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六笙都听出来了,莫说宫锦与从阳两个过来人了。宫锦当即说不出话,而从阳则是震惊之余没多说什么。
既白喝下忘情水的事他也听说了,只不过却没想到,既白对小六的感情竟浓烈道可以冲破忘情水那霸道的药效,再次爱上他这六妹。
呵…怎的说呢,跟他一样是个痴情种,教他中意。
从阳不像天宫那些人,常年处理地府鬼魂,见惯了生离死别的痛苦,见惯了爱而不得的悲愤,也见惯了世人因礼法教条对真挚爱情的反对。
所以看到既白,他仿佛看到了天宫不再墨守成规的那天,心怀希冀。
“呵,殿下这话说的不妥当,如果不是了解殿下的正直,居胥怕是要将殿下方才那番话,误解成在向我家小六示爱了。呵,地君您说可不可笑。”
此时,居胥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郎翠如清风拂面,化解了既白这番话带来的尴尬。
宫锦连忙点头,温柔笑道:“是啊,没想到阿既在凡间与女君游历了几月,竟也学会玩笑了。阿既向来紧守天规,方才定是见气氛冷凝,顾才开了个玩笑,地君与侍君莫要当真啊。”
既白无视众人,眼里心里只有那人,上前一步桃眸紧紧锁着那人凤眸。
“阿笙,菁华的梅茶糕已经做好了,我饿了。”
六笙思虑片刻,看了一眼脸色难看的宫锦,低声轻笑:“好。”
看着那毫不留情转身的俊美上仙,宫锦嘴唇颤抖,要说什么。
不想居胥一把拦在了要离去的两人身前。
“女君此举不妥,宫锦娘娘可是有话要说,如此离去,岂不是太不尊重人了?”
看着眼前放大的跟她如出一辙的妖娆凤眸,六笙嘲讽一笑。
“大公子,听说过凡间的一句俗话没。”
居胥淡淡一笑:“愿闻其详。”
六笙看向既白:“小白,告诉他。”
既白冷冷开口:“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居胥顿时笑的更加开怀:“便当我是那狗。只是女君如果真心想为殿下好,不若就此放他离去,待继任太子之位后再回来,这样地府与天宫的颜面皆保住,地君也不会为难。”
见他提到二哥,六笙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可以不在乎天宫众人对她的指骂,她可以不在乎宫锦对她的责难,但她不能不在乎二哥。可是她同时深知天宫是怎样一个闭塞封建的地方,那是一个能将人压得喘不过气的牢笼,小白在那里如何能安好。
两方为难,六笙一时拿不出主意。
既白看着她犹豫的神色,看向从阳的目光顿时有些冷凝。
原来,在阿笙的心里还有这个男人。就算是亲人,也不能跟他抢阿笙。
“我意已决,如若天帝过问,那便如实告诉他,是我不想回天宫,强行留在阿笙这里的,与地府众人无关。”
说着,头也不回拉着六笙欲施法离开。
居胥一把狠狠抓住他的手,神色冷厉,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极其危险。
“你想害死她么?”
既白亦不退让,一把挣开他的手,桃眸妖妖杀意四起:“我想害死你。”
居胥又欺身上前:“你的固执,早晚有一天会害了所有人,包括你,包括她。”
既白眼神轻蔑,冷嗤出声:“那也用不着你这个外人过问,阿笙由我护着,无人可伤分毫!”
居胥紧紧盯了他,良久清朗一笑,退了回去:“原来是这样,殿下原来只打算在女君这里修习三年。娘娘,如此您更不必担心了,三年于我们转瞬即逝,耽搁不了殿下的前程。”
既白见他这明显的满嘴谎话,桃眸泛冷,但看到宫锦明显松懈下来的表情,忍住没去辩驳。
六笙凤眸一闪,无声默认。现下这是最好的拖延的办法了。
“呵呵,既然这样,宫锦娘娘也不用挂心了。况且那小仙娥也自动请命留在既白身边侍候了,如果真的有何事,那仙娥也可以随时告诉你,既白在小六这里可以学到不少本事,起码能比天宫其他几位殿下更加出色。”
一句话戳到了宫锦的心窝。
如果不是介怀六笙煞仙的名号,与既白对她那禁忌的感情,她是万分愿意让既白留在她身边修习仙法的。
可…现下也别无他法了,三年…想必天帝可以应允。
想了想,宫锦将金果果拉到身边,嘱托了好久,最终将人推了过去。
“在殿下身边,好好侍奉。”
金果果重重的点了点头:“娘娘放心!殿下可以照顾好自己的!”
天荷顿时气的想上去拍她脑袋!什么叫殿下可以照顾好自己,派她去是想让她照顾殿下!这蠢丫头!
宫锦叹了口气,倒没再说什么,只是深深地望了既白一眼,最终拜别众人向天帝复命。
宫锦一走,这下殿中也别无外人。
既白看着居胥,桃眸森然,欲上前发难。
六笙快了一步,:“大公子今日前来是何用意。”
居胥看她一眼,淡笑出声:“女君可相信这世上有命运一说。”
看着他愈发渺远的凤眸,六笙闻到了他身上那股越来越熟悉的咸湿味道,不算难闻反倒有些清香,有些怔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