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柠顿时心悦臣服。
蒋先生,他人生路上的标杆性人物。
左思右想,乱七八糟。
陆柠最后开始在心里默默敲木鱼,哒哒哒哒哒哒……
敲了好几分钟,他才想起被子好像被自己动乱了。
于是猫着腰努力整理。
感觉自己瞎忙,又不知在忙什么劲儿。
陆柠刚趴回去,安静了不到一秒钟。
忽而,沉稳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
陆柠往被子里缩缩,脸完全藏起来。
他感觉到蒋先生是不紧不慢地穿过起居室,走到床边站定。
脑袋又被揉了下,很温柔。
“我看下床头的用品,确认下再关灯。”
蒋明易弯腰坐下,目之所及是披在床尾凳上的睡袍,被子里凹凸起伏的身形,以及摆在一堆用品最上面的,黑色圆框眼镜。
陆柠发出闷闷的一声:“嗯。”
他忘了还有辅助用品呢,是不是全黑很不方便。
纠结。
可是如果开灯的话,他可能会直接自燃。
在昏暗中,气氛相当安静。
陆柠趴着一动不动,心思不自觉地就被坐着的人吸引过去。
是很认真地在查看物品吧?
还有零星翻动的声音,仿佛是在开始工作之前检查工具。
随后他隐约嗅到淡淡的香气。
带着温和与暖意。
可能是因为有一定距离,所以闻着并不十分浓郁。
随后就要……
陆柠的念头闪过,再次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发烫,已经接近燃点。
只要一点点火星子,他可能就会变成一团火焰。
最后一盏壁灯都被关上的时候,陆柠稍微抬一侧的眼睛眯着打开一条缝。
嗯,是他认为安全的乌漆嘛黑。
其实他刚才已经里里外外地试过,事先将三层窗帘全部合上。
感谢豪宅的室内设计,可以营造如此纯粹的黑夜。
但始料未及的是,耳朵好像更适应绝对安静的黑夜。
清晰地听见蒋先生在一侧,动作十分利落地丢开了睡袍。
他的眼睛用力闭了闭,睡袍被往后丢的时候带起一阵风。
丢在他放睡袍的沙发凳上了?
是会叠在一起吗?
陆柠的眼睛已经闭得前所未有的紧。
房间寂静,落针可闻。
除了他自己的心跳声,他一瞬间什么都听不清了。
为什么没动静了?
难道,是蒋先生在看他?
应该看不到吧?
除非是能够夜视。
随后是被揉了一下。
“!!!”
陆柠差点发出声音,死死地咬住嘴唇。
蒋明易的声音淡然若定:“平时多吃点饭。”
“……”
陆柠的心理防线全线崩塌。
敢情您给我带来这么大的刺激,最后您只是觉得我太瘦需要增肥?
如果换个其他人,陆柠可能会奋起暴吼:
快点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然而这是蒋先生。
还是这么温柔善意,到这种时刻都关心他身体的蒋先生。
他说不出来,只是闷闷地“嗯”了一声。
蒋明易淡声:“是打算一直这么背对我?”
陆柠故作淡定:“嗯。”
不然他会像是银河大爆炸那样,瞬间灰飞烟灭,被吸进无底黑洞,成为宇宙洪荒中的一粒尘埃!
……
第二天,闹钟响起的时候。
陆柠云里雾里。
等仰躺着看到了天花板,才猛的坐起来。
床上只有他自己,床头柜东西还摆着,但用过的应该已经收拾走了。
谁收拾的,不言而喻。
他倒回去,拉起被子盖住脸。
宇宙崩塌不过如此。
他记得昨晚结束的时候,他还是趴着,被很温柔地收拾。
随后蒋先生离开,关门时还说了晚安。
陆柠:一切就奇怪的顺利,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他有一种特殊的想法:
如果不是蒋先生,可能不会这么顺利又自然?
蒋先生真是干什么都很理所当然的从容啊!
他记得很清楚,他们是按照视频上说的,如果第一次不太方便,就从抚摸手指开始。
并且他也有明显反应,只是不如蒋先生正常快速而已。
当然,也不如他时间久。
……
一只手从被子伸出来,快速抓起手机。
八点多。
数字下面是日期。
【除夕】
陆柠吓一跳,猛的坐起来,身体好像没有什么地方异常。
只有皮肤,好像在自动发烫。
今天好像是要去大宅老爷子那边的,但是几点去没说好。
蒋先生呢?
上班了吗?
陆柠快速套上一件干净的睡袍,小心翼翼地走出去,轻手轻脚。
客餐厅空无一人。
陆柠直接跑去玄关,昨天的鞋子也已经不见。
嗯,上班去了。
真是一如既往的工作狂蒋先生。
似乎永远都不会为任何人任何事情停驻的一阵风。
他有自己的方向;
谁也奈何不了他。
陆柠靠在玄关垂头,散乱的头发落下来,遮住了眉眼。
说不上来的,心里会有点闷闷的。
撇撇嘴。
他推起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