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尔主动说:“宋先生带冯老师去玩吧,我这就帮冯老师准备出去的东西。”
冯余乔叹道:“哎哟,我还说在这儿搓一下午麻将的。”
她的贴身佣人周琼笑:“打什么麻将呀,孙儿现在要带您出去听戏呢,知道您好这口。”
“那我们去吧。”冯余乔扔了麻将牌,起身去卧室换衣服,起来之前,认真的唤宋禹道,“宋禹,我今天想专门给你介绍的人,就是这位储运酒店的前厅经理,她叫黎尔,今年26岁,跟你差不多大,你们认识一下。”
宋禹扬唇,不悦道:“早就认识了。”
“哦?”老太太眸光一颤,笑问,“什么时候的事?”
“上次来璃城跟温知宴住过这里,小肖给我订的酒店,雪景房,一晚上房费十几万,结果他妈从窗户一眼望出去,见到的全是光秃秃的黑山,跟看恐怖片似的。隔天我找他们投诉了,就是这个黎经理接的投诉。”
宋禹吊儿郎当的说出之前跟黎尔曾有过的一面之缘。
她挺厉害的,当时就把宋禹这种跋扈小霸王都给唬住了,然而也只是唬而已,为了工作需求。
宋禹高高在上的说:“上次住这儿住得真的挺不舒服的,后来我都专门给小肖打招呼,别订这家店了。”
黎尔帮冯余乔收拾了一些她认为冯余乔出门要用到的小物件,回来就听到宋禹说这话。
其实上次黎尔承诺要给他的酒跟明信片,后来都让楼层经理送到他房间里了,但是他跟温知宴当晚没有回来留宿。
第二天宋禹的特别助理,一个年轻男人来前台办退房,前台给他提了这件事,他好像并不以为意。
想也是,宋禹这样的阔少,怎么会稀罕被酒店送这些小玩意。
黎尔心里一紧,觉得宋禹这是在跟冯余乔说他们酒店的坏话。
她心情紧张,又听见宋禹口吻懒痞的继续说道:“可是温知宴今天居然帮我订了他们的房间一个礼拜,你也知道,温知宴这个人,谁不听他的,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上大学的时候就是,跟他一起住在宿舍里,他动不动就收拾我。有次我们学校有个舞蹈专业的校花让我帮忙约他,我想着成人之美,没说是这个女生约他,把他带过去了,他嘴上没说什么,后来上课跟跑操,他总举报我今天又没去,从大二弄到大四,一直故意整我,把我整惨了。嗐,别提他了,走,咱们看戏去。”
宋禹唠叨完,吩咐张屏下楼取车。“张屏,去给老太太备车。”
“冯老师,你们去吧,好好玩,要是回来还有雅兴,我再陪你们打麻将。我手头还有活,就不去了。”年轻的汉服设计师叫朴娅,她不去听戏,说想回房间赶几张设计稿,到时候宴会上要用。
于是冯余乔带上自己的心腹周琼,还要再带上黎尔。
看戏肯定人多才热闹。
“黎姑娘跟我一起去吧。”冯余乔招呼黎尔。
黎尔这几天的工作就是为冯余乔周到的服务,在情理上,她应该去。
但是宋禹在场,他跟黎尔结过梁子,黎尔有些迟疑。
冯余乔觉察到黎尔有些怵宋禹,和蔼笑道:“不用管宋禹,他就是个没正经的,黎姑娘跟我一起去,要是今天有其他工作,我会跟你们严董打招呼,要他把你借给我几天。”
德高望重的老太太这么说完,黎尔也只能去了。
第37章 真顽劣
室外奇寒, 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
一行人坐加长宾利去了璃城的大剧院,今日京剧名家刘煜舫在璃城演出, 冯余乔原本不知道这个事,宋禹临时给她安排的这个节目很得她欢心。
抵达之后, 张屏留在车上侯着, 只有他们四人进了剧院。
票的位置在正中前排,跟众多观众一起,方便他们一起众乐乐的听戏。
宋禹落座后就开始眯眼补眠, 他的孝心大概也就是人在这里,心在别处。
冯余乔就是知道他这种糊弄个性, 才特意拉上黎尔来作陪。
黎尔坐在老太太身边, 看得认真, 听得入神,时不时会跟冯余乔轻声聊几句戏的韵律,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有能沉下心来听京戏的了。
这不就有一个活例子宋禹吗。
才开场十分钟, 不管台上如何高潮迭起的唱念作打,他就开始自顾自的睡觉。
一场戏听下来,冯余乔对黎尔这个姑娘更是满意, 更有意撮合她跟宋禹在一起。
她的贴身老女佣周琼也对黎尔产生了诸多好感, 这姑娘乖巧伶俐又懂事, 长得也好看, 属实是讨长辈关心的人。
傍晚六点,四人坐张屏开的车去璃城一家中式餐厅吃饭, 为了怕记者打扰, 宋禹让张屏包场。
此时冬夜的雪已经下得小了一些。
进了包厢没多久,宋禹的好友温知宴来了。
男人刚从公司下班, 进来后,姿势随意的将麻料西装外套脱下,劲瘦的身上只着白衬衫跟黑西裤。
两种极致的简约色彩夸示得他身材笔挺,气质清隽。
一张淡颜脸,一双桃花眼,轻微的做个微小表情,使个浅显眼神,流转的全是明亮光华。
见他真的来跟他们一起吃饭,黎尔感到十分的意外,没想到晚上的饭局会有她老公加入。
他们在一个装修甚好的餐厅里用餐,除开冯余乔,宋禹,还有张屏跟周琼,剩下就是黎尔跟温知宴这对夫妻。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们是领证夫妻。
温知宴进来之后,视线便肆无忌惮的盯着黎尔看。
黎尔怕温知宴说出来他们的关系,为这次她争取冯余乔的宴会项目节外生枝,感觉还是不要让在场的人知道她跟温知宴的关系才好。
如果知道了,这些人会说什么呢。
黎尔第一联想是,肯定会说温家是不是瞎眼了,怎么娶了个在酒店当高级服务员的儿媳,现在这么使尽浑身解数,舔脸找宋禹家里做项目,传出去多难听,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说。
“温先生,真巧,我们又见面了。是刚下班吗?”黎尔客气的招呼男人。
温知宴嘴角扬起,眼底掠过几丝戏谑。
下班后,宋禹给他发消息叫他过来陪冯余乔吃个饭。
其实他本来不想过来,然而想起黎尔想要承办冯余乔宴会的事,便驱车来了。
“嗯,你好。”温知宴静默片刻,拿住了黎尔递来的领证夫妻假扮陌生人剧本。
宋禹招呼沐雪而来的男人,说:“下午我们去剧院听戏了,跟你说过的,票还是你搞来的。”
冯余乔惊声,“原来是阿宴有心给我安排的节目,不是你。宋禹你可太有孝心了。跟阿宴比,你给他提鞋都不配。”
“是是是,我给阿宴提鞋都不配。”宋禹点头如捣蒜,认败了。温知宴讨长辈喜欢,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真的不羡慕也不嫉妒。
“坐下用餐吧。”宋禹招呼大家,“这个餐馆确实是我找的,上次来璃城的时候吃过,味道不错,今天大家尝尝。”
“谢谢宋少款待,温少,请坐。”张屏给温知宴扶凳子。
一只做工精致的红木靠背椅,温知宴欠身坐下,姿势端正。不管站还是坐,他的姿势都极佳极雅。
圆桌子的另一边,黎尔正好坐在他对面。
男人两道笔直的目光扫过来,黎尔冲他露出甜美的笑容,这种时候,笑多一点,总是对的。
很快,餐厅开始上菜,六人开始用餐。
黎尔专心的照顾冯余乔吃菜。
冯余乔岁数大了,虽然在外拥有震惊五湖四海的名声,但是私底下,面对自家人,还是一个爱关心他们恋爱结婚的热心长辈。
宋禹这种花名在外的京圈浪荡公子哥的耳朵早就被老太太念叨得起茧子了。
冯余乔暂且放过他,此刻问起温知宴:“阿宴,菜合不合胃口?”
“很好。”
“让你喝酒,你也不喝。”
“我开车来了。”
“人家阿宴习惯好,社交场合里酒一直喝得少或者不喝。”宋禹搭腔。
“哪里像你,一个月有二十天都是醉着的。”冯余乔训道。
“阿宴今年可要结婚了?前段时间我听说你做生意,洋鬼子一直不信你,还以为你跟宋禹他们一样,你奶奶前段时间不是还张罗着你相亲来着。我听说阿宴好像还真的去了?”
温知宴其实已经结婚一年了。
黎尔不想公开,他随着黎尔,现在外界很少有人知道他跟黎尔结婚了。
温知宴听到老太太这样问,倒不急着回答,望着黎尔,她低头,在假模假样的拣面前的一盘刀豆吃。
雪白的脖颈深埋下去,深怕温知宴趁机跟她相认。
温知宴忽然想整整他,昨晚在别墅里她也没让他如愿,今早他明明公司里有事,起了个大早,还先要去储运酒店帮忙她争取她的宴会项目。
换做是旁人,此生都不会有殊荣得到温知宴如此宠溺的对待。
只因对方是黎尔。
黎尔的裙摆忽然被人在用餐的宽大圆桌下蹭了蹭,她惊慌的抬眸,撞上男人睨着她的撩欲视线。
他神色淡然的用他的西裤裤腿贴她的旗袍裙摆,摸索着伸到她的双腿中央做勾缠。
圆桌下面的空间很宽,没人留意到男人跟女人的两双长腿交叠在了一起。
“……”
黎尔脸跟耳朵都烧了起来,不断的发烫。
她没想过温知宴这么痞气,当着这么多人,她不认他是她老公,他就用这种坏透了的法子修理她。
“阿宴,不喝酒就喝点儿这个吧。”
黎尔见到宋禹在给温知宴倒饮料,就算是纨绔狂肆如宋禹,到了温知宴面前都是主动为他推杯换盏的角色。
温知宴那斯文内敛的外表下,藏着的是有多拽多狂的灵魂,常年在社交场合奔波的黎尔算是懂了。
被这样危险的上位者男人当众挑逗,黎尔胸口闷着,不敢吱声。
他腿真的很长,硬膝盖来回蹭磨在她的旗袍裙摆上,一脸神情淡然,然而盯着黎尔的眼神是坏透了的下流。
桃花眼里流淌着无尽的坏。
温知宴继续着桌下的恶作剧,薄唇牵动,举杯抿了口宋禹给他倒的苹果汁,他说他不喝酒,宋禹便给他倒苹果汁。
放下水晶杯,温知宴缓缓回应:“那阵子是去见了一个。”
“后来呢?”冯余乔饶有兴致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