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扬手,后面出来一伙计接过钱下去分配,而后越过小厮对男人道:“今日玩的实在痛快,这位公子日后想来了,莫辞必定奉陪!”
男人微微颔首,而后不等小厮便径自走了出去,上了一辆马车,绝尘而去。
小厮在后面连忙追赶。
见无热闹可看,周围围观的人也一哄而散,各自成局重新开始赌钱。
接过伙计的茶,六笙细细品了一口,品出一股苦涩,微微皱眉;“莫辞,这茶可有些苦。”
莫辞当即苦笑:“这可是极品雪香,清冽润肺,只不过因着方才一档事,耽搁的时间太长,错过了最好的品茶时机,不过也没办法了,这可是皇上赏下来的御茶,平日里都不舍得给我爹喝,现下你跟既白杯里是最后的存货了,不如将它洒了,我给你换一样别的。”
六笙摇摇头,淡道:“就他吧,虽说苦,但苦味后的余韵很是难得。”
接着又端起来要喝一口,这时眼前突然横过来一只充满凛冽桃香的纤长手臂。
六笙看着面前这茶杯,微微疑惑:“作甚?”
既白将她手中那杯放下,桃眸温润似盛夏暖阳“这杯不苦,阿笙喝。”
看到这一幕,胡梅梅当即凑到莫辞耳边,一阵奸笑:“看到了吧,我说过这两人有奸情吧!你还不信!现在闪到你的眼了吧!看看那溺死人的宠爱,看看那冷脸下如水的温柔,既白这是要大总攻的节奏啊!能把小六弄得呆住,不简单!我看他有前途,你觉得呢?”
莫辞听着耳边猥琐的奸笑,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打哈哈:“呵呵,即白公子的确有前途。”
模棱两可的话,胡梅梅看他这一副不敢八卦六笙的胆小样,当即翻个白眼送给他。
两人不知道,被八卦的那两人早已将他们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收入耳中,而胡梅梅正想象既白未来会如何攻下六笙这座冷城,心生荡漾,身躯也跟着一扭一扭。
方才被既白弄得心律不齐的六笙,嘴角无语抽搐,完全没了喝茶的心思。
而既白见六笙将他那杯茶放下,一双眼顿时冰化成刀戳向胡梅梅。
胡梅梅陡然感受到一股充满恶意的眼神,慢慢的扭过身,正巧看到六笙抽搐的嘴跟既白杀人般的眼身,不受控制的狂抖了下。
她又做错了啥…歪歪两人的事也是错吗,好吧,她承认…她想到了某些少儿不宜的限制级画面…
“咳。!那个!恩…小六,你还要不要继续转转?这赌坊可不光大厅,二楼还有专门的雅间,而且还有很多其他玩法。”
胡梅梅不敢问既白,因为她感觉只要她跟他说话,立刻就会被毒舌死,这样后史就会多这样一段奇闻异事:莫家赌坊,莲衣胡老板被一男子当众毒舌,口才不敌,最后抑郁而终。
想到那种凄惨境界,胡梅梅当即打了个寒颤。
既如此还是不要找罪受了…
六笙瞧她这不着调的样儿,就知道她想什么。
“时候不早了,先回店休息,你玩吧,对了,别忘了嫁衣。”
胡梅梅听她说不再继续转,当即松了一口气,她可没有自信能在既白的冷眼下自由呼吸的本事,只怕最后会自己被自己憋死。
“好,忘不了,你回去吧。”
六笙向莫辞点点头,而后便向外走去。
“六姑娘且等等!”那旁刚吩咐完伙计的莫辞见六笙要走,顿时去追。
“如今天色已晚,我还是差人送你回去吧,小吴。”
莫辞招手喊人,六笙却道:“不必了,我有小白。”
莫辞敏锐的注意到,六笙说完这句话后既白的眸子顿时亮了下,唇角也不自觉勾起一抹弧度。
看到这反应,再看看六笙那完全信任完全将自己交付的淡然,莫辞笑了。
看来…这六姑娘的徒弟也并非是单相思啊…
“好,既如此,六姑娘,既白兄弟好走。”
六笙笑了笑:“替我跟莫老爷还有莫夫人问声好。”
朋友之间本就无需那么多假意推脱,莫辞爽朗笑了笑道了声谢,转身便去安排店里的事宜。
只是临转身前经过既白身边时好像说了句什么话,六笙没注意去听。
现下已是深夜,夜市的人已散了不少,但满街红纱灯暖亮依旧。
迎着夏夜温暖的夜风,嗅着路旁夏桃沁人心脾的清香,头上是清澈如水的皎洁月光,六笙与既白比肩而走,漫步在寂静而又喧闹的集市街上,地上是两人交织纠缠的影子。
周围行人话的热闹,而两人一路无言…
“阿笙…”即将到店时,人少了些,既白突然停下步子,温柔喊了一声她的名字。
六笙停下,凤眸映着红色的暖光,有些朦胧不清。
既白望着前面那矜贵淡然的身影,桃眸深沉,红唇启合数次,最终道:“我不会离开。”
六笙静默,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低声道了声“恩。”
既白被她这模糊的态度搅得心脏顿空。
“阿笙!”既白突然提高了语调。
周围零零散散的行人目光顿时被吸引过来。
六笙一时有些怔然,似乎没想到一向冷静自若的既白会有这般失控的时候,随即转过身来,入目,是一张俊美出尘的冷魅脸庞,带着一分恳求九分固执,眼中之情如海深,如天阔,她在那里面却占据了整个画面,那人的心思全部系与她身…
陡然心脏迅猛的跳动了下,仿佛要冲破胸膛一般,躁动不安。
但脸上却不露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