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上面的人精神不太稳定,想法变得很快。”
二狗点点头:“我本来也觉得上面的人喜怒无常,听小嫂子你这样一说感觉倒是性情挺稳定的,永远都是看局势,其实沈鸿根本没做错任何事,如果二皇子局面还好,他做这些事只会被大力支持和褒奖,现在这样被厌烦也只是因为局势变了而已。”
林飘道:“他们没有自己的准则你没发现吗,比如如果是我,兴修水利这件事不管是在什么局面下,都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利国利民本身就应该成为一道准则,可是他们的准则是流动的,随着局面的变化,盘子中筹码的改变而改变,好和坏都并不重要,只在于最后的结果,而所有的结果也只是维护一个看似正确的自己。”
二狗听了之后想了很久,点了点头:“是这样,所以常常有人说无情无义才是真,心狠才能走到最后,但又总说这种人大概到最后不会有好结果,大约在路上能赢很多人,可是最后却太空洞了,局面永远在变,没有自己的准则和立身之本是不行的。”
二狗有些豁然开朗,其实他一直都有在想这个问题,只是想得比较少,时不时的想一想而已,有时候看别人无情无义,做事狠辣,总是能向上爬得很快,一时无限风光,他总是会忍不住想,只要他也走那条路,他未必走不好,他未必不会也有那样的风光,但想到家里人临门一脚还是会退回来,觉得不能太过火。
他还没建立自己的准则,沈鸿不管怎么去经营人脉,但他本质上是在读书提升自己的能力,做事让百姓得利,这些边界是很清晰的,那么他呢?他必须遵守的条例是什么?他心里最想去实现的是什么?
二狗一时有些想不清楚,只能看向林飘:“那小嫂子,现在算是情况不好了吗。”
“不算吧,谁都知道沈鸿是他指给二皇子的,就算二皇子真不行了,他和别人继续混也是有机会的,现在还什么都说不定,皇帝虽然也是个摇摆的人,但毕竟还年轻。”
虽然是人到中年了,但也才四十几,没什么短命爱好,自从求雨天师死遁之后,估计他也不会再相信这些道士,短期几年内不太可能找道士搞炼丹药吃丹药这些短命举动。
现在顶多算是一个乱局的开端而已,反正上京这种地方,年年都有乱子,林飘更担心的是当下沈鸿在外面能不能吃饱睡好。
他们聊过之后,林飘也知道二狗是在担心什么了,让他安心不必再想,便让他回了自己的院子去睡觉。
二狗回到院子自己的房间里,躺在床上,心里发现自己只是想往上爬而已,并没有真正想做的事情,二柱想打仗,想保家卫国,沈鸿想为家国做一些有利之事,他好像就光想着赚钱的事了。
他想什么?他好像想不出什么,他就想家里人好好的,他进入朝堂,一个是要混好,要发达,若是非要发挥什么作用的话,希望他能占到一个能帮衬沈鸿和二柱的位置,让他俩能更舒心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这样家里家外都更好更开心,这就算他的全部想法了。
他们在上京呆着,每次水利部或者皇帝派人前去赈灾查看情况和询问的时候,林飘就会去托关系请他们给沈鸿带些东西过去。
到了入秋,刚入秋的季节比夏天还热,站在太阳下人都能冒烟,林飘发现这灾赈得不怎么样,听说流民一路北上,向着繁华地区逃来,已经引起祸乱了,反正到处的逃,哪里没有干旱往哪里逃,人多的地方还能讨口饭吃,自然是一路的走,落草为寇,占山头打劫这些现象也开始变多,朝廷又得下令剿匪,一下内忧外患起来。
四皇子这个时候倒是不莽撞了,不知道手底下哪个军师给出的好主意,说边境正缺人,为何要围剿这些人,不如直接收编,正好土匪基本都人高马大身体素质强壮,肯定比征收来的普通壮丁好用。
于是皇帝就把这件事交给了四皇子,由他去负责收编这些匪徒。
林飘听说上京外都已经开始有流民了,大多是些妇孺和普通男子,也不知道是哪里跑来的,大迁徙一样跑了这么远。
上京城门被严实把守着,又有传言说他们一路逃难,不知死了多少人,一个个又脏又臭卫生有问题,怕身上有什么疫病。
古代人最怕的就是这个了,人死得一多了就想避开,疫病就像阎王爷点名一样,是死亡的诅咒。
上京没有迎接这些流民,只有一些喜欢做好事的人家在上京城外搭了粥棚,给他们施粥。
林飘便也组织了一下,让府中闲着的劳力去城外,每日熬一桶粥送出去,搭上粥棚顺带还能让他们休息一下。
粥虽然薄,但一天但凡喝上一碗,命也续住了,林飘想着也是可怜,便传信给几间同喜楼,上京,洛都,州府,县府,各处,若是有流民入城或者是在城外,请他们搭粥棚施粥,救济一下。
林飘的影响力有限,但还是尽量的传达了一下,毕竟日头一久,后面只会越演越烈,这一年没有收成,日子是过不成的人家只会越来越多,一碗粥便能是一条命。
林飘在上京也很担心南方的情况,现在情况这么不好,他们挖沟渠真的还有人愿意挖吗?这种情况只能有两个可能,要么是找来的本地力工有理想,对挖沟渠有着崇高的爱,要么包吃包住。
但是现在边境又打仗,南方又干旱,这又征收那又征收的,感觉完全是一个消耗的过程。
这个过程中沈鸿来了许多信,都是保平安和问候家人的,然后问林飘在家中可好,可有遇到什么事之类的,林飘每次给他回信都是问他需不需要钱,若是有需要钱的地方看就近能不能找到靠谱的连锁银庄取一点。
他唯一的担心就是沈鸿在外面经费不足,得自掏腰包做一些事。
二狗这人的运道邪性得很,今年世道不好,他则是大旺特旺,因为上面又长官提拔说好话,加上又出现了职位空缺,这么好的机会一下出现在他的面前,便从一个整理资料的闲职变成了评事,当然,其中最关键的点是他自己聪明,又有秀才的身份在身上,多少是有正当功名的,上面想抬举他也拿得出抬举的理由,让他审理一些案件,观察案情的细节和情况,洞悉一些人情世故和道理他还是推断得出来的,倒也算走上正轨了。
而二柱那边,自从他被向家带走之后,向家的风气不好,对他来说倒是半点影响都没有,一阵猪突猛进,因为管制得松了,甚至是鼓励他的这些行为的,动不动就冲出去嘎嘎乱杀,杀完回来上级还包庇他,次次都说是自己命令的,自己洞悉了对方的破绽,特意让虎臣追上去伏击的。
反正二柱打十次一般能赢八次,剩下两次一般是搏命搏到两边都忙着跑不想纠缠了,带着半条命回来的。
赢的那八次反正都是上级的命令,输的那两次全是自作主张打俩鞭子,这些消息都是二狗打听到并且总结给林飘的,二狗哪里敢告诉二婶子。
“我怕给二婶子说了,二婶子听了得心疼哭,咱们自己听听就得了,要说这向家,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叫人不是滋味。”
“二柱现在跟他们这么久,也就从副队长升到了小队长,他们心里也害怕他掌兵惹出事来,只想用他,却不想着提拔他,这样耗着不就是在博他的命吗,看他能再打胜多少场。”跟打擂台似的,跟着戚家的时候戚家虽然严厉,不认同他,但对他是保护的,现在向家很纵容他,却对他的性命安危是置之不顾的。
二狗也叹了一口气:“小嫂子,你说我们要不要去找一下关系,走一走四皇子的路子,他要是松口了,二柱肯定日子好过多了。”
“他没在战场上,说话又能有多大的用处,远水救不了近火,得二柱上头管着他的那个人多看重二柱一些,愿意好好培养他提拔他事情才能有转机。”
可这事也太难了,他们没有军队的关系,如果是沈鸿在还能找关系做一下资源置换,他们几个运作不起来这个局面,只好先给沈鸿写信,让他给个主意,信里倒也没明着写,沈鸿写信向来委婉,怕信落在别人手里惹出事情来,林飘也没说让他做点操作这种话,只问候了一番,谈起家里人境况,又说了说二柱在边境的状况,他看见了知道二柱情况不好估计就心里有数了。
到了天气转凉的时候,寇贼流窜,惹出了不少事情,什么截杀上山的过路人还是小事一桩,打劫官府物资才让朝廷真正开始重视和震怒,今年可以称之为当今皇帝陛下的跳脚元年,过去四十多年他享受着上一代留下来的盛世,估计都没这么难受过。
皇帝派兵剿匪,他们写了檄文,匪徒人那么多,也不是找不到读过书的,还了他们一篇文,情绪高昂的大骂皇帝不是个东西,大旱熬死了多少人他都不管,说赈灾,半粒赈灾米他们都没吃到,饿死了多少人,害离散了多少家庭。
这个时候皇帝倒是又想起了沈鸿,赶紧把修水利标榜在胸前:“朕命人大力兴修水利!他们这些短视的鼠辈哪里知道朕的用心!朕的目光深远!”
总之,跳脚完皇帝不得不看向一个重点,赈灾粮是实实在在的拨下去了,怎么这些人非说一粒没吃到?嘴这么硬倒打一耙?还是真的一点没吃到?
纵然是皇帝,也觉得有点荒谬了,他知道贪污很难制止,但全贪了,样子都不做一下,也有些太无视他这个皇帝了吧?
于是皇帝又下令,纠集了一个反腐班底,让他们南下巡察,找出问题所在回来复命。
二狗急着想立功,赶紧找关系一头扎了进去,哪怕别人对这件事避之不及,他也不管不顾的扎了进去混了个小跟班当当,反正主派的人员里有大理寺的一份,他跟着上头的老大去当小喽啰,顺理成章用来提升自己的资历,以后说起来他就是南下搞过反腐的一员了。
这些又要出去一个,二婶子和秋叔是真知道了什么叫儿大不中留。
二狗倒是感觉不大:“我这一去说不定还能遇见沈鸿,去看看他沟渠修得怎么样了,要真见上了我写信回来。”
“你这一去注意安全,之前在上京,我是觉得你不必太逢迎讨好了,还是得做好自己的事,但现在既然是要出去查这种事,便不要省了功夫,拿出那逢迎讨好的力气来,把四面八方的来往都好好把控住了,免得出了事情。”
林飘是真的很担心二狗,沈鸿出去修沟渠也只是吃点苦,他要是自己打点得好,甚至未必吃苦,但二狗这一去,属于是上暗杀名单了,反正林飘看过的所有文艺作品里,出去查这种赈灾贪腐案的,那些官发现自己暴露了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嘎人,来一个嘎一个,来两个嘎一双,皇帝微服私访都得在这种事上挨俩大逼兜。
二狗看林飘这么担心,连连的点头:“放心小嫂子,婶子秋叔你们都放心,我出门哪有得罪人的道理,绝对到处都处理得好好的,服服帖帖的,不会出什么岔子,就是别人出了岔子,我谨小慎微也绝对不会让自己陷入危险的。”
二婶子听他这样说点头:“今年也不知道是什么年成,都要出门发展了,希望都能早点归家,全都早点回来好团聚。”
二狗点头:“那肯定的!”
第152章
二狗收拾收拾行李就走了,他出门没有沈鸿的阵仗,是出去当跟班的,行李也不能带太多,毕竟没有扎根在南方的需求,主打的是一个巡察,上头的官都不好带太多,他自然更要摆出姿态来。
只两样东西是照例要带的,一个是大片肉干,这个东西由大壮去准备,另一个便是衣衫,由小月和娟儿准备。
肉干便是最干燥的那种薄薄的大肉片,没有过多的调味,只洒了点芝麻添味道,裁成方方正正的大片,装进包袱里跟小瓷砖似的,无论是没有饭吃的时候用剪子裁一些下来煮着吃,还是饿了的时候抱着啃补充营养,都十分的便携,因为做得十分干燥,也没有刷油,不需要像油浸肉干一样必须用容器装着,只拿一块大张的油纸包着,搁在装衣服的包袱里就行了。
然后便是身上的银钱,钱袋自然要装满的,散碎银子和铜板都带上了一点,免得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就这样,二狗第二天一大早,背着他的书包,提着食盒,急匆匆的出门去,要去他上司那边集合赶车。
看着他消失在巷子里,林飘他们站在府邸门口瞧了好一会才回身进府。
“好了,如今出去三个了,咱们在上京的得打起精神来,好叫他们有什么需要的时候,咱们在上京能接应得上。”
众人都是点头,然后聚在一起说了一会话,便各忙各的去了。
入了秋情况只变得更加紧张,无论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都相当绷不住了,毕竟这原本是丰收的季节,熬过了夏天的人看着秋天的颗粒无收心里也难顶起来。
南方乱成一锅粥,逃难的逃难,落草为寇的落草为寇,卖儿女的卖儿女,即使远如上京,人伢子手上都有不少南边收来的小孩,供上京的人家采买,这批小孩已经是精挑细选过的,普通的在别的地方就转手了,这一批专门留到上京来,个个都长得水灵,这种相貌好的,上京的人家才会多看几眼,愿意买下,不嫌弃她们不够知根知底。
比较好的消息就是二狗信告诉他沈鸿的消息。
小嫂子,你可别担心沈鸿,他在南方好着呢,如今他所在的地方修沟渠,瞧着很像模像样,他在这边管着事,也顾着赈灾的事,由他牵线搭桥,前前后后几十个村落,三四个县府,都安稳得很,这边的壮丁都收编来挖沟渠了,女子哥儿便做饭做后勤,每日能在官府领到一些米回家下锅,沈鸿还游说了一些乡绅富户,让他们捐了些米粮出来给挖沟渠的壮丁做劳务补贴,让他所在的地方人人都以挖沟渠为荣,干劲充足,虽说地旱了,水井水位下降了许多,但也并未枯,每人匀着总还是有水喝的,只要有粮食下锅,也没有出什么事,我们在沈鸿处停留了一日,和过往的路上所见相比,这里简直是人间仙境一般的安宁。
林飘一看这封信,心想果然沈鸿果然报喜不报忧,沈鸿的信里向来是说自己过得好,从不缺衣少食,二狗的信一来大家心里也心知肚明了,一个喝水都得大家匀着喝才能顾得上地方,又能好到哪里去。
林飘心里又忍不住骄傲,这就是沈鸿,他在的地方就出不了大事,什么叫深藏功与名,这就是了,处处都受灾,处处都吃不上饭在闹腾,只有沈鸿所在的周围出粮出力来解决了局面,要说沈鸿没在里面发力林飘可不信,现在查贪腐,那些官都该给沈鸿烧高香。
众人围坐在一起读信,二婶子忍不住感慨:“还是二狗说话实在,吃不吃得上饭,喝不喝得上水全都知道,沈鸿也太报喜不报忧了,先前说赈灾粮到了,又说虽然没有水浇地,但水井并没有影响,照样有水喝,听着仿佛样样都好。”
大壮道:“沈鸿哥倒也没说假话,有粮有水哪里有假,只是不想说得太叫家里人担心罢。”
林飘心情不错:“既然他管得住方圆百里的事,就代表他拿得住那边的人,总不会有问题的,只是不知道这事如今有人上报朝廷了吗?”
这可是格外的功绩,怎么也要赚一点奖赏的。
林飘问完又自问自答:“现在估计都忙不过来,焦头烂额的,等事情全都办好了估计就成了。”
他的样子把秋叔惹笑了:“飘儿你是半点都见不得沈鸿吃闷亏,怕他做了好事没人夸。”
“那是肯定的,跑出去一趟受苦受累的,做得这么好,怎么能没人夸?”林飘理直气壮。
二婶子道:“自然自然,等沈鸿回来了,一定要给他大大表彰一番,不然天王老子来了也说不过去。”
他们现在的日常就是等信,读信,南方情况不好,巡察状况不好,边境状况也不好,他们就等着沈鸿和二狗二柱来信,他们才能知道他们到底如何了,是否安全,做的事进展如何。
而在上京能听见最多的消息便是二柱的,毕竟战争的输赢影响的东西更多,最近又是如何的你进我退,戚家军打得如何,向家军打得如何,事情总是一桩桩一件件就没停下来过,战局讯息万变,传回上京的消息也一天一个变化,让上京的百姓时时刻刻都挂心着下一个消息。
林飘他们在上京也没忘记给他们写信,二狗因为在移动中,丧失收信权,能得到信件问候的只有沈鸿和二柱,他们在信中对沈鸿最多的期盼就是希望他今年能早点结束这件事,能回来过年。
当然,这是一个美好的期盼,他们也知道可能性有点低,林飘和二婶子秋叔甚至已经商量好了,他要实在回不来,他们就在过年的时候去找他聚一聚,正好年节和生日可以一起过。
生日说起来倒也平淡,如今他们不缺衣少食,每个人的生辰就是办上一桌好吃的,送上礼物,若是有朋友要请,便请些朋友来家里玩,最关键的还是大家聚在一起。
他们做好了打算,在给二柱的信中便写了这件事,没有提到他们打算去找沈鸿的事,怕二柱距离太远找也找不过去让他心里难受,便说等着沈鸿过年回来团聚,也希望他早点回来团聚一起过年。
毕竟沈鸿是今年才出去的,二柱却是去年出去的,已经有一个年没在一起过了,不知道今年他能不能回来。
沈鸿在屋中拆开信,看着信中平实的问候,和期盼他回京过年的话语,看着信纸看了许久,忍不住嘴角的笑意,想到他们在上京,也不知道过得如何,家中人应该没少念叨起他。
沈鸿看完将信折好放回信封中,同之前收到的信一起收进小柜子里。
屋内简陋,四面荒凉,大地没了生机,他这简单的院子在这里已经是非常整洁得体的存在了。
他若想法子,自然能回去,但这边的情况却不能轻易脱手,他一旦走了,没人斡旋,情况只可能变坏。
但若他离去这里一切平衡就会被打破,就算修好了沟渠,只怕也不会长久,沈鸿目光挪动,看向一旁的蓝回和荣必。
……
边境。
二柱收到了家中来的信,照例好几页,却没之前那么厚实了,之前家里和他说沈鸿去南方挖土去了,自然沈鸿不会给他写信来了,后来又说二狗也去南方去了,说是去看发粮食的问题。
二柱本来觉得家里最发愁的是自己,没想到沈鸿和二柱读了那么多书,居然也这么叫人发愁。
他看着信,忍不住叹气,心想现在在朝廷混可真是不容易,想要省点力气是不可能的,只有往死里卖力气才算有希望。
二柱本来十分感慨,翻到后面,看见上面说等着和沈鸿过年团聚,心里顿时一惊。
沈鸿这么一会子就能回上京了?
二狗回上京快他是知道,毕竟主要是去查事情,不是什么需要天长日久熬着的事,可沈鸿居然转眼就能和家里人团聚,他心里顿时羡慕了起来。
再翻一页,就看见上面写着,很想他,等着和他团聚,一起在家里吃年夜饭。
二柱一下子心里就有些发躁了,这分离又团聚,一家子都定好日子了,年夜饭都约好了就等着他回去了,叫他心里怎么不望眼欲穿!
简直恨不得骑着马飞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