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虽然嘴馋又能吃,但也不图那一口吃的,但他想人想得紧,别说想他娘和小嫂子了,离家离得久了远香近臭,他连二狗都有些想了起来,想起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是何等的快活,如何的叫人心里熨帖,二狗嘴贱一两句也不算什么事了。
他收好了信,在枕头下仔细,自从他跟着向家之后,又成了小队长,起居条件都好了很多,他会把家里给他的信都压在枕头下,打算等过段时间去找个铁盒子,把信都装在铁盒子里,到时候不管去哪里带起来都方便。
他收拾好东西,走出帐子一把撩开帐帘,看着驻扎军营外面的天空。
向家对他再好,他心里都觉得没劲,向家这边军纪不好,他瞧在眼里还是不太喜欢的,不管向家有多风光,他心里还是觉得这种军队有些没意思。
仗他爱打,但呆着的地方他真没多喜欢,被那信一勾,魂都要飘远了。
一心只想着想回家,好想回家。
大家都要聚了,就等着他了。
这一仗可得快点在年前结束才行。
林飘他们在上京等着,这段时间照旧是搭粥棚救济,因为天气渐渐冷了下来,开始打霜了,林飘让月明坊赶制了一批最廉价最简单的夹薄棉的秋衣,送到城外去发放。
赈灾有好处,便是一碗粥就能养活一条人命,但也有坏处,便是有了吃的人便生了根,不想在动弹了,只有小部分想着去找别的生计和落脚处,为冬天做起盘算来,而大部分都是过一天看一天的。
到外面施粥的人回来说这事,都是一脸的嫌弃:“他们懒得要死,有手有脚的不想着做事不想着找别的出路,就天天守着粥棚,吃一天过一天,到了冬天也全都是冻死的命。”
林飘摇了摇头:“懒是一回事,但还有一回事,是怕,他们能跑到这里来,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口吃的,胆子小一点便不敢往别的地方去了,怕走的路上有意外,怕路上没吃的,怕后面的地方没人施粥了。”
毕竟这个时代又没有逃难攻略,还能标记地点,告诉大家聚集在哪里能有粥领,去哪里能找到物资,每次寻找新的路,没有足够的支撑和依靠完全就是无头苍蝇一般。
但林飘也头疼得很,他也不能看着人饿死冷死,但事情全都要他负责责任一下又太大了。
“官府一点管的意思都没有吗?”
“官府不想他们入上京影响上京,小地方来的怕出些鸡鸣狗盗的事,何况他们在上京又没有住处,到时候也只是睡在大街上,到了冬天没人救助,冷死在大街上多难看。”
林飘摇了摇头,官府倒是想得蛮长远,知道他们这样进来了没有去处,要么不干好事,要么冬天冷死,与其在上京里发生这样的事,不如让他们就冷死在外面算了,反正又一个很好的理由,逃难路上不知道死了多少人,怕他们有疫病才拒之门外,这属于是写上史书一时半会都叫人看不出毛病的理由。
“你写个单子给我,把现在城外还搭着粥棚在施粥的人家都写给我,要是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连带地址也写上,然后去交给大壮,说我打算做一个小纺织厂,纺些简单的棉麻料子,就立在上京郊外,让逃到此处不愿离去的人前来有个活计糊口,让大壮去问他们愿不愿意一起办,想让大壮去问,见这些家里的拿主意的男人,看答不答应。”
林飘想好了第二轮让小月去,若是男子不答应,就去问问后宅的主母什么意思,毕竟也花不了几个钱,郊外的地便宜,修个大房子,添置些纺织机,一边做工作区,另外一半做宿舍,再弄个食堂出来,有的吃有得睡,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手下听林飘这样说,连连点头,恭敬的退下去写名单了,然后转手去和大壮交接这件事。
大壮听见这件事倒不像别的手下那么诧异,毕竟当初小嫂子是做了绣坊特意把娟儿带出来的人,小嫂子就是这样的人,他接手了名单之后便一个个去上门拜访,两天就把名单上的人拜访遍了,回来复命。
“小嫂子,没有一家答应的。”
“为什么?你瞧出什么缘由没有?我还打算让小月再去拜访的,走后宅的路子,问后宅的夫人是个什么想法。”
“那这事还是得走后宅的路子,夫人们大多心善,这施粥要么是装样子,要么便是后宅中的夫人信佛想要做好事,这几个人家的大人估计很少打理这些事,上门到要建个小纺织坊,他们便十分厌烦,觉得已经出了粮食,让人去施粥,怎么还要继续为他们做事,毕竟施粥已经持续这么久了,他们早就觉得没意思了,只是施粥也花不了几个钱,便一直这样做着而已。”
林飘点点头,又去让小月问了问这些人家中后宅的夫人,倒是有一两个愿意的,说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做,但心中想做好事,愿意出银钱,请林飘来牵头。
林飘本来就是想躲懒才去问有没有人愿意一起做,这样至少事是各分一些,结果没想到最后还是全落在他身上了。
“算了,让我出马吧,果然这个世界没我不行。”林飘自我安慰了一通,想象着自己金光闪闪登场的模样,开始去找泥瓦匠和建筑工,买了一块地皮修纺织坊。
毕竟郊区的地虽然便宜,但是房子却很贵,毕竟修出来的都是人家的度假小居,精致程度非常高,买下来当厂房的钱足够修两个纺织厂的钱了。
林飘对屋子最简单的规划就是,尽量快点修,空间要大,格局要广,规划要合理,然后休息的房间要大一些,一个屋子能放四张小床。
修到一半林飘让愿意干活的人先登记一下住了进去,毕竟就算他不让他们住进去,这里有了可以遮风挡雨的屋瓦,他们自己也会夜里混进来在里面过夜。
林飘和他们约法三章,只要装备一齐就要开始做活计,若是不做活计的都会被赶出去,并且警告了他们一通,不要觉得他心善就好欺负,他在商言商,若是偷奸耍滑他第一个容不下。
众人自然连连点头,也有人十分惶恐,说自己不会织布怎么办,林飘说没事,自然会安排人来教导,反正棉麻这一类布料很简单,尤其是对工艺没讲究的布料,基本是有手就行,主要是枯燥和不断的重复比较消耗人的耐心。
修房子的过程中林飘已经定好了纺织机,等到另一半屋顶完全盖好,便把那些纺织机运了进来,开始给他们培训,女子和男子都得纺织,实在有嫌这个活计没意思的,就负责去附近的山上劈材砍柴,把柴火担回来供这边院子的厨房烧火,然而根据大家步入轨道,产量上升,每日的饮食从粥和一些蔬菜变成了有了炒肉片,炒三丝之类的菜色,一星期里有一顿好的,还会有烧排骨烧猪蹄之类的。
林飘则把他们织出的布料拿出去售卖,不走月明坊的路子,毕竟这些布太次了,如今月明坊除了归乡衣会用到麻,基本到处都是绫罗绸缎这些料子。
但基础市场总是有的,虽然便宜,但也卖得动,卖给上京的普通人家是没问题的,这些东西用来当个桌布,擦手巾,消耗量还是很大的。
织熟了林飘就叫人去教他们比较精致的织法,这样慢慢能把产量的卖价提起来,也有几个年纪比较小的女子和哥儿,后来知道了他手里还有一家绣坊,便试探着讨好他,想要去绣坊学刺绣,林飘自然答应,把他们转成了绣坊的学徒,托了个小关系让他们进了上京里面。
反正女子和哥儿没什么问题,最怕遇到的就是男人又要躲懒又想继续在这里混日子,砍柴都砍得慢吞吞的,只想着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现在日子安定下来了也不担心了。
林飘便从府里拨了一个平日也会管一点事的家奴过来,让他负责收拾这些人,叫他们懂规矩。
慢慢他们也知道林飘虽然好说话,但却不是什么都由着他们,找了人来教训他们依然笑眯眯的,说起话来也有理有据的,还说他们若是有别的志向,肯定不会强留他们,来去请便,这叫他们还怎么敢躲懒,顿时老实了下来。
林飘是不忍心看着人活活饿死冻死,不是活菩萨,可不会躲懒还继续供着。
手里有这些事忙活着,等到这边的事稍微安排清楚了一些,二狗那边的事已经完成了。
说是从知州到七八个县的县官都被揪了出来,皇帝震怒,要一捋到底,他们现在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估计到了上京,事情到底如何就有了分辨了。
等到二狗回来了,二狗又忙活了一阵,又是跟着复命,又是跟在他们老大身边忙活,搞了三天才消停下来,好好在家里落了脚。
众人围坐起来,就等着听他说他在外面的故事了。
二狗一看这个架势,自然是充满了得意,开始洋洋洒洒的说起他们在外面的事情。
“我们从上京下去,一路上见了不少,自然是先见的知州,知州说要彻查,但并不知道下面出了什么问题,反正这些人嘴都硬得很,都是个顶个的负责任,但一问又三不知,他说粮派下去了,我们就只能去下面再查,这一来一回的就发现,这些人都有问题,知州贪了一批粮,想着下面的人喝点薄粥也能活,毕竟现在粮价贵,他贪下来转手卖出去,就是一笔不菲的银钱,到了下面一层层的剥下去,也不说想着卖钱了,个个都拿粮食当命根子一样,只想攥在手里,怕自己吃不饱,怕亲朋好友吃不饱,不想分给别人的,这一道道的下去,有些地方还有一点米汤喝,有些地方是真的一粒都见不着,人已经饿得挖草根吃观音土了,真是可恨极了,我瞧着心里都发恨,想要将这些官收拾了。”
“后来我们一轮轮的对,自然知道知州拿了大头,结果那知州知道事情大了,居然还想要贿赂我们,我们那里吃他那一套,当即把他绑了关押了起来,手底下的几个人也直接当场砍了,逼得他手下管事的人开仓放粮食,吓得一个个两腿发抖。”二狗说起这些事绘声绘色,不过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些事总想瞒着家里人的,总感觉和家里人说不出口。
事情的经过的确是这样,知州想贿赂他们也是真的,摆了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外面的百姓都要饿死了,桌上却是鸡鸭鱼肉俱全,还有干鲍和干贝这样的菜色。
但知州做的是两手准备,要是他们答应同流合污,银钱分赃,大家各分一笔,知州愿意拿小头,大头都给他们。
要么就是鱼死网破,知州已经叫人埋伏在了外面,要是他们实在嘴硬,就进来将他们乱刀砍死,然后说他们是遇上流寇遇难了。
二狗倒是不怕被砍死,因为他看几个老大权衡一番,看着已经要进入分账环节了,场面十分和谐。
他立刻掏出藏在裤腰带里的匕首,冲上去一把勒住知州的脖子,匕首比在他的侧颈上,大叫起来:“别动,外面的人都不许进来,大人,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他得逞,别想威胁大人,我保护你们!”
外面的人刷一下冲了进来,二狗抬手就是一下,给知州肩上扎了个血洞,盯着那一行人:“滚出去!不然我下一刀扎他脖子上了。”
二狗也不知道自己当时那里来的胆子,可能就是想着上京有那么多期盼他成为一个人物的人,又看见了每日吃着稀饭在组织挖沟渠的沈鸿,大家为这件事都付出了太多,他不想在这个环节让真正该受惩罚的人逃脱掉。
二狗先是逼知州开仓放粮,虽然大部分粮食都卖掉了,但是他们家里自己吃的那部分还是留得很多,是盆满钵满。
他当时其实觉得自己可能死定了,各种意义上,他坏了这桩好事,知州没了,这几个上级不见得会待见他,所以格外的凶狠勇猛,后面又叫了两个知州的亲信进来,知道这两个人是知州的跟屁虫,平时是最有主意的,让另一个侍卫抓着知州,叫他俩不要带兵器,进来商量交换条件,二狗也不商量,趁着他们都没反应过来,躲在门一侧,提刀上去就把这两个人给砍了。
知州被控,能拿主意的也没了,他就这么硬着头皮往前冲,看着那几位大人惊愕的眼神,知道自己至少是把这件事做出来了,于是逢迎一笑。
“大人,没事了,请快快坐下歇歇。”
于是才有了现在的局面,几位大人都在大力的夸赞他,说当时局势不妙,他英勇的冲上去直接制服了知州,又以计引诱杀了知州的两个心腹,才扭转了局面,让他们得以不受威胁,施展开来。
这事估计也不会太传到外面来,二狗就略去不说了。
林飘和二婶子秋叔听完集体给他鼓掌:“厉害,太厉害了,你们这一路太辛苦了,你鞍前马后,肯定也下了不少功夫的,虽然表面上是别人的功绩,但这里面肯定也有你大大的一份功劳。”
“那是肯定的。”二狗拍了拍胸脯:“我的功劳那不用说,那肯定是最大的。”
“是,二狗向来是家里最机灵的人了!”二婶子和秋叔也夸赞起来,娟儿小月也在旁边拍马屁,大壮敲边鼓,把我着节奏,众人一顿把二狗给拍得舒舒服服的。
又准备上了接风洗尘的宴席,在外面没有专属于他的接风宴,但家里又,还能连吃上三天,顿顿都有好吃的,都是为他准备的。
二狗爽了几天,本来特别怕被同行的官员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被他们刁难,结果他们并没有任何反应,还总把功劳推到他身上,每次一表功的时候就要宣扬一遍他的事迹,而且私底下也并没有对他有过任何发作。
二狗知道这事有问题,但当下也找不出任何毛病,或许是大家都想息事宁人,装作没有这回事便过去吧。
反正他是出头了,提拔也在眼前了,陛下也知道他做的这些事,总体对他是很赞赏的。
他也算靠自己做出的事,在陛下面前挂上名号了。
林飘觉得二狗在秋末得了这么一个功绩,已经算是今年干得相当好的了,结果没多久就听见边境那边又传来消息,说虎臣又发疯了,次次带着人去埋伏,打得处月部现在都要怕了,每次一打仗第一件事就是先琢磨虎臣会从哪里冒出来埋伏他们追击他们。
向家给二柱提了一个副尉的身份,专门拨了一批人给他,就跟敢死队一样,专门跟着二柱去冲锋。
刚开始他们听见这种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担心,觉得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这也太危险了。
但时间一长了林飘也明白强心脏是怎么练出来的了,实在是在大风大浪里打滚多了,担心也担心不过来,只能说就这样算了。
就连二婶子对这件事都很难评价,只能祝他成功:“毕竟他那莽撞的性子可能这辈子都改不了了,爱冲也不是啥坏事,反正战场上冲不起来的才是孬种一个,何况他还武功好,真掉陷阱里了都还能再扭俩人头下来,咱们就求神拜佛,希望老天爷多保佑他一点,别的也拿这事没办法了。”
秋末冬初,他们闲得没有太多事情,便轮流陪着二婶子去寺庙,里面会提供一些房间,他们可以在里面拜佛念经,抄写经书,二婶子经常在里面一呆就是半天,他们轮班陪着,有时候实在撑不住就让秋雨和夏荷代劳,秋雨和夏荷虽然也不是很热衷礼佛,但把这个当做体验项目了,抄佛经就当知识进修,倒也能耐下性子不觉得难受。
二婶子礼佛之后便有些越陷越深,刚开始是想给二柱积些功德,希望二柱被多多保佑,后来听了法师讲的法之后,被说动了吃素吃斋,整天在小院子里鼓捣他的炒白菜煮炒豇豆干,吃得皮都要皱了。
毕竟初冬时节,不像现代,吃素还能有多种蔬菜选择,现在吃素就只有白菜豆腐,不然就是面筋木耳,或者那些晒干的菜。
据说他们礼佛还有一个周期,比如也不是一辈子都吃素,但是某段时间里许下了什么愿望,那段时间就不能吃荤腥。
二婶子为了二柱狠狠的坚持了下来,后来寺庙的主持大约是看二婶子十分舍得香油钱,就坚决的要渡她出苦海,和她讲法,从戒荤腥到不要造业之类的功课,每次她听完法后回来都要在家里传播一番这个新知识。
二婶子越陷越深,后来甚至给自己取了个居士名,除了去寺庙的时候,在家里也要好好修行。
林飘见情况不对想要劝导一番,二婶子则十分小心翼翼的告诉他:“飘儿,你可千万不能劝我,我要是不想弄了我自己来,你别劝,你一劝,这罪过又得算你头上了,断人佛缘,大罪过的。”
二婶子显然很害怕误伤家里人,让家里人背上这个罪过,于是特意通知了一番,告诉他们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比如什么不能谤佛谤法之类的,也不能劝她别礼佛。
林飘心想这套逻辑还挺闭环的,但玄学的事他毕竟不了解,何况二婶子很需要这个心理安慰,林飘便也什么都不说了。
直到某天二婶子蛮不高兴的从寺庙回来,她也不叫嚷,只摆着一张脸,说以后不礼佛了,只在家对着菩萨画像念念经,自己求自己的。
林飘赶忙问是怎么了。
二婶子老不高兴:“这也是罪过那也是罪过,活都要活不成了,和我说我们同喜楼卖荤食也是大罪过,叫我把同喜楼关了,或者做成素食店。”
林飘了然,大约是主持见二婶子十分精进,进步飞快适应良好,短时间就变成了一个虔诚的在家居士,于是又再次弘法,加宽了一些罪过的条款。
但同喜楼是他们的心血,是他们的立身之本,无论是最开始从村子里走出来,在县府里从小炉子卖烧烤为开始,还是一路走来到现在的同喜楼,对他们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
二婶子别的能接受,但叫她舍下同喜楼,一个这是大家的心血,她凭什么来做这个主,而是她能做这个主她也舍不得!
二婶子火速后撤,变成了只偶尔去寺庙里供点香油,其他时候都在家里帮二柱积福,林飘表示很支持,和菩萨一对一交流肯定要比有主持这个中间商赚差价更划算。
也不知道是不是二婶子这段时间念佛太精进的缘故,到了十一月就突然传来消息,说边境大胜,处月部降了,大军将要班师回朝。
他们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信息传播得太慢,只知道大家都说胜了胜了,具体细节还没传播开。
大约过了五天,韩修派人找上来,好心通知了他们一下,说二皇子已经上请陛下,让沈鸿推选一个靠得住的人选继续修沟渠,要把沈鸿调回来了。
林飘惊呆了,心想这一回来全都要回来了。
待到边境之战的细节传开,他们才知道,处月部投降和完全是二柱一手打出来的,他整个秋天打法都非常激烈,年轻人气血旺盛,一股子遇神杀神的劲在身上。
入了冬二柱就提出,不想和处月部继续纠缠下去了,跟下棋似的你一步我一步他已经要受不了了。
他的方案很简单,他带一队人马,乔装打扮,潜进处月部,埋伏在里面,把处月部老大给嘎掉,然后他们里应外合。
也不知道二柱是怎么潜进去的,据说打掉处月部的时候,二柱就已经体力不支了,貌似几天没吃饭了,具体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反正是受苦了,成功了。
二婶子在家里欢天喜地,又是拜佛又是张罗宴席,无论是天上的还是人间的,她都高兴得想要好好招待一番。
虽然二柱那边的消息先来,但架不住沈鸿那边更近,而且轻装前行,并不需要跟随大队伍,所以在隆冬飘雪的日子,先归来的是沈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