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看着它的模样忽然问道:“小雪啊, 我怎么每天见你吃喝不少,就没有上过茅房呢?”
雪鹰正在飞的动作一僵,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
初晓愣了下, 然后抱着肚子哈哈大笑:“你是不是傻?”
雪鹰气的炸毛。
初晓忽然说道:“我都怀疑你不是灵兽, 说不定是个夺舍的修士, 还是个男修士。”
雪鹰歪头,头顶的三根红色翎羽晃动了下。
初晓耸耸肩:“不过和我没关系, 你别被旁人发现了就好。”
雪鹰黑溜溜的豆眼看着初晓,竟然从那小小的鸟脸上露出了几分认真和思索。
初晓笑了下,说道:“毕竟谁都有秘密, 对我没威胁和我没关系的,我都懒得去管,不过想想我说的要是真的,你还挺倒霉,夺舍什么不好夺舍个鸟?还要被认主,笑死我了。”
雪鹰觉得很无奈。
初晓啧啧了两声:“你这么倒霉,我要是去寻宝可不能带着你,免得你的霉运影响了我。”
雪鹰叫了一声,谁都有资格嘲笑别人倒霉,只有初晓是没有资格的。
初晓却听不懂雪鹰的意思,说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指着角落的一个玉瓶说道:“看到了吗?那里面有留影石,你记得自己来的时候不要表现出异样,跟着我来倒是无所谓。”
雪鹰自然知道。
其实不仅炼器房、练功房这类的地方在隐蔽之处也有留影石,想来是每隔一段时间,程雨姐妹都要更新换的并且把旧的给穆宁送去。
而初晓恰巧在天一阁跟着炼器的长老学过一些小技巧,就是混肴留影石,让留影石里面储存的都是她提前准备好的。
恐怕很多门派早已忘记了,最初的留影石就是天一阁的前辈折腾出来的,而目的也不是监视人,不过是懒得教徒弟一些常识。
这样一想,天一阁的弟子有些懒惰也不是自己的原因,而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也怪不得她在天一阁的时候每天都无所事事,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连修炼都不努力呢。
雪鹰又叫了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初晓交代完就不在意了,如果不是怕雪鹰暴露连累了自己,她都懒得说这些,就像是她说的,她对雪鹰身体里是谁,是修士还是魔修都不在意,为什么夺舍更是不放在心上,雪鹰不是真正的灵兽她觉得挺好,只要听得懂话,就知道怎么选择才是最好的。
有生命的威胁在,想来雪鹰也不敢背叛自己。
初晓把在拍卖行换来的诸多材料取了出来,随手摆在地上,心中默默算着,这碧潮石很适合宋农,这块金晶石想来乔怡会喜欢,狗东西楚罗虽然不缺什么,但是给所有人准备了礼物,不给他的话,他一定会小心眼的。
算来算去,在雪鹰的注视下,初晓很吝啬的每一块材料只切下了一点点,就好似一个烧饼上只选了一粒较大的芝麻取下来,哪怕是较大的也依旧是粒芝麻。
雪鹰看着初晓扣扣索索的模样,想到她在天一阁时候大手大脚的模样,觉得她肯定是在外面吃苦了,看完难免觉得不舒服,所以雪鹰决定先去睡一觉了。
与此同时天一阁的掌门换了女装偷偷摸摸去了禹州。
辰卿真人镇守之地正是初晓在瑶族时候被关的地方,只是和那时候比起来,现在寸草不生,小溪早已干枯,而且只是靠近就感觉到炙热之气,哪怕是修士都难以忍受。
掌门熟门熟路的找到了自家师弟。
辰卿真人坐在山洞口,闭着眼睛打坐,他身后的山洞前一把剑悬在半空被数根银色刻着阵法的铁链锁着,不断把山洞里涌出来的魔气镇压回去。
那飞剑正是辰卿真人的本命剑,他是金灵根又是剑修,本命剑相当于他的元神,而如今却无时无刻不在忍受着魔气的侵蚀,这样的痛苦是常人无法忍受的。
其中痛苦根本不是常人能想象的,哪怕是掌门不过是靠近洞口,都觉得有些难以忍受。
掌门勉强适应后,才看向自家师弟,只是这一看差点把掌门吓得元神出窍,他的声音都结巴了:“师弟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分裂了魂魄?”
分裂魂魄对修士来说是极其危险的时候,更别提辰卿现在还要镇守在这样的地方。
早在掌门进来的时候,辰卿真人就察觉了,甚至猜到掌门要问什么,正是不想回答,他才闭着眼睛的。
掌门不依不饶说道:“你是受伤了?”
辰卿真人想了想掌门的性格,不情愿地睁开眼,他的眼神很冷,就和他的本命剑一样,只是对视都好似要被剑气割伤。
掌门看了只觉得心酸,他明白这是师弟修为倒退才有的表现,他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气息才会这般,明明师弟是个很温柔内敛的人,只是不爱说话而已。
辰卿真人不知道掌门心中的想法,看着一身粉色纱裙挽着头发化着妆的师兄,也不知道是受到惊吓还是因为分裂魂魄的缘故,他竟然有一种想要清理门户的冲动,甚至气息都不稳了。
掌门很是做作的用衣袖擦了擦根本没有眼泪的脸:“师弟,你还没告诉师兄,你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分裂魂魄?这样很危险?怪不得我上次忽然发现你魂灯不稳,还找了诸长老来给你算卦,可是他没有用处,什么都没算出来。”
辰卿真人沉默着,眼神却避开了掌门,毕竟掌门虽然不算五大三粗,却也是那种英伟的模样。
掌门以为师弟是心虚,蹲了下来凑过去,正色道:“师弟,别闹,赶紧收回来,我再给你送点灵药。”
辰卿真人终是开口道:“不。”
掌门有些着急,说道:“你这样撑不下去。”
辰卿真人神色平静,说出来的话却让掌门眼睛都红了。
“我护不住她。”
“若是连见都见不到,我撑下去又有什么意思?”
“师兄。”
“从来不是她离不开我。”
“而是我离不开她。”
“她说想我。”
“可是她不知道,我更想她。”
“我很后悔当年没有带她走。”
“修真界还是废土,没有她又有什么区别?”
“师兄,我想她了。”
掌门早已猜到自己师弟分裂灵魂是做什么,毕竟能让师弟这样不冷静的从来只有一个初晓。掌门更知道,如果不是分裂了灵魂,按照师弟的性子这些话哪怕到死他都不会说的,掌门了解自家师弟,知道他一直是至情至性的,就好像宝剑一样,看起来危险冰冷毫无感情,可是真的认准一个人的时候,就是永远。
可是掌门从来不知道,师弟竟然想过带着初晓离开去废土,放弃一身修为放弃仙途,哪怕堕魔也想要在一起。
这些是师弟的真心话,是一直压抑在心中的话。
掌门神色反而渐渐平静了下来,说道:“她还好吗?”
辰卿真人微微垂眸,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初晓好似什么都不缺,却又像是什么都缺一样,哪怕一直在笑,哪怕把所有人骗的团团转,他都没有感觉到初晓有丝毫的快乐。
掌门问完以后,又觉得自己问了傻话:“不能跟在你身边,她怎么也好不起来。”
辰卿真人手指一紧,却没有再说话。
掌门叹了口气,说道:“其实诸长老说,当初后悔没有坚持收初晓为徒,让你和她能没有那么多交际。”
辰卿真人神情没有丝毫变化。
掌门笑了下,随意地坐在地上:“不过我觉得按照她那厚脸皮的性子,哪怕是拜了诸长老为师,也肯定会往你身边凑的。”
辰卿真人想到自己徒弟,不得不承认掌门说的很对,还是辩解了一句:“她只是知道自己要什么。”
掌门觉得这样认真回答的师弟很可爱,却又让人心里揪着疼:“对,她从头到尾要的只有你,就像是你一样。”
辰卿真人满意了。
掌门看着被铁链束缚着的剑,沉默了许久才说道:“其实我没有告诉诸长老,我也后悔了。”
“如果当年我没有让你带着楚罗去寻龙血灵芝就好了。”
“这样的话你们是不是根本不会遭遇这些事情。”
辰卿真人想了一下,他灵魂分裂后,很多反映都有些迟钝的:“我觉得情劫并不是上天给我的劫难或者考验,而是恩赐,我们相遇,才知道原来的生命是不够完整的,修真只是为了飞升吗?我觉得是为了让我有更多的时间去等到她。”
掌门长长叹了口气,不再提这些只是说道:“初晓把龙血灵芝送给楚罗了,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珍贵之物。”
辰卿真人又回想了一下初晓在苍南门的所谓:“还会有的。”
掌门疑惑地看着师弟,还会有?有什么?龙血灵芝还是珍贵之物?为什么不把话说完整?
作者有话要说: 辰卿真人:第一次告白,竟然是对男扮女妆的大男人说的。
掌门:(#^.^#)我也不想听啊。
初晓:哇哇大哭。
说实话,我写师父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忽然哭了。
所有人都觉得师父遇到初晓是情劫,只有师父觉得是上天的恩赐。
第48章 初晓到底是什么
初晓是专门学过炼器的, 可是秋雁不该学过,所以初晓特意去藏书阁弄了不少关于炼器的玉简, 还去请教了苍南门的炼器长老。
这番动静自然是瞒不住别人的, 穆宁更是早早知道了。
程璧忍不住和程雨嘟囔道:“姑娘想要炼什么东西,可以先用普通的材料练练手,偏偏一上来就要用碧潮石这些珍贵的。”
程雨知道程碧暗中喜欢穆宁,其实穆宁那样的风姿很少有女子不喜欢的:“送给公子的自然是要好的。”
“可是她什么都不会,能炼出什么好东西?”程璧心中不平,说道:“而且花的都是公子的灵石。”
程雨看着程碧沉声道:“公子高兴就好, 程碧你主动和公子说, 不要留在姑娘身边伺候了。”
程碧脸色一变, 看着程雨说道:“堂姐你什么意思?”
程雨说道:“你对公子有心思, 对姑娘有偏见,上次的事情姑娘虽然没有与公子提, 可是再有下次呢?”
程碧想要说话,却被程雨打断了:“你也别急着回答我,自己好好想想, 这几日你就不要到姑娘身边伺候了。”
这一番对话自然是没有人知道, 对于程雨帮着程碧请假的事情初晓也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多一个人少一个人她并不在意,只要把她需要的准备好就行了。
其实不单单是程碧, 和穆宁交好的人也难免对于初晓这般浪费有些意见,他们私下酒宴的时候,有人借着酒兴说道:“凡人那有烽火戏诸侯, 大师兄也不差。”
穆宁斜靠在软垫上,身边跪着一容貌端庄秀美的女子挽着衣袖露出一节皓腕,执着玉壶给穆宁杯中重新倒满酒,穆宁仰头喝下,笑了下却没有解释。
另一人说道:“那样好的碧潮石,也算是难得了。”
虽然没有直言,意思却很明白,也觉着实可惜了一些,毕竟初晓不仅是炼器新手,修为也低下,那些好东西就算到她手里,怕也都是浪费了。
倒是有人笑了起来,说道:“你们都不如大师兄明白,对我们来说,灵石算什么?极品碧潮石虽少见,可是只要花点功夫还是能寻来的。”
外面的人不好寻极品碧潮石,不过是因为产碧潮石的地方是被他们苍南门控制的,极品的碧潮石自然是先送来苍南门,偶尔才会拿出一块去拍卖的。
“重要的是心意。”说话的人喝的有些微醺,眼神迷离地靠在身边倒酒的美人身上:“你们都不懂,这种倾尽所有想要对一个人好,给一个人最好东西的心意才是最难得的。”
穆宁虽然没有回答,却朝着说话的人方向举杯,那人笑着隔空做了个碰杯的动作,仰头把杯中酒一饮而尽,穆宁同样把酒给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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