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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全书 > 综合其它 > 相语 > 第60节
  原来如此。宋雨樵了然地点头。
  “其实航司对安全这块,很注重的。一些重要的航班,机组人员必须得通过政审才能登机工作。”说到这里,乔宇颂自觉说得太多了,于是打住。就在他选择不继续说的这一刻,他突然接受了宋雨樵什么也不说的事实。
  “应该还要等一会儿。你先排着队,我去那边的便利店买点儿东西。”宋雨樵突然说。
  乔宇颂有点儿意外,看他指向马路对面的便利店,还没答应,他已经兀自离开了。
  宋雨樵才走没多久,乔宇颂便觉得站在队伍中的自己孤单极了。他有点尴尬、有点无助地看看前后的人,在心里吁了口气,,拿出手机来玩。
  不知道宋雨樵突然想起要买什么,不能等吃完晚饭再一起去?乔宇颂纳闷之余,有些小小的埋怨。
  不过,宋雨樵很快就回来了。
  乔宇颂看他的手里什么也没拿,奇怪地问:“没买到?”
  “买了。”宋雨樵说。
  他更奇怪了,问:“买了什么?”
  宋雨樵看了他一小会儿,忽然凑到他的耳边说:“套。”
  第74章 午夜飞行-1
  不知是不是话说得太直接,把乔宇颂吓着了,待他们好不容易坐进餐馆里,宋雨樵仍看见乔宇颂沉默不语。
  确实,乔宇颂之前的确说过自己和他不能像和其他人一样,进展得太快。可是,宋雨樵想到他们昨晚发生的事,以为已经得到了乔宇颂的默许,现在看来,难道还是他太心急了吗?
  两人默默不语地吃着面前的鸭脚煲,宋雨樵留意着乔宇颂的表情,一时没注意,竟把一口辣椒油直接送进嘴里。他始料未及,顿时呛得咳嗽连连,手忙脚乱地又是找纸又是找水。
  乔宇颂大吃一惊,连忙递水。他原本关心得很,可是看见宋雨樵咳个不停,泪水从眼睛里呛出来的狼狈样,又不由得愣了愣。
  因为辣,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不一会儿,宋雨樵已经面红耳赤。等他缓过来,额头和脸颊上沾满了汗珠。
  宋雨樵如释重负地吁了一口气,抽了纸巾擦汗,瞥见乔宇颂定定看着自己,顿觉尴尬,立刻将目光移开。
  乔宇颂见他发窘,马上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啃鸭脚,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这家的鸭脚炖得很烂,几乎不需要啃,放进嘴里咬两口,皮质和胶原蛋白就全从掌骨上脱落了。乔宇颂埋头吃着,突然,不由自主地笑起来。
  笑了片刻,乔宇颂抬头,见宋雨樵正眉头紧皱地看着自己,立即敛容道:“我不是笑你。而是……”
  “什么?”宋雨樵看他欲言又止,更加奇怪。
  “没,只是忽然想……我们这样,真不太像刚刚恋爱的样子。”见他不解,乔宇颂解释道,“一般人刚刚开始交往,约会总不可能来这种地方吃饭吧?昨天,我们还去撸串了。好像就没有正正经经地吃过一顿看起来是在恋爱的晚餐。”
  宋雨樵闻之错愕,但隐约能听明白他的意思,故意问:“你觉得怎样的晚餐才像是交往初期应该吃的?”
  乔宇颂想了想,说:“比如法国餐厅、意大利餐厅?在摩天大厦的顶层,靠窗的位置,可以一边吃饭,一边鸟瞰城市的夜景,还有室内音乐的伴奏。”
  “或者是需要提前一个月预订的日式料亭,”宋雨樵接着说,“有亲手磨的鲜山葵,所有的寿司食材都选用当季新鲜的。打开木格子门,还能看见洒在院子里的月光?”
  乔宇颂忍俊不禁,连连点头,说:“不过,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别的。我刚刚啃的鸭脚,胶原蛋白黏在牙齿上,难受死了。还把骨头吐得满桌子都是。”
  宋雨樵看了一眼他面前的骨头,不由得笑起来。
  乔宇颂说完以后,又从面前的汤盘里捞出一只鸭脚,埋头继续啃。
  宋雨樵忍俊不禁,思忖片刻,道:“我记得,你之前说,想谈像漫画里的那种恋爱?”
  闻言,乔宇颂的动作一顿。他松开牙齿,吐出还没有咬断的鸭掌,抬头忐忑地望着宋雨樵。
  “说着想谈那种恋爱,结果却选择来这种地方吃饭……乔宇颂先生,我采访你一下。”宋雨樵伸出一只拳头,递至他的嘴边,“你觉不觉得,自己有时候太作了点儿?”
  乔宇颂的心里咯噔了一声,虽是凉了半截,可还是忍着委屈,用另一种方式表达自己的生气。他张嘴往宋雨樵的拳头咬,后者反应迅速,立即把手收了回去。
  “去高级的地方体面、优雅的吃饭,当然是文艺作品里常出现的桥段,可我指的不是那种表面的东西。像现在这样,我同样很开心,不然我刚才也不会想着想着就笑了。”乔宇颂放下筷子,盯着碗里几乎骨肉分离的鸭掌和杂乱的汤汤水水,无奈地说,“我只是希望,能有更细致的心意相通,就好像、就好像我们天生就是一对,所有的
  温柔体贴都是给对方的私人定制。那些影视、动画,还有爱情,之所以让人着迷,不就是因为它们时时刻刻都在细微的、不可言说的地方让受众感觉到主角命中注定应该在一起吗?我想要的,是那种恋爱。”
  宋雨樵原本只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说完以后,乔宇颂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听罢,他愣了片刻,不知怎么的,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抿了抿嘴唇,呼吸隐约变得艰难,说:“对不起。”
  乔宇颂一怔,不明所以地看他。
  “我没办法提供那种恋爱。”宋雨樵窘促地笑了笑,为难地看着他,说,“老实说,我觉得那种恋爱在现实中是不存在的。”
  乔宇颂闻之哑然,心疼地说:“你不打算努力看看吗?我以为,你已经在努力了。”
  “我吗?”宋雨樵不禁困惑。
  “嗯。”乔宇颂确认地点头,说,“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但我感觉得到。我感觉得到,你在努力向我提供我想要的那种爱情。”
  宋雨樵依然不解,不免陷入更深的困惑当中。
  “总之,我已经决定以后你有什么让我不舒服的,会告诉你。我们可以慢慢协调,我也在努力向你靠近。”说到这里,乔宇颂微微怔忡,说,“或许,我们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在尝试向对方靠近了。”
  他说完,振作起精神,朝宋雨樵笑了笑。
  宋雨樵回过神,点了点头。
  “赶快吃吧,要凉了。”乔宇颂再次拿起筷子。
  宋雨樵往碗里夹了几块芋头和马铃薯,低头吃以前,说:“对了——”
  乔宇颂抬头。
  “套我虽然买了,但不是非逼你做什么。”宋雨樵解释道,“你之前说的,我还记得。我会等到你觉得可以的时候。所以,你不用担心和害怕。”
  闻言,乔宇颂的脸蓦地红了。他白了宋雨樵一眼,说:“我当然不怕,少说我比你大几岁,每天工作,扛的重物也不少。怎么可能让你为所欲为?”
  宋雨樵错愕,失笑道:“也是。”
  乔宇颂冲他皱了皱鼻子,往碗里舀汤,自顾自地吃起来。
  吃过晚饭,他们身上原本的香水味全被鸭脚煲的味道覆盖了。
  乔宇颂起初浑然不觉,但他往便利店去了一趟,途中闻了些新鲜空气,回到车里闻见田螺鸭脚煲的气味,确实是宋雨樵身上的,更确凿自己的身上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了。
  “这玩意儿像榴莲似的,吃的时候觉得香,等到不吃才想起气味都恐怖。”宋雨樵往嘴里灌水,漱了漱口,把水吞进肚子里。
  乔宇颂不以为然地努了努嘴巴,说:“我不觉得榴莲的气味恐怖,挺香的。”
  宋雨樵瞪圆了眼睛,道:“你认真的?”
  “啊。”乔宇颂说完喝水。
  他犹豫了一下,问:“你该不会觉得臭豆腐也是香的吧?”
  “你是岳塘人,怎么能觉得臭豆腐是臭的?”乔宇颂瞪眼道。
  “因为……”宋雨樵哑然数秒,道,“不然它为什么叫臭豆腐?”
  乔宇颂耸肩,道:“这我哪儿知道。”
  这下,宋雨樵彻底无言以对了。
  等到车上路,去哪里反而成了问题。幸好这附近的道路拥堵,让宋雨樵能够放慢车速。
  不过,最终还是要抵达某个南辕北辙的分岔路口,宋雨樵问:“我送你回畅庄?”
  乔宇颂听罢怔了怔,像是一段已经消失的记忆被硬塞进大脑里。对,没错,他明天八点钟得飞北海道了,五点半前要出发,此时此刻,他的东西都在畅庄的宿舍
  里,所以是不可能去宋雨樵家过夜的。
  “啊,哦……”乔宇颂如梦初醒,讷讷点头,说,“好。”
  尚仁里往左,畅庄方向往右,宋雨樵打开右闪灯,驶入右侧辅道。
  向右拐弯时,宋雨樵不可避免地看见乔宇颂失落的表情。他想了想,说:“既然你是飞四休二,那照这么轮下去,下回休息就是周六和周日了?”
  乔宇颂反应过来,笑道:“嗯。”
  “到时候,我直接去机场接你回家吧。”宋雨樵笑着看了他一眼。
  “好!”乔宇颂顿了顿,“你明天晚上能去接我吗?”
  他理所当然地点头,道:“当然可以。这样,你就能把登机用的东西直接拖去我那里,后天我还能直接把你送到航站楼去。”
  “不、不、不。”乔宇颂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腼腆地笑道,“我还要去公司开航前会。而且你要上班,不耽误你。”
  宋雨樵伸手揉了一下他的脑袋,又算了算,说:“这么算的话,两周后你休假结束,飞的第一天正好是周末,我可以跟着你飞两天。”
  “真的呀?”乔宇颂惊喜道。
  “嗯。”笑容始终留在宋雨樵的嘴角,“既然你说,我们这还是恋爱初期,就做点儿头脑发热的事情吧。不过……”
  “不过?”他紧张道。
  “不过,我出国没你那么方便,所以如果你飞国际线,那我可能只能陪你飞落地签和免签的地区。”宋雨樵抱歉地耸肩。
  乔宇颂松了一口气,说:“没关系,我可以申请的。”
  宋雨樵惊讶道:“可以申请吗?”
  “嗯,我能飞很多种机型。”乔宇颂骄傲地说。
  “哇,好厉害。”瞧他得意的样子,宋雨樵夸奖道。
  不知是不是很少被宋雨樵夸的关系,乔宇颂怎么听怎么别扭,最后只是笑着应了一声嘁。
  从市里去往位于郊区的畅庄,得开一个小时左右的车。
  宋雨樵在路上播放了一些催眠的古典音乐,乔宇颂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待乔宇颂再次醒来,宋雨樵已经把车停在宿舍的楼下。
  乔宇颂睡眼惺忪,看见面前的公寓楼,这才想起自己根本没有说过具体位置,忙问:“你怎么知道在这里?”
  宋雨樵拿出手机,说:“某个相声演员指的路。”
  他忍俊不禁,转身解安全带。
  “晚安。”宋雨樵说。
  解开的安全带迅速地收回原位,像是束缚的绳索因为魔法而消失。乔宇颂犹豫片刻,转身吻住宋雨樵的嘴。
  宋雨樵呆住,但很快感受到乔宇颂贴近的身体,张开嘴回应。
  他们才在位于轻轨桥底的餐馆吃完晚饭,彼此身上沾满了世俗的味道,粘腻、厚重,很快升温。
  乔宇颂的舌尖舔着他的上颚,痒得他笑起来,问:“干什么?”
  “没什么,玩儿。”乔宇颂几乎压在操纵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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