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他如今为什么要回来?莫不是想着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她会被暗杀?而如今她一直都活着,他忍不住想回来自己解决?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谁又能知道那个小流氓打的是什么主意呢?
傍晚之时,终于返回了王府。白牡嵘今儿也没心情和苏昀比划,只是和他打了个招呼便回索长阁了。
浴室的水已经放好了,水汽蒙蒙,却又十分温暖。褪下衣服,白牡嵘进入水池,后腰处一块红色的圆形印记也随之隐没在水中。
泡了没多久,流玉就从外面进来了,她手上托着托盘,上面是洗浴时需要的物品。跪在了水池边,她开始动手给白牡嵘洗头发。
“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了,若是今晚不停,明早的雪估计就能把地面盖住了。”她轻声说着,声音听起来很是温柔。
“流玉,你在索长阁也伺候很久了,我始终没有问过你,对于小王爷,你有什么看法?”闭着眼睛,白牡嵘忽然问道。
流玉想了想,“按理说,奴婢不应该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不过,既然王妃想知道,那奴婢就说一说。小王爷呢,身份尊贵,样貌英俊,性格安静,他从来不和奴婢们说话的。”
白牡嵘微微皱眉,那晚的记忆是清晰的,但是她那晚的眼神儿并不是特别好,只记得宇文玠长了一张像小孩儿的脸,还有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英俊什么的还真没看出来。
“他为何不与你们说话?”这倒是稀奇了,就算不说有的没的,吩咐下人时总会开口说话吧。
“可能是奴婢们卑贱,小王爷不想辱没了自己的身份吧。”说起这句话,流玉也几分低落,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也想做金枝玉叶。但命运如此,她又能如何?
无言以对,如果真是这样,那这宇文玠还真是不好相处。自诩身份高贵,其他人皆是下等,这种人最难沟通。
“至少奴婢在索长阁的这两年,从未见过小王爷与任何上女说话。甚至有些人,还想着卖弄身体勾引小王爷,不过都被护卫抬出去了。”流玉小声的说八卦,这些事儿她们都知道。
还有这种事儿?白牡嵘更觉得宇文玠此人奇怪。不是性无能性冷淡,估摸着就是同性恋。
了解了这些情况,白牡嵘的心里也算有些底了。泡了个舒服的澡,随后从浴池里出来,穿上睡裙,外面又裹上宽松华丽的袍子,她披散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
没心思吃饭,她绕过在饭桌前等候她的小羽,挥了挥手就径直上楼了。
卧室门窗紧闭,床早就已经铺好了。坐在床上,她没什么好气的揪扯了两下披在身上半干的长发,这玩意儿真是碍事,但又不能剪了。
靠在那儿想着今天楚郁对她说的话,她也逐渐陷入了这思绪之中。
想改变此现状是很难的,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她根本没那么大的能力。
但若要就此认命,她是绝对不干的,白姐岂能认命?
可如何从这个漩涡之中杀出一条血路呢?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当中不可自拔时,灯火比平日暗了几分的王府却是忽然进来了一大批人马。
府中陆续被惊动,连卢高都跑了出来。不过那一批人却是陆续的侵占了府邸中每个重要之地,然后还有一批人则径直的‘侵入’了索长阁。
歇下的上女们听到动静纷纷从房间出来,见了人就猛地匍匐跪地,地上的雪已经积了两三厘米了,但她们跪在地上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冒着雪,数个人也进入了散着热气的小楼,在一楼的小羽和流玉跪在地上不敢动弹,只是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的衣角以及沾了雪的锦靴从头顶处走过,带着来自外面的凉风,让人从头到脚生寒。
小羽从没这么近的看过宇文玠的脸,但今日,也算真正见着了。仅仅只是一眼,可也记住了,清润无害,却又是满满的高高在上。他好似天生就在那个位置,而其余所有人都只有仰视他的份儿。他贵如天神,而自己则卑微如尘埃,直至泥土之中。
第26章 不知羞耻
脑子里思绪纷乱,白牡嵘觉得在这个时代,除非是起兵造反自立为王,不然的话,永远都只是被压迫的命。
她白姐怎能过着被压迫的日子?
也不知这个时代有没有女人拥兵为王的事儿,不然的话,她纵使有再多的钱,怕是也没那么容易招兵买马。对女性的轻视,从古至今都存在。即便是最底层的屌丝,也自认为高女性一等,劣根性。
胡思乱想着,她一边用手揪扯着自己的头发,很用力的那种揪扯,但也没感觉疼痛。她是下意识的动作,因为很讨厌这些头发,似乎这样就能把它们都揪下来,她也能轻松了。、
蓦地,她转动着的眼睛忽然瞥见了什么东西,她眸子一凛,手上的动作也停了。随即转头看向门口,那儿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外面在下雪,他这一身雪白的,乍一看像个雪人。
白色的华袍在灯火下泛着略刺目的光,让他看起来好白啊!
那应当是奶白奶白的,瞧着他脸的颜色,白牡嵘都不由生出几分自惭形秽之感。这白的都能当反光板了,和她这些日子见到的那些灰头土脸的人形成强烈的反差。
略过他奶白的皮肤,然后更直观的看他的脸,不由觉得几分眼熟。
清润无害的一张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皮肤太白,所以显得那嘴唇红的很。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恍若浸了水,但最多就是雪水,因为看起来真的很清冷。
看着他的眼睛,白牡嵘忽然想起来这人是谁了,她见过的呀。这府邸的主人,那晚和她交过手的宇文玠。
倒是没想到他会忽然回来了,今儿白天楚郁刚和她说过宇文玠要回来的消息,他居然就出现了。
不过,他干嘛出现在这儿?
冒出这个疑问的同时,她心里就有答案了,索长阁是他的住处啊,他当然得回来了。眼下反倒是自己鸠占鹊巢,占了人家的地儿。
两个人四目相对,足足互相盯了将近一分钟。这一分钟里,时间好像是静止的。
蓦地,宇文玠忽然开口,“滚出去。”他言简意赅,连多一个字儿都懒得说。
别看这人小小年纪,说起话来却是气势十足。声音略低,显得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
白牡嵘挑眉,看了一眼这个卧室,说实话,她很满意。这王府是很大,但也唯独这索长阁的条件特别好。白姐已经在这儿住下了,岂有挟着包袱滚出去的道理。
再说,如果今儿她真的从这儿出去,她可就成笑话了。别的不说,就是这索长阁里的那些上女,都得笑话她。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可是你的王妃,明媒正娶进门的。我住在这里,不是应该的么?”瞧他盯着自己那波澜不惊的眼神儿,看来这副皮囊真的没什么魅力。当然了,也可以换个说法,他可能对女人不感兴趣。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不贤不良。如此女人,怎能担当王妃重任。更况且,早在本王离开时便写下了休书,你已不是本王的王妃。”宇文玠告知,对于她居然还能如此厚脸皮的在这王府待着感到很神奇。
衣衫不整?搔首弄姿?白牡嵘低头看了看自己,她刚洗完澡而且打算睡觉了,她穿成这样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