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最防备的睡姿,整个人呈现虾米状。
可是她呼吸很急促,脸色十分苍白,额头上布满冷汗。
男人心里一惊,手指在她脸颊上拍了拍,痛心地叫着她的名字,手指不停地将覆盖在她额头上的头发给拨开。
但是安言没有任何反应,她陷入了梦魇,只是急促地呼吸着,眼睛紧闭,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萧景叫了好几声,薄唇竟勾起了淡薄的笑容,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藏在她心底深处的心结不知道有多少。
他碰她,她会恶心,会受不了。
只要是她在无意识下,待在萧山别墅,尤其是他们曾经的卧室里面,她会呼吸不过来,会窒息。
萧景抱着她,脸颊贴着女人的脸颊,她冰凉的泪水沾染到他脸上,萧景试图抓着她的手指,但是一将她揪着胸前睡衣的手给撤下来她整个人就不停地颤抖,仿佛下一秒再也不能呼吸了一样。
于是萧景再也不敢动她,低头将她脸上的泪水吻去,试图给她渡空气,依旧没有用。
最终,萧景抱着她去了浴室,当冰冷的水从头顶的淋浴喷头倾泻下来,原本被他抱在怀中的不停颤抖不能呼吸的女人,瞬间睁开了双眼。
睁眼的那一瞬间,水帘瞬间打湿了她的双眼,安言剧烈地呼吸着。
萧景和她一同站在冰冷的刺骨的淋浴中,无力又痛心地闭了闭眼,手指稳稳当当地抓住她的手臂,将她往自己怀中带。
下一秒,安言刚刚才极度深沉的梦魇中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感觉到浑身的冰凉,整个人就被男人紧紧地抱住了。
两人身上的衣服在顷刻间就被淋湿,萧景俯身紧紧含住她的唇,带着一股暴戾的气息,堵住了她口中所有的呜咽。
安言惊魂未定,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悲伤,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什么地方,连头顶不断倾泻而下的冷水都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浑身冰冷,那么只能本能地朝着温暖的地方靠近,男人将自己身上的睡袍剥去,将她紧紧抱在怀中,扣着她的下巴,狠狠地啃咬着她的唇。
有多么的爱,萧景此刻就有多么绝望,这是种他束手无策又无能为力的状态,他不知道要拿她怎么办,她从心底散发出来的本能的抗拒,让他很无力。
今天,现实再次给了他一巴掌,证实了她每次来萧山别墅,每次被他吻的时候她内心最真实的感受是什么。
可是一次次的,她在极度清醒的情况下,不知道花了多大的力气去克制才没有将他推开。
安言被他吻着,她被冻的浑身发抖,只能紧紧抓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控诉,“好冷……冷……”
他当然知道她冷,可是萧景觉得,相比起她,他不仅冷,还痛,所以必须要寻找什么慰藉。
男人伸手将浴室的冷水淋浴关了,支撑着她身体所有的重量,手臂托着她的腰,低头静静注视着怀中女人冷白的面庞。
水珠不停地从两人身上滚落,他身上脱的只剩下最后一件内衣,安言身上还穿着睡袍,此刻湿哒哒的黏在身上,不停地滴水。
她牙齿打着冷颤,浑身都抖着,抓着他手臂的手指慢慢往上爬,一边叫冷,直到掌心覆盖在他赤裸的胸膛上,似乎是感受到了一丝温暖,安言的脸上的表情才好转了一些。
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她还是冷。
深秋的夜里两三点,萧景为了唤醒安言,和她一同冲了冷水澡。
安言抬头看着他,手指慢慢抓着他的胸膛出的皮肤,眼泪夺眶而出,眼中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迷茫,嗓音也带着冷意,“我太冷了,求你……”
男人脸上浮现起绝望的暗芒,任由她抱着他都无动于衷。
他痛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他错了一次就永远都弥补不回来了。
一室的冰冷,从空气到人心。
安言见他没有任何反应,抱着双臂慢慢蹲下身子,狠狠发抖,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只有眼泪不停地砸在地上,和残留在地板上冰冷的水花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秒,男人低头看着她,唇角扯了扯,身后再度将开完打开,冰冷刺骨的冷水再度倾泻而下——
“啊——”
女人的尖叫声瞬间响彻浴室,她猛地跳起来往没有水的地方躲,眼中除了惊恐就只剩下茫然,就算被这样淋过她也没有怎么清醒,只是从方才那窒息般的梦魇中醒了过来而已。
她不停地躲了,撞到了什么地方也不自知,朦胧中看到了浴室门,安言立马就要朝那个地方奔去。
但是萧景手指一用力,伸手将她扯到自己怀中,双手按住她的肩膀,任由两人被铺天盖地的冷水冲刷着。
隔着寒冷刺骨的水帘,安言惊惶地看着他,咬紧了牙齿,说不出一句话。
男人大力地攥紧她纤细的肩膀,痛心疾首,绝望地冲她嘶吼,“安言,你到底要我怎样?!是不是要遂了你的愿将这座房子也给烧了你才开心是不是?”
“啊,是不是?!”
因为冷水的冲击,就在两人的头顶,安言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本来陷入无尽的噩梦中就消耗了大量的精气神。
她翕动嘴唇,嗓音极轻,“你……你在说什么?”
因为此刻,除了水声她什么都听不到,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男人的嘴唇不停地翕动。
看着她这个样子,萧景猛地将她捁在怀中,抱得紧紧的,手指伸过去将水关了,凉薄的唇不停地落在她的耳朵,脸颊,跟嘴唇上——
她闭着眼睛,安静地待在他怀中,脸色苍白。
吻了一会儿,他摇了摇她的肩膀,强行让她睁开眼睛,手指大力地攥住她的肩胛骨,“安言看着我,我是谁?”
女人慢慢掀起眼皮,目光涣散,咬了咬牙,低头,“……我太冷了。”
萧景再度掀唇笑了,手指不停地剥着她的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安言只能任由他摆布,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像个破布娃娃。
“不能让我碰,是不是?”
此刻,她身上只剩下两件内衣,因为冷,有旧疾的那只脚踩在右脚脚背上,垂着手臂低着头,浑身不停地发抖,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