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二柱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觉得他们也太不害臊了,他不喜欢这样,又觉得臊得慌,又觉得有点说不上来的恶心劲,不知道沈鸿有没有遇上这个阵仗。
二柱摆摆手:“没有的事。”
林飘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撒谎了,莫非他那边那两个哥儿爬床了?估计是八九不离十。
二狗听了一耳朵就猜了个大概,又羡慕又幸灾乐祸,但真给他他也不想要,只抓紧机会笑二柱:“艳福不浅啊你。”
二柱嫌他晦气:“去你的,你院子选好没有?”
“选好了,得置办点家具,弄点床帐被褥这些,东西一弄齐全就马上可以住进去了。”
“弄好了通知一声,我把那俩送你那边去伺候你,我瞧你羡慕得厉害了,成全你!”
“别别,这福气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二柱难得和二狗斗嘴赢了一次,二狗被众人狠狠嘲笑了一顿,如今竟连二柱都说不过了。
二狗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装模作样起来:“唉,大家都长本事了,就我没长本事。”
吃过晚饭待到散场,二狗要去他的小院子那边看进度,林飘和小月正好跟着去看看,二婶子和秋叔正好也闲着,吃过了晚饭要散散步,大家便说好了一起慢慢走过去,瞧瞧二狗的新屋子,看看有什么是最后需要添置的东西,有什么需要打点的,他们正好也能帮着一次弄清楚了。
沈鸿今日下午因有事,本来就还没回来,这会也缺席了,林飘傍晚没能和他约会,正好去操心一下其他崽。
他们一起走出院子,结伴走在一起,林飘和二婶子秋叔她们走在前面,小月跟在二婶子身边,二柱二狗便跟在后面,秋雨夏荷跟在更后面一些,身上带着些需要用的东西。
他们走出院子,一路向外面走去,路上看见些花花草草。
“虽然天气还冷,但树木都开始发嫩芽了,在屋子里不觉得,一走出来还是瞧得出是春天了。”
“是啊,每年这个时候最好了,菜也嫩,尤其是野菜,掐那么一点尖来炒鸡蛋吃,不知道有多香。”
秋叔也连连点头,他们如今吃喝不愁,但一到这种节气时候,想到的还是野菜,菌子,笋子,这些滋味。
“咱们来上京,吃那清明粑,上京做得比乡里讲究,但缺了一个味道,就是粑粑菜,清明粑那个糯米粉里还是得揉上一些粑粑菜味道才好,蒿菜或是艾叶那些做出来不如粑粑菜。”二婶子是一个执着的咸党,喜欢包肉和干豆腐的清明粑,同时是一个执着的粑粑菜党,执着的认为粑粑菜做的清明粑才是最好吃的。
而粑粑菜到底是什么,二婶子很认真的告诉他们:“就是山上有一种专门用来做清明粑的野菜,就叫粑粑菜,我娘就一直这么叫的。”
秋叔也点头:“我阿父以前也是这样说的,后来我没怎么去采过,在乡下没做过几次清明粑。”
对于传说中的粑粑菜,林飘流了流口水,但鉴于没机会吃到,果断的抛到脑后去了。
他们前后完全是两个世界,前面被粑粑菜包围了,后面被美女包围了。
出去的路上二柱和二狗两人在讨论这个问题,二狗抓紧机会嘲笑他:“来和我说说,咋勾引你了?给兄弟长长见识。”
二柱一看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想给他一拳。
正走着,前面几位长辈目不斜视的过去了,基本没注意到旁边还在辛勤工作的三位美人,三位美人倒是很快的注意到了二柱和二狗。
她们垂着眼做着面前的活,仔仔细细的打理着树木的枝干叶片,等到林飘他们走过之后才抬起眼来,看向二柱和二狗。
美人眼眸如星,含羞带怯,水波流转,怯怯一眼望过来,落在二柱二狗身上,立即又羞答答的垂下眼,手指轻轻拽着面前的树叶。
二柱和二狗在她们高技巧的对视下,自然是完全对视上了的,二柱一个激灵,心想家里已经两个妖精了,他现在瞧见这种妖精就害怕。
二狗也是一个激灵,心想原来被勾引竟是这种感觉,真是漂亮,真是好,他终于也被勾引了,他也有这样的待遇了,比起来倒也不算混得太差,心里平衡了许多。
待到走过了那一段路,二狗感慨道:“看来我也混得还行,勉强入了这三位姑娘的眼了。”
想到之前每次大壮都一脸懵逼的表示,三位美人不是做活挺认真的吗?他每次路过,她们都在专心致志的做手里的事情,从来没有他们说的这种情况,人家眼都不会抬一下的。
二柱嗤笑一声:“虚荣。”
“第一天认识我?”二狗相当理直气壮。
一群人说笑着走过,只留下三人还留在路上,一手提着小篮子,篮子里放着剪刀,干净的棉布,还有她们的小扇,三人交换一个眼神,眼里都有些疑惑,不知道这个府上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们本来很担心府上的夫人收拾她们,毕竟她们是送过来的,但她们并不是二皇子府上训出来的,只是下面献上来的,因为颜色好,规矩什么嬷嬷说要她们之后慢慢的练,结果还没在王府学清楚,又被二皇子送给了沈鸿。
她们心中本是开心的,沈鸿虽然没有二皇子那般的身份权势,但也是一个大大的青年才俊,又长得如此的出挑,玉人一般的君子,身材高大肩膀宽阔,又俊美又十分的有男子的气魄,叫人瞧了就要心动,想着跟着沈鸿也算捡到便宜。
结果入府第一天,还没摸到沈鸿一根头发丝,便被府中的夫人直接给安排出来做杂活了。
她们心中便知道这府中夫人才是最大的,没了男主人的宠爱和庇护,在宅院的夫人手下讨生活总是危险的,不管这夫人是大人的正妻还是嫂嫂,但凡是说一不二的那种,眼睛里总是容不下沙子的。
她们便想着得赶紧上位,结果沈鸿瞧也不瞧她们一眼,整天目不斜视的,好像她们是木头一般。
没两天她们便知道沈鸿是个指望不上的,想着得赶紧找个下家,才有稳妥日子过,便又觉得定远将军不错,长得周正,身材高大健壮,浓眉大眼的,瞧着就很精神,像个心思正的,虽然高壮,但对女子哥儿脾气不错,应该不会打女人。
她们便着手开始撩拨这位定远将军,暗暗较劲看谁先得手。
结果这定远将军也是个木头,倒也不是完全没反映,一瞧见她们也不知是惊喜还是惊吓,神色变一下,之后便没有下文了。
她们没明着商量,但心里都打着差不多的主意,想着定远将军也撩拨不到了,那干脆去撩拨一下李主簿吧。
多少也是个官,何况年纪轻轻的,长得也算有几分清俊,加上个子不错,瞧着也是很不错的。
她们便开始了向主簿暗送秋波,果然有效。
三人鸣金收兵,走回去的路上,终于感觉心情好了一点,轻笑道:“你瞧,方才那位李主簿都要瞧姐姐傻眼了。”
“哪里是瞧我,是瞧你呢。”
“快别推了,三人都瞧了,不枉费装扮一场,终于有个人来瞧了。”
……
出了府。
他们避开了主干道,挑了一条比较冷僻的小道,如今他们在上京也算有身份的人了,在街上随便的走来走去仿佛都是不应该,应该时时刻刻出入都是马车,散步也是在什么庭院或者花园里,他们穿得也不算多华丽,但路上遇见他们的人还是会纷纷侧目。
走到了二狗的小院子,二狗推开门请他们进去,进去一看,虽然是小院子,但毕竟是上京的小院子,该有的格局还是有的,做得算是精巧玲珑,不是粗糙的类型。
他们在院子里四处溜达,看看这里,摸摸那里:“你这小院子挺好的,像我们在州府时住的那个院子,比那个稍微小一些,但是一样的精巧,住着方便,也不需要仆人跑来跑去的传消息,就缺个床帐。”
“外面再添一个大桌子,来来往往都方便坐,屋子里放个小桌子,在屋子里吃饭,和两三个朋友聚一聚,都方便。”
二狗听着他们的建议连连点头:“到时候我就去添置。”
“也别麻烦了,我们帮你看一看,定一套回来,之前同喜楼定了不少东西,和木匠关系都熟了。”二婶子看着他,正好也当做新家入住的礼物,给二狗添置点家具,二狗虽然和大壮在一起做了不少事情,但毕竟不是专门做生意的,不像他们整天都泡在里面,也不像林飘,只负责做策划,躺着也有钱拿,二狗虽然手里有一些钱,但算是他们所有人中最不宽裕的,他们也想对二狗好点,怕这孩子自己搬出来住过得不舒服,觉得窘迫。
二狗也不拒绝:“婶子秋叔真疼我,肯定是偷偷抱错了,我才是你们的亲儿子。”
他又嘚瑟上了,二柱在他背上给了他一掌:“去你的,别和我抢娘。”
二柱收着力气的,但还是打得二狗一踉跄,二狗回头怒瞪他:“大将军!你咋不拍死我呢?”
他们斗嘴实在是斗太多了,林飘他们都没空搭理,继续在院子里上上下下的观摩:“得添置床帐,床帐得有两套,这样才能有换洗的,然后两套桌子,大的放外面小的放里面,置物架这边有,旁边再添置个小的,适合放些摆件,放些书籍,顺手好拿起来看,再配个香炉,要是天阴潮湿有味道或者闷的时候,烧一炉香熏一熏,屋子里的味道就舒坦起来了。”
林飘一边念,秋雨在旁边默默记下要准备的东西,既然要配香炉,她配香方香片的时候也能多配一些一起送过来。
看完了便溜达着回去,定远将军府和沈府并不顺路,但他们出来没带随从,二柱自然要先将他们护送回去,然后和二婶子再从沈府坐马车回家。
回到院子里,林飘忙了一天,泡了个脚放松一下脚底,洗好脚穿上袜子的时候秋雨正好进来:“夫人,沈大人回来了。”
“哦。”
“就在院子里。”
“啊……”林飘看了一眼自己刚穿好袜子的脚,想起一些回忆,火速的穿好了鞋。
“行了,叫他进来吧,大约今天忙了一天,有许多话要说,你们去别的屋子里休息候着。”
秋雨应声,转身去了外面,林飘便听见秋雨道:“大人请进,夫人方才在泡脚,如今已经收拾整齐了。”
嗯……
倒也不必说得如此详细。
话音落下没一会,沈鸿便走了进来,瞧见地面还有些水痕没干,林飘坐在桌边望向他。
“今日很忙碌?”
“同僚有事相商,傍晚首辅大人又宴请了一番,我们几人不得不去。”
“这确实是没办法。”毕竟沈鸿现在还在二皇子的阵营这边,首辅白大人又是二皇子的强力支持者。
“如今你也吃上首辅大人的席了。”林飘笑道。
“的确是我的荣幸。”沈鸿走近,在他身旁坐下,沿着桌面两人都微微侧身,挨得很近,又像是面对着面。
“首辅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听闻过一些他的事迹,倒是很传奇。”林飘见他进来好像只顾着看自己,并没有斟茶,便伸手取了茶杯,给他斟了一盏茶推到他手边。
沈鸿接过茶杯,并没有说首辅大人的事情,先品了一口杯中的茶,温茶,无功无过,林飘不是爱茶之人,但他很喜欢归来时林飘给他斟一杯茶的时刻,就像林飘急急忙忙走进他书房时,他会先给他斟一杯茶喝,看他接过喝下,那种感觉格外的好。
他喝了半杯之后才放下茶杯:“白大人不世之材,可惜。”
“可惜什么?别吊我胃口啊。”
“可惜他满身才华不得施展,受限于他的身份。”
“真的吗?混到他这个位置了都还会施展不开?”林飘觉得不解,但也知道沈鸿说的身份问题是什么,首辅大人,是个赘婿。
凌家的赘婿,而这凌家,便是二皇子母妃的母家。
如果是温解青嫁的那个书生,是个反面教材,那么白首辅就是妥妥的正面教材,娶了凌家嫡女,得到了凌家的扶持,一路扶摇直上。
凌家据说有衰败过,堂堂上京名门,混得最惨的时候外强中干,只有二皇子的母妃在宫里当妃子算是撑得起门面的,家中的男子没一个做得出贡献,只吃着祖辈的功劳和女子哥儿们笼络出来的势力,看着花团锦簇,但实际已经在根上开始衰败了。
结果就是这一个凌家上上下下都瞧不上的赘婿,他一进凌家的门,把凌家上下事打点得清清楚楚,到了官场更是一路扶摇直上,凌家子孙虽然没什么本事,但也不是眼盲心瞎的,再瞧不起也知道现在这个赘婿成家里的指望了,得好好的扶起来,才能一直有得啃,如今白大人三十七岁,已经混到了首辅的位置上,二皇子在朝堂上的势力,大半都是首辅大人帮着扶持出来的。
“按道理说,现在凌家都是靠他了才是,怎么还会受限于身份。”
沈鸿淡笑着摇摇头没说话,林飘一看他高深起来了,知道他不打算细说,懒得在这事上纠缠,沈鸿是惯会吊人胃口的。
“不说算了。”
“也并非什么受限,只是他跟了凌家,所以打算一心一意的扶持二皇子而已。”
林飘还是没太懂,沈鸿骑驴找马,所以瞧不起太死心眼的白大人?
“不说这个了,今天我们去二狗买的小院子看了看,那边的格局真不错,特别有我们以前在州府里住的感觉,我们准备给他添置一些东西,你也记得准备个东西,是他的乔迁之喜。”
沈鸿想了想:“送套文房四宝如何。”
“挺好的,挑那种好看的送,二狗喜欢样子货,摆着有面子些。”
“自然。”
他们说着话,林飘见沈鸿的目光总是落在自己脸上,脸上瞧着平静,仿佛只是在认真听他说话一般,说话时瞧着他的眼睛,他说话的时候目光便微微下移,像是在看他的嘴唇。
林飘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想起年节的时候他们跑出去的那一茬事,沈鸿也是面上瞧不出什么,淡然温柔的很,实际都已经那样了。
林飘站起身,有些不自然的在屋子里走动了一下,散掉自己的想法。
他起身走动,嘴上碎碎念一些府上的事情:“最近溪院的人倒是状态好了很多,她们能出门放风,做事也认真,人瞧着也精神了。”林飘一句人瞧着也精神了翻来覆去说了好几遍,才想到接下来的话:“我看给她们安排点别的活,在附近活动着,如今应该没关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