递给黎尔。
黎尔不可置信的看他一眼,她瞧出来了,他在趁机故意作乱,就是要黎尔当众跟他一再的亲热。
韩启锐在一旁看热闹,瞧出来了,温知宴哪里是结婚了,温知宴是恋爱了。
这个出身普通的黎尔是温知宴的心尖宠,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前程旧事,会把这两个社会地位悬殊那么多的人联系在一起。
“黎小姐,就帮我们温总点根烟吧。温总他可从来不让女人帮他点烟。一屋的人都在看着呢,你要给温总面子。”韩启锐叫僵住的黎尔。
她生涩得真的像个女高中生,从未踏入过这种场合。
如果是专门找来的交际花女伴,黎尔从走进来到现在的这些反应都会被金主嫌弃不合格。
然而,温知宴却对黎尔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反应处处满意,甚至还兴致高昂的一再逗弄她。
“……好。”黎尔僵了僵,伸手接过了温知宴递来的火柴盒,打开后,拾起一根火柴梗,划了几下,手指竟然在发颤,终于划燃了。
空气里有硫磺挥发的刺鼻味道。
她将燃火的小木梗递到男人面如冠玉的俊脸前,引燃他含在性感薄唇边的烟。
过程里,懒痞靠在真皮沙发卡座的温知宴一直眼神浓郁的睨着她。
烟终于燃了。
黎尔感到点燃的不是一支被温知宴衔住的烟,而是跟温知宴结婚的她的心。
“谢谢。”烟引燃了,温知宴拉走黎尔手里快要燃尽的火柴梗。
她在懵怔的走神,温知宴怕火柴燃尽,会烧着她。
“我去看油画了。”黎尔说。
“嗯。”薄唇衔烟的温知宴浅笑,嘟哝着答应,“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让谢旻跟着你。”
第29章 等春天
黎尔被谢旻陪着, 去欣赏了韩启锐收藏的画,不止油画,还有国画跟毛笔书法, 不过碍于这里是欧风会所,主要陈列出来供人展示的还是油画。
有些是名家真迹, 价值连城, 来自世界顶级拍卖行。
有些是来自无名之辈,但是也都是充满灵气之作。
韩启锐的眼光很好,朱婧仪能跟他展开对赌合作, 证明朱婧仪还是有些艺术天赋的。
谢旻介绍,韩启锐在做艺术品生意, 每年参加不少国际艺术展。
顿了顿, 他告诉黎尔:“那位想跟着韩启锐进军国际艺术市场的朱婧仪女士, 现在人已经被找到了,温先生已经派人去六安接她回来。
还有那个叫黎小宝的小朋友,我照温先生吩咐, 现在已经物色了几所不错的私立小学,稍后见到他们母子,可以决定要送他去哪所学校就读。他们母子平安, 毫发无伤。”
谢旻说的这些话让黎尔感到惊异, 渐渐有了她真的结婚了, 她有一个老公, 是温知宴的认知。
在她遇上困难的时候,温知宴会二话不说, 就为她解决一切让她感到棘手的问题。
“所以, 温太太今晚不必再担心了,好好放松心情。”
“好, 谢谢。”
黎尔知道朱婧仪人被找到了,黎小宝也好好的,心里的烦闷跟焦躁消失了大半。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滚烫的骚动跟深沉的迷惑。
温知宴为何要对她这样好。
参观完油画,黎尔回到包厢,温知宴人已经不在,他跟韩启锐去了楼上的书房。
这个庄园其实是韩启锐的私宅,占地好几亩,带了马场跟泳池,网球场等设施。
前面的宴厅跟包厢用来宴客,后面有生活区,是韩启锐的私人住宅。
不久,谢旻收到微信,读完之后,带黎尔去韩启锐的书房。
一进去,黎尔见到温知宴坐在靠墙的黑色真皮沙发上,长腿支得很远,手里捏玩着一盒火柴,就是黎尔适才用来帮他点烟的那盒。
他似乎很喜欢它。因为它被黎尔擦燃过。
有三个人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眼神悚然,房间里发生的任何动静都会让他们感到惊吓。
见到黎尔来,他们前天还在对黎尔张牙舞爪,揣测她就算结婚了,应该也是嫁了个平庸之辈,无法帮她摆平朱婧仪的烂摊子的小流氓,如今知道这次真的是惹上贵人了。
在这一刻完全散了精气神,一见到黎尔走进来,三人就忙不迭的给黎尔磕头,“姑奶奶,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真的不知道您嫁给了这样的人……要是早知道了,我肯定不会冒犯您……”
黎尔看向温知宴,他神色很淡,眼神飘忽,对这种场面好似已经习以为常。
阿贵的两个手下也一起跪着,用膝盖在地上走路,惨兮兮的来到黎尔跟前,跟她使劲道歉,什么好话都说尽了。
因为,温知宴说,如果黎尔不愿意原谅他们,就把他们弄去非洲挖矿,或者送去警局蹲局子。
他们这样的小流氓成天游手好闲,犯了多少事,温知宴轻易都能查到,并且掌握证据,温知宴要他们为他们的行为买单。
“姑奶奶,您帮我们说说好话行吗?”阿贵泪流满面的哀求,“我不想坐牢,我更不想去非洲打工。”
“是,是,姑奶奶,您帮帮我们,我们真的只是想帮商爷收债而已。那曾想到您来头那么大。一时冒犯了,是我们不对。”
三个人说着,不停的抬手煽自己的耳光,本来已经在遍体鳞伤了,还要继续自残。
黎尔不想看这些血腥画面,启唇道:“你们暂时都先离开吧。有什么你们跟派出所的警察去说。”
那三个小流氓很快被人带走了。
温知宴起身,觉得这个晚上把黎尔叫来赴宴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很寡淡的跟韩启锐拜别,“走了。”
“不说谢谢?”韩启锐挑眉,不爽的问。
“看在这些事的份上,我才跟你做生意。”温知宴冷哂。
语毕,他带黎尔回到车上,准备带她回酒店去休息,将那些宴厅里一帮等着要巴结迎奉他的人就那么冷落。
这一次,他没用司机,也没带谢旻,有一辆挂着苏城牌照的旧跑车,是雾霾蓝色的兰博基尼aventador。
车内空间很小,黎尔上车以后,跟男人的距离拉得很紧。
她从韩启锐的书房离开,没有带外套,在跑车启动前,谢旻体贴的为她送过来。
黎尔接过之后,披在身上。
谢旻说:“温先生,祝有个愉快的夜晚。”
“嗯。”温知宴嗯了一声,启动了引擎,开车带黎尔在下雪的苏城徜徉。
黎尔老家在苏城,在这里长大,对这里很熟悉,她辩出温知宴开车的路线不是最近的回他们住的酒店的路线。
她想提醒他走错了,绕远了,可是立刻又有深深的认知,温知宴这样的男人不会接受被别人提醒走错了。
黎尔在苏城遭遇的那些灾难,对黎尔来说,简直算是灭顶之灾,她一度绝望到不知所措。
对温知宴而言,这些都是寻常百姓家庭蝇营狗苟的不幸,他这样高高在上的上位者根本不能感同身受。
适才,在韩启锐的书房里,温知宴瞧那三个流氓的眼神很冷,比平时的还要凉薄。
黎尔知道那是温知宴本来的面目,他对任何人都冷酷无情。
黎尔跟他领证后,曾经跟他疏远了整整一年,一直认为自己只不过是工于心计的他随便找的一个帮手。
黎尔关注了他的动态,他的事业在他们婚后这一年如日中天的发展,来苏城之前,黎尔以为这就是温知宴跟她结婚的目的。
他有很多重要合作伙伴是外国人,他们很在乎温知宴这样年轻的投资人是否婚姻稳定,是否一直将心思放在了单纯的做生意跟赚钱上。
中国有很多像温知宴这样出身的二世祖,赖于带金显紫的身份,他们白天做生意只是打着幌子,在霓虹跳闪的夜店寻欢才是他们真正的生理需要。
因为温知宴英年早婚,并且娶了一个名不经传的平民女,所以他在他那些诸多的国际合作伙伴眼里,是百分百务实可靠的。
这是黎尔在心里深深的剖析之后,为自己找好的为何温知宴找她结婚的理由。
如同英国威廉王子娶了凯特王妃,公众会对出身矜贵的威廉王子赞不绝口,因为他居然愿意娶一个平民女孩为妻。
这种效果跟温知宴降低身份娶黎尔的效果一样。
他们领证结婚那天,也没商量过这段婚姻要持续多久,更没签过什么结婚协议,只是很匆忙的领证完事。
尔后的一年里,黎尔都不曾想过他们之间会有夫妻之实。
车行十分钟后,街灯的霓虹被苍茫雪色遮盖,夜深了,一盏盏的霓虹熄灭,雪花从天空四散。
黎尔不安的问起:“那个阿贵真的会被送去非洲当劳工?”
她不愿温知宴做什么犯法的侵犯别人人权的事,特别是为了她的缘故。
车厢内的静默被打破。
温知宴淡淡回答:“吓他们的,不过会被送去拘留所蹲几年是真的。”
黎尔嗯了一声,接着说:“今天来的时候,我问了谢旻,他说你其实在苏城没有生意要谈。”
温知宴眉头轻拧,被她知道他是专门来苏城照顾她,为她撑腰了,单手握方向盘的他侧眸看黎尔一眼,她乖乖的,坐在副驾,隔他隔得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