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正好是休息日。
时莺跟瞿春晓打完电话之后,转身看见沈孟京从门口那边走到卧室沙发处。
“想好了?”他问她。
时莺点了下头,“嗯,主要是跟那边已经说好了。”
“准备在外面住多久?”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这话说完,沈孟京眸色暗了几分。
几天,几个月,或者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回到他这边。
看着她如释重负的表情,倒像是解脱了。
鸟儿重新回归天空,自然是不愿意回头再看之后的牢笼。
时莺后来本想再补充一句,说她在演出结束之后就会回来,但沈孟京却是抢先开口。
“是吗。”
“既然做好决定了,那是你的自由,我若是再留你,是不是显得我更加卑鄙了。”
时莺讷讷的看他。
沈孟京:“去或者留,全看你自己,我不会干扰你的任何选择。”
就像结婚前他曾经跟她说 过的那话。
他会给她充分的自由。
现在到了关键的时刻,他沈孟京自然能玩得起。
他更像是和自己较上了劲,赌时莺今天究竟舍不舍得离开这边。
男人冷清的视线漠然的看过来。
他坐在沙发那边,有些背光,阳光浇灌在他的身后,看起来有些不真实的美感。
沈孟京一直觉得自己是个足够有耐心的人。
直到。
他看到时莺拉着行李箱准备出门。
他手指微微收紧,单手插兜,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男人高大的身影覆盖住面前的阳光。
他不知道是在向她宣判还是陈述自己的心情。
“离开这里,或许你会后悔。”
离开这里,便代表分居。
没了他在身边,她就要独立飞行了。
时莺也知道沈孟京不会再多说什么挽留的话。
他本身就是个性子高傲的人,但被温和有教养的外表遮挡住。
他身家优越,骨子里面带着上流社会的光芒,从来没有女人对他说过不,他也没对任何一个女人低过头,只有女人高攀他的份,他轻微动动手指,便有人对他许出芳心,这就是他与生俱来的魅力。
时莺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但她还是想要好好冷静下。
若是任由自己那种不平稳的心态发展下去,她怕情绪内耗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而且演出前专注练习才是最重要的,若是被这些儿女情长耽误着,肯定会分心。
所以。
她还是没有动摇自己的想法。
他表情没有波澜的看着她逐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时莺是开着他送给她的那辆粉色法拉利离开这边的。
沈孟京把玩着手中的银质打火机站在窗边看她。
夏天快要收尾。
鸟儿抖落身上羽毛,卸掉身上包袱,晶莹剔透的水珠飞溅而出,驶往自己梦想的自由国度。
“啪”的一声。
是打火机落在地上的声音。
沈孟京是极为克制的性格。
今日,那打火机却是被他直接扔在了地上,有些许暴露了他的情绪。
何苏那边正好今天给他打了几个电话,结果都被无视了。
何苏跟李成华说道:“沈孟京怎么了,打电话也不接,该不会是跟老婆吵架了吧。”
李成化:“有可能,这时候就别骚扰他了,不然冲你发火。”
何苏觉得这话言之有理,便默默把手机收起来了。
而时莺到了自己的新住处那边,也很快的投入排练中。
这边住宿环境只能说是一般,自然不能跟家中的别墅相比,但距离公司很近,上下班去音乐室也方便。
她自打搬出来之后,沈孟京一个电话也没打来。
不知道是生她的气还是有事在忙想不起来她这边。
恰好夏槐今日有空,打电话给她闲聊。
她也是打电话才知道时莺搬出来小住了一阵。
她询问时莺为何这么做。
时莺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
夏槐倒是可以理解时莺。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她知道时莺是什么性格。
跟有钱人谈感情,自然不是一件容易事。
想要拿捏沈孟京的女人很多,可是又有几个是真的走进他心里面的?
几乎没有。
在生意场上都如鱼得水的人,怎么可能让感情随便动摇了自己。
夏槐理智的说道:“沈孟京这个反应是正常的。”
时莺:“嗯……怎么说?”
夏槐:“如果按照正常商业联姻的思想来说,都是你不招惹我,我就不会去主动找事,就沈孟京的性格,如果你不作妖,估计他是能跟你相敬如宾的相处一辈子,可你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想法,我知道你怕自己越陷越深,这男人段位太高,别人看不清楚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如果你能知道,你就不会自己纠结到这个地步了。”
“而他呢,典型的属于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时莺今天敢踏出家门口,那么沈孟京也绝不挽留,但你主动回家,他也会温声的欢迎你回家,这也是他的人格魅力,却最能让人欲罢不能,深陷其中。”
“只不过——”
夏槐带了钩子,让时莺有些好奇,“只不过什么?”
夏槐轻笑:“你就真不怕你不在家,沈孟京背着你乱来?”
时莺:“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在或者不在没有区别。”
夏槐:“那这几天,他都没联系你?”
时莺:“没有。”
夏槐:“看,我的猜想很正确,沈孟京是京市的大人物,让他主动低头,那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而且人家什么也没做错是不是,反而觉得是你时莺不识抬举,放着好日子不过偏偏要搞事情。”
时莺:“是。”
夏槐:“不过凡事都有例外,你若真是某个人心尖上的,就算你再胡闹,也总有人来包容你的。”
时莺挂断电话之后,觉得夏槐看的很通透。
沈孟京自然拿得起放得下。
他也有这个资本。
他在她离开之前提醒过她。
是时莺自己不识抬举了。
可她不后悔。
自己出来冷静一段时间也挺好的。
就是,心绪总是乱七八糟的,想着些有的没的事情。
夏槐那边挂断电话。
时莺跟沈孟京住惯了,晚上一个人睡在床上还有点不习惯。
她此刻没有困意,便拿着手机随意的刷了刷。
刷着刷着,指尖就挪到了她和沈孟京的对话框上。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是在几天前。
她随手点进沈孟京的朋友圈内。
里面还是光秃秃的。
这几天也没有任何更新内容。
她再次返回。
就在时莺返回的瞬间,手机略微卡顿了下,不小心点击到了屏幕上的某处。
然后语音电话直接拨通了过去。
这语音电话,还是几天前他们打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