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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首辅大人养妻手册 > 第69节
  花木暖的关切之心实在难以掩饰,梁时低头一看,腹部的血渍还在溢出,只不过已经是鲜红的颜色,他想起了方才在车厢内,小妇人伏.在他腹.部的场景,她非常认真又仔细,她……救了他一命。
  梁时这辈子只想好好疼惜她,照顾她,没想到反过来让她救。
  就算起初的原因是梁时自己替楚翘挡了一剑,但在梁时心目中,他认为这也是他作为一个丈夫应该做的,不需要她回报什么。
  “我无事。”他淡淡道,视线一直盯视着床榻上的人。
  梁时依旧不放心,直至亲眼看着楚翘喝下一碗解毒汤药这才离开。
  对于花木暖的解毒本事,梁时是不会有所怀疑的。否则以梁时的脾气,不会轻易放了花木暖出来。
  梁时离开寝房时,外面已然大黑,卫严与罗一伦在前院等了大半天了,还抓来了几个活口。
  罗一伦生怕这几人咬舌自尽,事先用了布条堵住了他们的嘴。
  梁时身上还带着伤,他只饮了一碗花木暖所配的解毒汤药,就这样大步而来,仿佛又恢复了那个刀枪不入的梁阁老。
  见梁时神色凝重,罗一伦不想自讨没趣,他推了推卫严,让他说话。
  卫严也听说梁夫人中.毒了,要知道梁时可是将他夫人视作掌中宝的,如此一来,不管对方是谁,梁时肯定会将人给揪出来。
  卫严道:“梁大人,这几人是留下的活口,你看改如何处置?我与罗大人已经审问过了,没有问出任何实质性的东西。”
  梁时对身侧的如影道:“喂“幻浮生”!”
  卫严一愣,他并没有听说过“幻浮生”。
  罗一伦却道:““幻浮生”?这东西吃多了可是会昏迷不醒的,我听闻还曾有人误食过,自此再也没有醒过,成了活死人。”
  不过细一想,只要能问出了所以然来,即便这几个杀手都昏死了,也无妨。
  梁时,微严,罗一伦皆知道江南的毒瘤务必要根除了,否则受苦受难的只有黎明百姓。
  几年前朝廷已经彻查过贪墨大案,但并没有根除,这几年反而卷土重来,可见当年被砍首的只是几个小罗罗,极有可能还是替罪羊。
  卫严和罗一伦的本事,梁时心里很清楚。
  有些事,他不需要亲力亲为,而且在他眼中,这世间最重要的不是什么高官厚禄,同样也不是垂名青史,他知道自己可能混账了,但事实上,扪心自问,他现在想要的,只有一个她。
  *
  梁时再次踏足楚翘的寝房时,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随着他到来,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溢了出来。
  他还是风光霁月的模样,步子稳健,除却脸色微显苍白之外,不像是腹部中剑之人。
  他知道小妇人喜欢这样的他,他希望她醒来后第一眼就能看到他。
  花木暖正要给楚翘施针,梁时一见此景,突然伸手捏住了花木暖的手腕,力道之大足可以将她给捏碎了,“你干什么?!”
  花木暖大惊失色,她只是给楚翘解毒而已,虽说还有其他法子,但她……她的确是存了私心,想扎扎她,但没有害人之心。
  没想到梁时已经在意到了这个地步。
  “大人,我在给夫人解毒啊,您……您想岔了!”
  花木暖内心暗暗纳罕,她的确想弄死楚翘,幸好她只是想想,并没有付出任何实质性的举动,否则梁时别说接受她了,肯定会杀了她啊。
  花木暖花容失色,梁时看了一眼榻上的人,见她脸色有所好转,这才放开了花木暖,但还是提醒了一句,“休得扎疼了她!”
  花木暖内心委屈至极,心道:这人都昏睡过去了,她又如何会知道疼!
  有梁时在一旁看着,花木暖畏手畏脚,只能老老实实给楚翘扎针,她每动一下,明显感觉到梁时身上的煞气就冒了出来。
  到了最后,花木暖鼻端都紧张到溢出了细汗。总算是大功告成时,花木暖欣慰一笑,像是委屈了,道:“大人,我又怎会害夫人呢,您真的错怪我了。”
  见梁时不语,只是看着床榻上的人,花木暖趁机又道:“我已无牵无挂,能得大人照顾至今,已是万般感激,如何会害了大人心爱之人?”
  花木暖说出这话时,她盯着梁时看了一会,却见他无动于衷,花木暖知道自己已经太迟了。
  梁时他真的心悦上他的夫人了。
  花木暖很不甘心,现如今夫人还没有怀上孩子,若是日后有了孩子,梁时还有可能喜欢她么?哪怕只是一星半点?
  花木暖讪讪的离开了屋子,在合上了房门那一瞬,她知道自己只有一线希望了,眼下趁着楚翘还在昏睡中,或许是她能够接近梁时的最好时机了。
  这样想着,花木暖回了自己的屋子,如梁时所言,她的确是擅长养蛊。
  她早就准备好了痴情蛊,谁若是中了这种蛊,就会对与他/她初次亲近的那人痴心不改。
  花木暖心一横,去了小厨房将痴情蛊放入了她做好的糕点中,之后稍稍打扮一番就见了梁时。
  门扇被推开,梁时果然还守在了床边,这让花木暖更加坚持了今日的决定。
  她上前一步,将糕点呈上去,道:“大人,这都夜深了,您也乏了,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吧。”花木暖声音柔柔的。
  梁时的眉头蹙的厉害,鼻端是糕点的香味--桂花糕。
  他的翘翘喜欢吃。
  梁时没有拒绝,道:“放下吧,我一会吃,你先出去。”
  花木暖犹豫了一下,她将糕点放在了案桌上,这才离开了寝房,但她也不知道梁时什么时候会吃,她总不能一直在门外守着,好在夫人眼下昏睡了,即便梁时吃了糕点,也轮不到夫人!
  这样想着,花木暖去了隔壁的暖阁待着,总之她不能离开。
  到了后半夜,楚翘迷迷糊糊的吵着要喝水,梁时忙扶起她,给她喂了几口。
  他一探楚翘的额头,实在是滚烫,低低的哄着,“乖,过几日就会好了。”
  他的声音似乎具有安抚的作用,楚翘当真听说了,她窝在梁时的怀里撇了撇嘴,又道:“饿……”
  梁时心头一颤,他的翘翘最是贪嘴了,今日从晌午开始就是滴水未进,肯定是饿了,瞧着她的身段,好像还在长身体……
  思及此,梁时心疼不已,他侧头看了一眼案桌上的糕点,遂道:“乖,好吃的马上就到。”
  梁时取了一块糕点,但他到底还是足够提防,先是嗅了一下,没有察觉到异样,这才慢慢的喂了楚翘吃了。
  楚翘是逼着眼睛的,感觉到有人递了东西到了她唇边,她张开嘴一点一点的咬了下去,可能因为糕点太过美味,楚翘连吃了三块。
  梁时又喂她喝了半盏温水,她这才消停了,继而躺在大迎枕上,纹丝不动了。
  梁时看了她好一会,这一夜注定无眠。
  过了片刻,楚翘只觉一阵燥热,她迷迷糊糊睁开眼来,梁时一惊,没想到她会醒的这么快。
  “你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但奇怪的是,楚翘虽是醒了,眼神却很朦.胧,不像是彻底醒了,有些像梦游。
  梁时伸出手触碰了楚翘的额头,竟然比方才还要滚.烫。
  楚翘眼前一片迷茫,她只觉得自己很喜欢鼻.端的气.息,她一只小手.揪.住了面前男人的衣.襟,白皙的小脸也不知道何时染上了一层红.晕,她咬.了.咬.唇,低低唤了一声,“小.乖.乖,你哪里逃?”
  “……”梁时尬在那里,饶是他也是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按理说,他体内的余毒并没有彻底清除,楚翘中的毒,应该与他体内的毒是一样的。
  他的理智尚且正常,楚翘不可能会发……狂。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了!
  梁时突然侧目看了一眼桌案上的糕点,这时小妇人的手已经灵活的像只泥鳅,一下就.滑.入了他的胸.膛,小巧柔.软的五指在.肆.意的拨.弄着。
  梁时转过脸看着她,将她捣乱的小手拿了出来,让楚翘再次老老实实的躺下,摁着她的双肩,哄道:“不准胡闹!我一会就过来!”
  梁时临走之前,还是不放心,又指派了两个丫鬟过来看着楚翘。
  梁时刚出房门,花木暖就一脸惊吓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梁时的脸色比中毒那会还要难看,“说!你到底做了什么?!花木暖,我梁时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别以为曾经在苗疆救过我,我就会饶了你,我这样的人从不会顾及谁!”
  不会顾及谁?那夫人呢?
  花木暖见梁时神情正常,便知道他并没有吃糕点,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壮胆道:“难道……难道夫人她又偷吃了!”
  就没见过这么嘴馋的女子!
  她不是昏迷了么?如何会吃了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为了不错过梁时,花木暖在每块点心里都放了一只痴情蛊,只要食用一块就会中招。食用两块以上,那么这辈子都不会有异心了。
  梁时再也忍不住,这时花木暖却苦笑了一声,“呵呵呵……那我恭喜大人了,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管夫人对大人此前真心与否,这今后夫人心里只会有大人一人了,除非她死!”
  梁时一把捏住了花木暖的手腕,警告道:“说清楚!”
  花木暖已经尝试过无数次,但她似乎无论怎么做都无法得到梁时的心,她将事实都说了出口,之后又添了一句,“这种蛊毒本无害,但也无药可解,就算大人今后抛弃了夫人,她也会对的大人不离不弃。”
  “大人,我这算不算是帮了您?”
  花木暖已经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梁时获知一切之后,心绪极为复杂。
  他的确盼着楚翘心悦上他,可如果只是因为痴情蛊……那这份情义究竟是真?还是假?
  可笑的是,他梁时这辈子也无法知道真假了么?
  夜色凝重,天际半轮玄月暗暗幽幽,再有两个时辰就要天明了。
  梁时再次确认道:“当真无药可解?”
  花木暖有气无力,双眸赤红,仿佛她已经知道这辈子与梁时再无可能了,她当真是不甘心。
  为什么每次都是替别人做了嫁衣?
  夫人当真是老天垂爱么?即便什么也不做,宠爱也都是她的!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旁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花木暖深吸了一口气,“大人,还有一事,我要提醒您,您与夫人三个时辰之间必须.欢.好,否则夫人即会蛊虫攻心而死。”
  梁时:“……”他放开了花木暖,对嬷嬷道:“把她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踏出房门半步!”
  嬷嬷应下,“是,大人!”
  花木暖这次没有求饶,她兀自去了后院。
  嬷嬷在她身后叹道:“哎,有些事是强求不得!”
  花木暖握了握拳头,没有回头,不是她强求不得!是她命不好!如果对手不是那个女人,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
  梁时折返回屋,让阿福等人尽数退了出去。
  此时,小妇人双眼朦胧,面颊赤红,正抱着一只抱枕,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像是没有讨到糖吃的孩子。
  梁时梦中所期盼的场景就在眼前,但他内心有一个缺口,无比的空洞。
  他这辈子都无法知道她真心与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