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晦气的事儿,你咋不去。”铁胆介于昨晚的事,不敢大吼,只敢低喝。
六笙耸耸肩,无所谓道:“反正我跟小白又不着急,那就拖吧,没准一会就会刮来一阵风将帘子吹开呢,这样谁都不用晦气了。”
林英劝了一句,铁胆咬咬牙不情不愿的去掀了。
全程是闭着眼的,直到一把拽下帘子退回后面才敢睁开。
入目,是一张笑的异常灿烂的老人的脸,本来老人的笑会给人慈爱的感觉,但不知为什么,铁胆看着这小脸冷不丁竟打了个寒颤出来。
奶奶个熊…笑的真他娘吓人,而且配上那青白色的纸与黑灰色的墨,那张遗像更加诡异了。
见帘子掀开,六笙望向那张遗像没有行动而是静静等着,可等了很久,却什么都没发生。
见状,除了既白,其他两人完全是一头雾水。
之后,又等了一会还是什么都没发生,铁胆忍不住了,想问问她想干啥。
林英却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摇摇头,示意安静。
此时,六笙向那遗像走进了几步,嘴角挂着一抹平淡却让人发冷的笑。
铁胆紧紧看着她,不知道她想干啥,可下一刻那人的所作所为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哎哎哎!你倒人家烧香的炉子干啥,你这女人咋这么缺德呀。”
为死者烧香供奉是千百年来的传统,以表达对死者的思念,眼见那炉子的灰被倒完,铁胆急的喊出了声。
六笙却毫不在意继续摆弄那香炉,铁胆要去抢,可还没走上前,六笙就从香炉里拿出来了一小节东西,放在手里摆弄。
走上前,瞧着她手心里铺满香灰的东西,铁胆问道:“这是啥玩意儿,咋这么像骨头?”
闻言,林英也凑近了些,仔细瞧了瞧:“的确很像是人的小指骨。”
六笙点点头,随手拽起铁胆的衣袍去擦那骨头,铁胆看着她气的简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而随着擦拭,那东西也显现出了本来面目。
的确是一个小指骨,而且十分光滑而纤细,看得出来是一个女人的。
既白问道:“怎么处置。”
六笙看着那遗像不怀好意的笑了:“自然是碾成灰。”
说完后,林英注意到那遗像上的脸几不可见的抖了下,表情变僵。
而铁胆则是觉得这女人丧心病狂了:“这是人家的遗骨!而且遗像供奉在这,肯定是沈府之人的长辈,今早人家还盛情款待,将你引为知己,现在你就要给人家的长辈挫骨扬灰?!你…你!”
铁胆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他觉得这女人简直神经病,于是想夺过那骨头,谁知六笙却一个翻手将那骨头扔在地上,转而伸脚就踩。
他晚了一步没抢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碾那骨头。
寂静的大街上,骨头与路面的磨蹭声音十分清楚。
铁胆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只来回碾动的靴子,狠狠吸了一口气要告诉这女人什么叫尊敬死者。
可在看到那张遗像的下一刻所有的话都变成了颤音:“她…。她…她…张口了。”
六笙背对着遗像,但见铁胆这见鬼似的模样,也知道方才自己的举动产生了作用。
“把…把骨头还给我。”身后传来一个年迈的声音。
“啊!”寂静大街上,铁胆陡然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遗像说话了!遗像真的说话了!为什么?难道这村子不仅有死尸还有鬼?闹鬼了!?怎么办!他会不会交代在这,不要啊,将军我还没见您最后一面呢!
铁胆脑中闪过无数画面,眼珠地震似的晃动,看来吓得不轻,而林英僵硬在原地,脸色发白显然也是被吓到了,而那唯一两个面色平常的此时正看着那张他们现在都不敢看的遗像。
“呦,肯出声儿了。”六笙挑眉笑着,挖苦那遗像上的老婆婆。
老婆婆却两眼直直盯着她脚底:“还给我,骨头…”
六笙与既白对视,陡然交换一个眼神:“骨头?哪里有什么骨头,小白咱们见过什么骨头吗?”
既白桃眸十分坦然:“没有。”
六笙理所当然的笑了:“就是么,老婆婆是不是您在这画框里呆的年头久了,所以眼花来着。”
那老婆婆此时的神色更加急迫:“你脚底有骨头,还给我。”
六笙却抱臂径自站在那儿,赏起月来了。
遗像说话这回事实在太过惊世骇俗,林英压根想都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可以亲身经历此种奇事儿,但现下不是受惊的时候,而是赶紧从这老婆婆身上套取线索。
于是定了定神,林英压下了心中的仅剩的恐惧:“这位…老婆婆,虽不知你为何…这般模样,但你旁边的六姑娘与既白兄弟都是通晓情理的人,只要你解答我们一些问题,六姑娘肯定会把那骨头还给你,所以你还是听听六姑娘怎么说吧。”
不知听没听懂,画像上的老人望着六笙仙姿浩渺的身影犹豫了下,最终点下了头:“我…我告诉你们,但事后要把骨头还给我,不然我死也会缠着你们。”
六笙听到这威胁的话,挑挑眉,嗤笑道:“你确定你可以出这个画框?”
似乎被戳到痛处,老人的表情一下子弱下来。
六笙足尖一挑,将脚底的骨头踢到手心,走进遗像,提溜这那根莹润玉白的骨头在她面前晃了晃:“只要你告诉我们一丁点事情,那我便把你女儿的骨头还给你。”
听后,老人大惊,惨白的脸来回哆嗦:“你…你怎么知道。”
而后脸色一变,伸出手就像去抓骨头,奈何四周有画框限制,在她伸出出去的一瞬间,画框瞬间形成一个雷网,将她电的哀嚎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