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维修部负责的世界里,很少有美丽的风景,尽是这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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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在尸体上种满洁白的郁金香,或许会好看些?
花种需要准备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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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收回视线:“日常面对这些的您真是强大。果然我还是不合适出外勤。”
“别这么说嘛,小p,这可是我们俩第一次出现在同一个小世界里维修。每个员工第一次出外勤都会有点困难,这很正常~”
m小姐捧起双颊:“好期待啊,和小p第一次的合作外勤任务。激动死了~这可是少女的第一次!”
……五分钟前您还说让我在这里反复死上几个月历练呢,并且描述了我被鼠群反复咬死的过程。
那时候您可一点都不在乎“少女的第一次”这种东西。
您会出现在这里开开心心地哼歌,完全是因为我支付了沉重的代价。
沉重的,沉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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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恭喜您。但提前说明,我拒绝回到肮脏的地面,希望向您申请待在这里,给您提供远程支援。我只是个文职人员,能力无法全程陪同您的外勤任务。”
真谦虚啊。
“我之前就想问,小p。”
m小姐扭头看向自己身后恭敬的下属,这一刻她的眼睛黑得可怕。
“这个背景是中世纪的世界,你究竟怎么找到方法联系我的?这里可没有主系统搭建的桥梁。”
而且,不依靠投放室,不依靠办公室内完整的操作面板,却依旧建造了让我安全穿梭过来的通道。
用时甚至不到一秒。
p先生平静地笑了笑:“作为您的下属,这是必要的基础技能。您出外勤已经很辛苦了,我只需要确保最安全的后方。”
嘁。
虽然只是随口试试,也不抱什么希望……但这家伙是没有“紧张”的情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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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无聊地转回去,仰头看着铅灰色的天空。
看天空都比看着这家伙的脸好,起码天空上有云在波动。
“小p说得多简单,那个数据垃圾花了几千年都没学会呢。”
“请别这样称呼主系统了。它就在现场,而且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
“哼。”
“那么,您是否可以批准我留在这里支援的申请?虽然很期待陪同您前往源头,但我生理上无法接受待在地面。太脏了,我很害怕。”
“……脏?我以为你要说这些死掉的家伙很可怜呢,小p。”
而且你的语气听上去一点都没有畏惧。
你听上去就像目睹年底超市大促销时疯狂拥挤办年货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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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资格说这些家伙可怜。”
p先生转身看了看后方的马赛克——
m小姐是从刚才的房间一路杀上教堂顶端的,因为还要拽着员工向上跳跃,五分钟并不够她把鼠群碾成碎末,他们的身后便也堆着数量惊人的老鼠尸体。
他回答时谨慎地将鞋尖往上抬了一阶,挑选出相对更加干净的地面。
因为我觉得这里很脏,碰都不想碰,希望能回到办公室里疯狂洗手,离这些东西十八个世界远……
又或者,在这里种满洁白的郁金香。
“既然没有弯腰替他们收殓尸体的觉悟,就没资格对着遗骨痛惜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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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挑眉:“唔。小p的准则吗?”
“不,我没有用各种准则束缚折磨自己的爱好。只是……一个习惯罢了。”
老鼠的尸堆,患者的尸堆。
不想触碰。就没有怜悯。
血。
血。
血。
……脏。
p先生的双手微微用力地握在一起,又有些僵硬地松开:“真想洗手。”
他手上的力道过于用力了,原本微粉的指节都有些青白。
不仅仅是手,他甚至开始咬嘴唇,力度险险控制在不出血的程度,咬得唇上那点血色消失殆尽。
捏手指,咬嘴唇。
这些小动作像是即将歇斯底里的精神病人。
但p先生做这些动作却并不显得神经质,因为他始终没有惊慌失措的表现,他没有颤抖更没有加快呼吸,眼神依旧冷静又温和。
与其说歇斯底里,p先生表现出的状态更像是……很安静地虚弱了下去。
很安静地,生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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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仰望天空的m突然转过头,甚至不会发现。
m看着他的小动作,突然感到有点点不舒服。
情绪上的。
但这点不舒服远远没有达到“生气”的程度,毕竟刚刚顺利和属下达成交易,她的心情基础是“非常愉悦”——
这一点点微妙的不适,就像看到店员做奶茶时把一块血糯米洒了出来。
最终,看着他用右手把自己的左手无名指掐出淤青——
“喂。不准折腾这么漂亮的粉红色。你洁癖犯了就去自杀啊,别破坏我的血糯米啵啵奶茶。”
p先生:“……”
p先生不禁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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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鼠疫现场还惦记着血糯米啵啵奶茶,不愧是上司。
或者精神病人的思维都是电波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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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今天究竟是怎么了?有什么惹您不开心的,如果我能帮忙就请告诉我……而且,什么粉红色,我刚才哪里有……”
m小姐面无表情地抬起手,指了指下属。
下属顺着她的指尖朝后看去。又看回来。
“小p好蠢。”
“……好的,真抱歉我这么蠢……”
“你啊。……是·你·啊。你不是粉红色的吗?”
m小姐面无表情地加重读音:“你哪里都是粉红色的,就连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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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住。”
很好,他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从交易开始,她就没停过。
p先生扬起微笑:“把员工的隐私拿出来嘲讽是个坏习惯,m小姐。而且这是白天的工作时间,请您不要说出肯定会在员工公用频道屏蔽成方框的词。”
怨种上司:“你管我。我就要说。鸡——”
“可爱的淑女是不会说这种词的。您这样可爱美丽的淑女,肯定不会在白天说这种词。”
“……”
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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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小姐鼓起脸:“我就是可爱美丽的淑女。不管说什么词我都是。”
“是,当然,您最可爱最美丽了。”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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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先生自动把这句“哼”翻译成“好的叭”,总算松了口气。
虽然经常被同事夸说皮肤白,p先生很少关注自己——谁会闲的没事关注自己的颜色啊,“自己察看颜色”这件事本身就有点猥琐。
而且,作为一个笔直笔直的雄性生物,被同性同事评价“p的脚踝竟然是粉红色的,好少见啊,可以给我咬一口吗”并不是什么愉快的经历。
他只是单纯的爱干净而已,这年头爱干净都要和性向扯上关系吗。
而且p先生并不觉得对方说这话是在骚扰,日常泡在搭讪上司的各种同性中,他很难意识到有些人是来骚扰自己的——
人气排行榜倒数第一、天天跟在怨种上司身后跑的文职人员哪里有被骚扰的价值,他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