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清欢此时一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难看到了极点,今天是什么场合,是什么日子,她跟秦淮马上就要完成所有的仪式了,可是这个女人却突然冲了出来。
她强自忍着没有怎么发作,但是低声提醒秦淮,“秦淮,你给我想清楚了,面对这么多人的面,我们的婚礼要么不可能会进行下去了,不过也不要紧,反正证儿都领了,现在不过是走个过场,但是秦沈两家的脸面却丢了,她扇了你一巴掌,你确定你要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吗?”
主要是现场来的人实在是有些多,不仅仅多,这些人,还都是 一些非富即贵的人。
安言只是突然从角落地冲了出来,然后笔直地走过来扇了秦淮一巴掌,这个时候只要安保人员出来,将这个女人给拉走,婚礼就能够继续下去。
顶多就是完美度大大打了折扣而已。
可是秦淮并没有这样做,他像上回他中了枪伤一样,冷漠着一张脸看着扇她巴掌的那个女人。
沈清欢自然对安言很熟悉,她们打过好几次交道了。
上回在医院里,这女人还足足扇了她两巴掌,今天这样的场合,沈清欢竟然不知道这女人是怎么进来的。
明明来的人都是经过检查的,而且手上有请柬。
沈清欢不是那种一看有女人找上门来就六神无主的女儿,相反的,这个女人在这种关键的时候出现,还扇了新郎一巴掌,就算不用脑袋想,肯定都会猜测这个女人绝对和秦淮有一腿。
但此刻不是她耍性子的时候,顾全大局要紧。
她再度出声提醒秦淮,所有人都看着这里,而秦淮漠然着一张脸,任何话都没说。
安言却笑了,垂在身侧的手指不住地颤抖,她脸色惨白,盯着秦淮,笑得异常恐怖,“秦淮,你最近做过梦吗?”
秦淮目光深处隐含着无尽的痛苦,心脏那处狠狠抽痛,他知道,不是子弹穿心留下的后遗症,跟受伤无关。
心是实实在在地疼,疼的让人受不了。
他没有回答安言的话,只是看着她。
安言继续笑,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样,她浑身都冷,感受不到这里所有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感受不到头顶明亮的光,眼中只有白乔苍白痛苦的脸,只有她抱着膝盖穿着灰色的没有一点特色的囚服坐在监狱简单的单人床上孤寂的身影。
其实进监狱怎么会是她想去的呢?
要是有另外的路可以走,她何必要去监狱?
安言只怪自己当初要将那些告诉她,让她冲动地来找这个冷血冷情的男人。
当初白乔都出了那样的事情了,他却还能袖手旁观,甚至在她庭审的那天,公然带着沈清欢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秀恩爱。
见秦淮没有说话,安言继续笑,眼神疯狂,又寂寂,“可我今天梦到了,她过的不好,但是她不见任何人,包括我。”
沈清欢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不能够这么一直僵持下去,她冷冷地安言,“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情人?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现在请给我出去,不然我就叫人丢……”
“沈清欢,你别插嘴,让她说。”
“秦淮,你疯了!”
安言一点点目光都没有施舍给沈清欢,“我去看过她,她剪了头发,很好看,可是人很疲惫,那里面的生活应该是很不好的,这么冷的天气里,她的双手快烂了……”
说着说着,安言的泪水毫无预料地落下,可她没管,“她的手就是她的第二张脸,但她都能不在乎,可我心疼,我心疼她这个样子,我心疼她世界这么大,她却只能走投无路,去那个地方。”
“——她的孩子她从来没有想过放弃,她甚至已经想好了后路,生下它,然后养它……你以为孩子没了她不伤心么?她是母亲,那是跟它血脉相连的希望,你觉得她有那么狠吗?!可你看看,你在做什么?”
在有人冲上来之前,在安言的情绪彻底崩溃之前,她看着秦淮,绝望地冲他低吼了一声,“你看看,你将曾经那么骄傲,被无数光环环绕的一个人害成什么样子了?!她坐牢的那天,你是不是准备跟她结婚的?”
安言的手指指着沈清欢,可眼睛却直直地看着秦淮,“你在将她往死路上逼,你知不知道!”
如果在白乔入狱的那天,秦淮的身体能够撑到让婚礼结束,那么就没今天这场好戏了。
假设如果不是秦淮的身体不行,白乔入狱的那天就是他的婚礼,这真是何其讽刺!
第一卷 第299章 那我让你再难堪一点,你会不会
周围人肆意打量跟猜忌的目光几乎就要将他们给淹没,还夹杂着其他探究的声音。
秦淮缓缓按住自己的心脏,漆黑的眼神深处突然涌现出来的悲伤将他困在了一个深渊,他看着安言,沉沉的嗓音竟然带着点点哭音,一字一顿般的,“是、她、叫、你、来、的、吗?”
“疯子!”沈清欢狠狠地骂了一句,缓缓抬起来手——
这边,傅朝阳讷讷地像是没了魂儿一样看着那边发生的事儿,连那舒缓的音乐都停了,萧景连问她安言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没有,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大步朝着那胶着在一起的几个人走去。
好多人都知道了那个捣乱婚礼现场的女人是萧景带来的女伴,这么远远的,能够看到她的隐隐约约的面容,皮肤很白,身形很纤细,但是是个瘸子。
敢斗胆朝萧景看去的人,都会看到他脸上冷冽疯狂的肃杀之气。
傅朝阳手指紧紧抓着郑夕拾的手臂,小巧秀气的手指几乎已经快要陷进了他的衣服布料里,心里不停地打鼓,“怎么办啊?我到底跟安言姐说了些什么啊?我虽然不喜欢我这个表姐,可是搞砸了婚礼我会被千刀万剐的,我大哥也保不住我!”
郑夕拾自然也紧张地看着那边的人,听到傅朝阳的声音,不由得有些烦躁,放开她的手也想跟着过去,“你确定是你跟她说了什么她才变成这样的?傅朝阳,你什么时候本事有这么大了,能左右她的思想?”
自然跟傅朝阳没什么关系,她顶多是在安言克制压抑时给的一剂催化剂,仅此而已。
这个时候,几乎所有的人全部都已经将目光朝台上的人看去,四周很是混乱,秦家的安保人员在婚礼发生意外的时候就将所有的媒体都驱逐出去了。
当然,婚礼之前肯定是做过危机预警的,可惜,像安言这种突然的变故谁都想象不到。
安言自然没能让沈清欢那一巴掌扇过来,她退了两步,将目光放在沈清欢的身上,随即扯唇,“她都不喜欢,你们结什么婚?”
“你想清楚继续下去的后果,我一定会杀了你,不管你是谁!”这种时候,已经别想让婚礼正常进行了。
所有的宾客都看着他们,人群中自然爆发了很多种声音。
安言抿着唇,神色漠漠,甚至空洞的眼神看了一眼四周的人群,一个个都光鲜亮丽,可很多人啊,都是衣冠禽兽。
她眼睛蒙着一层厚厚的雾气,这些纷繁乱杂的人群中,她看到有一道颀长的人影快速地朝着自己奔过来,他走的很快,宛若鬼斧神工的俊脸绷的很紧,浑身都散发着地狱修罗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