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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难得没有抵触,很平静地陈述,“她有点烦,大概是见不得我们这样?”
  见不得萧景对她一副情深的样子,所以终于忍不住了么?
  虽然她现在也见不惯这男人,但是能将宋子初弄崩溃好像还是挺划算的,毕竟萧景只是固执地牵着她的手,以前他们连滚床单都不知道滚了多少回,她现在又何必在乎牵一牵呢?
  尤其是,看到宋子初这个样子,心里还真的像她说的,挺有优越感的。
  宋子初看着那方低语的人,指甲狠狠陷进手心,但是不痛,她冷笑了一声,情绪几近崩溃,“萧景,我从你们的面前跳下去,以后你们就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安言眉梢滑过丝丝缕缕的讶异,随后恢复如常,将手从男人大掌里抽回来,朝她的方向走,萧景眸子一凛,伸手拉住她,安言回头,“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我不好意思不陪她将这场戏演下去。”
  声音轻浅,宋子初根本就听不到,但是萧景脸色却不是很好看,只好跟着她。
  宋子初在安言朝她慢慢走过来的时候,瞳孔扩散到了极致,眼里闪过诧异,抿紧了唇。
  直到在她面前站定,安言才毫不在意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左脚,眼里都是从容,“看到了?我现在是半个残废,你说你赔了一只手,可我刚才看你还有力气抬手打我,但我的腿可是残废了呢。”
  萧景听到了安言的话,俊美忍不住狠狠皱起,宋子初打她?
  但是看安言的状态,很显然宋子初没有得逞,只是听到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腿疾,男人呼吸猛地一窒,她的腿,是真的好不了了么?
  要不然曾经那么爱美的一个人,如今怎么能甘愿承受这样的结果?
  她从出现到现在几乎都没有给过他机会接近她,所以他根本没有机会看看她的脚踝,但是从她穿的鞋子可以判断出,她腿的伤,还是或多或少影响到了她。
  想至此,萧景不禁站在安言身边,手指微动,侧头痴痴地看着她。
  安言忽略了来自身侧的视线,只是盯着宋子初。
  宋子初仿佛现在才回神,却是止不住地笑,“安言,你也有今天,亏心事做多了,总是有报应的!”
  “我的报应早就来了,但是宋子初你的呢?”
  萧景还是没能忍住伸出手掌包裹着安言的手指,并且以一种眷念的情绪摩挲着她的手指,他知道,她能忍受自己接近她,不过是因为他们在宋子初面前。
  宋子初双目猩红,蓦地想起那个下着雨的夜晚,男人全是湿透了出现在她眼前,不由分说地将她的手腕拧断了。
  那个时候,她几乎就毫不犹豫地预料了到了安言在他心里的位置。
  不过是时间愈久就藏得越深,所以几乎他的感情几乎瞒过了所有人,可能连他自己也瞒过了。
  宋子初回头看着一眼高楼边缘,再度后退了一步,看着安言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安言,我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安言笑着看着她,淡定自若,“那你就去死啊,现在就跳,你看看我会不会如愿。”
  茯苓刚刚上来就听到这句,吓得不敢再往前走,只能怔怔地在后方看着他们,眼里露出惊恐的光,抿紧了唇。
  这……前萧太太看起来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呢?
  宋子初一阵羞愤,闭了闭眸,将目光放在萧景身上,整个人有些颤抖,连声线都是不稳定的,“萧景,你打算就这么一直不说话么?!”
  没等身旁的男人有任何动作,安言再度朝她跨了一步,“他现在要使劲儿讨好我呢,你要他说什么?”顿了顿,安言脸色蓦地变得凛冽,音调拔高,“宋子初,当初要不是因为你,我哥很可能就不会死,明明已经要醒了,怎么偏偏就那么巧呢?!”
  男人心脏蓦地像是被细小的针扎的很难受,他侧头看了一眼安言,垂在身侧手指颤抖着。
  安谨……他知道安言对安谨醒来抱有多大的期望跟希望,甚至于就算没有他只身一个人也要去法国找人,明明离成功已经很近了,但最终铺天盖地的绝望还是将她淹没。
  关键是那天,是他错了。
  他不该将她关在办公室外面,明明在里面已经听到她撕心裂肺的哭泣,认识她这么久,安言从未像那天那样哭过,她父亲去世的时候也没有,因为她知道安玖城到了这一步,没办法。
  可是安谨不一样,她所有的希望都倾注在安谨身上,但安谨却死了。
  男人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那一天,但凡他开门出去看她一眼,他们之间也不会这种结果,她不会心灰意冷到不将宋子初活着的消息告诉他,然后在那一个大雪覆盖了整个温城的天气里离开。
  后来,他就算倾尽所有也找不到她。
  归根究底,还是他自食恶果了,死了的人已经死了,但是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活着,况且,那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了她在他生命里的重要性,却还是一意孤行,以为惩罚自己,惩罚她可以让他们之间以后的路能好走一些。
  所以说,都是他错了。
  宋子初心灰意冷,已经不想去想什么了,只凭着自己的心思说,“我怎么知道他就刚好死了呢,兴许是我没死成,所以他代替我去了吧,毕竟你安言劣迹斑斑,对我做的太过分了!”
  安言抬手就又想扇她一巴掌,但是忍住了,唇上的弧度很是冷漠,“听你说话我简直想吐,你快去死吧,我不拦着你了。”
  男人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但是茯苓站在他们身后,却清晰看到萧先生紧握成拳的手掌,还有偶尔因为角度温度看到的侧面上他眼里的狠戾。
  这样的萧先生,仿佛血液重新注进了他的身体里,却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残暴了。
  茯苓突然有些遗憾,她要是早点在萧景身边当管家就好了,萧先生这么爱前萧太太,他们之间经历的,肯定都能谱写一部著作呢。
  想到这里,茯苓不禁又开始心疼起了魏小姐来,萧先生真的从头到尾没有露过一个好脸色给魏小姐呢,尽管魏小姐已经那么低声下气了。
  等茯苓再度抬眸看前方时,嘴巴突然长大,“啊——”
  那个女人真的跳……
  茯苓睫毛止不住地颤抖,身体像是灌了铅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跳加速,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一个个都带着一股疯狂的决绝,这十几层高的楼,是说跳就跳的吗?
  前萧太太也是,到底是多恨萧先生,才能毫不留情地将他朝悬崖边上推呢?
  茯苓几乎毫不犹豫地认为,要是安言手劲儿再大么一丢丢,自家萧先生都会跌下去,因为萧先生这两天极少休息,精神状态很不好不说,在毫无预料的情况下被前萧太太一推,不吓死人才怪。
  在最后关头,萧景还是伸手将宋子初扯了回来,并且往后面拉了好几步,才猛地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