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身在天宫侍奉三代天帝,自然知道这毒吻的厉害,只是解毒之法…”
说完,跟樊笼一样扫向六笙。
天帝眼神微妙:“你有什么话快说。”
“只是需要一滴心头血,这心头血必要取自修为至高之人,还必须是高到与父神比肩。”
这话一出,众仙表情就有意思了,全都纷纷瞄向六笙。
所有人都知道心头血对一个神仙来说意味着什么,更知道天地不可能为了一滴心头血就去求父神,如今说到与父神修为比肩的人也只有…这煞仙了。
天地脸色极其难看,让他拉下脸去求那煞仙真是难上加难的事,可眼前既白正生死悬一线,他也别无选择。
“女君…”
“我拒绝。”
天帝话还没说完,六笙就直接拒绝,不给面子到了极点。
众仙只觉这煞仙真是不识好歹。
“心头血对我这种人来说多重要,想必不说天帝也知道,既然知道,那也就能猜出我是不可能轻易交出来的。”六神神色冷清,全然没把这虚神殿里的众仙放在眼中。
有神仙闻言不服了,他站出来,指着六笙的鼻子便教训:“亏你还贵为地府女君,怎的这点气量都没有,且不说小殿下按辈分是你的侄孙,就单算你关进去的那只花妖伤到了小殿下,这笔账你就算流尽心头血都无法还清!”
那人表情大义凛然,一副我就是天地正道的正经模样。
周围众仙也跟着附和。
从阳顿时气的想要上去跟他们申辩,却被六笙及时拦下。
一旁,天帝,太子眼色深沉静观局势,独有宫锦娘娘垂头不看那人。
六笙将众人反应收入眼底,嗤笑一声:“这位仁兄真是好口才,不去凡间说书倒是可惜了。”
那人被辱,顿时向反骂回去。
六笙却没给他机会。
“首先,在你们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我能去无双塔把你们的小殿下救回就已经还清了欠他的情分。”
“其次,按你刚才所说,我是地府女君便要气量大到随便给人心头血,可遗憾的是本君生来小气,若要追究起来的话,那你岂是在追究把我生下来的父神还有任命我为女君的天帝的责任?”
那人见自己一番话被曲解至此,欲要辩驳,却觉得她这段话说的天衣无缝,实在无从下手,最后只能脸色不爽退回人后。
六笙转过头,眼神轻蔑:“如此,众位仙友可还有什么要说的?”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见平时头头是道的一群上仙们被六笙一人堵得哑口无言。
天帝面上顿时挂不住了。
“多谢女君对既白的救命之恩,如今我天宫会另想他法,就不劳烦女君了。”
这便是要赶人了。
六笙挑眉,正好她没兴趣再陪这群人斗嘴,这话倒合了她意。
转身便拉着从阳走出大殿。
却不想腿上又熟悉的一紧。
来者是宫锦娘娘,她死死的扒住自己的腿,跪在地上,泪流满面。
她声音哀戚:“女君,求求你了!救救我儿,我这一生只有这一个儿子,他是我全部的寄托,他不能死!只要女君肯给我一滴心头血,那宫锦就算耗尽一生也会报答女君的恩情!女君,求求你了。”
女人跪在她脚边,双手苍白干涩紧紧扒住她的腿,暖热的温度从她的手透过长衫传到她腿上,那温度炙热的吓人。
六笙怔忪,十万年前冰冷的无尽海里…母神的怀抱也是这样温暖,是一生仅有一次的温暖。
她垂眸,看见女人不顾身份地位,在众仙面前对她一介煞仙下跪哀求,求她救她的儿子。
“你…”六笙双唇艰难嗫嚅,喉咙干涩到发不出声音。
一旁众仙脸色难看,特别是天帝跟太子,天宫的太子妃当着众仙的面去求那个煞仙,根本就是让天宫下不来台。
宫锦娘娘此刻心里装的全是救活他的儿子,根本无暇理会其他。
见六笙神色犹豫以为六笙要拒绝她,于是连忙磕头。
“咚咚”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大殿。
“别磕了,我给你。”
宫锦咻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
从阳也满目震惊,他一把抓住六笙刺向心头的手指:“小六!你可想清楚!”
六笙慢慢挪下从阳的手,敛眸看着宫锦期盼的眼神:“二哥,对不起了。”
她可以面对所有刁难面不改色,她也可以濒临死亡面带笑容,可唯有这时,她一点办法也没有。
六笙以掌为剑,“噗嗤”刺入胸口,血肉分离的声音惊心刺耳,胸口处汩汩流血。
六笙左手捻指,向血口深处用力,只见那暗红血口出隐隐飞出一滴血珠,六笙忍住心脏剧痛,将那滴血珠喂到既白口中。
“噗”既白猛然喷出几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