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沉睡,也不知师傅今日遇到了什么,自打来了鬼界似乎所有的女人都看我不顺,为何以前在人间就没有女人因为喜欢你针对我,你生的如此好看不比妄徒差,怎的没见人因喜欢你找我麻烦,师傅很困惑,你告诉我。”
六笙素白的手拿着同样质地温润素净的白玉梳子,一下下在既白微微杂乱的头发里穿梭,自言自语蛮有兴味的说着,似乎像跟她的男人聊家常般,语气平常。
说着说着遇到了打结的发丝,不再说了,停下来专注的盯着他们,像对待一个个调皮的打架的孩子把他们轻轻的用手将其摘开,把他们摘开后蛮夷的笑了声,后看着那微弯的弧度又惋惜的叹口气。
“这么好的头发弯了点可惜,等离开鬼界师傅帮你洗,马上又可以直回来。”
这么多天男人只是被鸠夜擦了擦脸喂了喂食,没有沐浴没有更衣什么都没打理,头发有些枯黄,失去了原有的色泽,看着像营养不良,还有往日白皙光滑的脸,此时也长满淡青色的胡茬,硬硬的,摸上去有些不舒服,而且往日总是能叫他穿出惊艳感的白色桃衫也被躺的有些发皱。
一切都不满足男人的洁癖还有整洁,六笙却看着他现在这样觉得有些新奇,邋遢的小白也别有一番风情,依旧好看。
略微帮他整了整衣服,将胸前微微露出的胸膛遮掩住,六笙将他重新放回床上,没有再说话,手一直握着他的大掌。
猛然,六笙惊了下,不可置信的看了眼那双眸禁闭的人呢。
方才小白的手似乎…动了一下…
急乱的去触碰他的脉搏,仍旧微弱颤动并没强盛,再去掀眼皮,那双眸子依旧暗淡模糊,没有焦距。
“…”
六笙激动坐直的身子重新弯了下去:“小白,我想你了…”
女人在神识外暗自神伤,既白在神识内亦神伤,他看不到他的阿笙,很着急。
但是唯一能庆幸的是他还能听到感受到,听到了她细细碎碎的家长里短,感受到了她为自己束发,亦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温度,冰凉的体温,令人痴迷。
他的阿笙果然没有抛弃他…神识内,既白嘴角忍不住泛起一抹笑,一会盘绕在他身边的黑色毒气似乎不喜欢他现在这充满积极向上的状态,很是烦躁的朝他大吼。
既白直接将它忽略,再次等着女人说些什么,只要是她说的,他便愿意听,只要是她说的,他便能受到鼓励,可是女人没有再说了,只留下了句‘离开鬼界帮他洗发’,而后静默的握着他的手呆了会,后离开。
感受着重新空荡下来的空气,既白有些窒息,现实中手又不受控制的抓了一下,只不过这时女人已经看不到了,她去了鸠夜那里。
既白失落…后想到女人方才许下的承诺又重新振作起来,他该努力,不能总让阿笙一人承担所有,他是男人,他该在外遮风挡雨,他要快些突破。
想毕,摒弃一切杂念,既白又开始老僧入定般修炼起来。
现实中,鸠夜一直在药橱前忙忙碌碌抓药,不知不觉已经抓了十多份,而且还在不自觉的抓,似乎只有这样一直不停的抓,才能麻痹自己的听觉,告诉自己听不见女人说的话,心脏才能不那么痛…
“谢谢。”女人的话惊醒了他,手里抓着的那味药滑落,鸠夜呆了下没去捡,默然转身,将桌子上那陈列的还没包好的药一一给她包好。
“这些都是药性温和些的药材,大多是花,我知你讨厌苦味,所以中药只放了一味,所味道不会很苦,但你舌头向来刁钻,所以我又每包内给你放了一块冰糖,让鬼三熬药的时候记得放进去,不然你又会讨厌好几日。”
鸠夜像一个称职的大夫一样,絮絮叨叨跟她说着,眼睛一直钉在药包上,没看她。
六笙点点头,一直等他包完,两人无话,鸠夜还是没看她。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随着时间缓缓过去,鸠夜不知她还想做什么,猛然一道灵光闪过,觉得女人可能觉得自己在这里碍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所以等他自觉回避。
恼怒自己不识趣让她费心,鸠夜微微冲她点下头,低头匆匆向里面偏殿走。
“谢谢你。”
一句话成功然那逃也似的人顿住,鸠夜知道,这次的感谢不再是谢他的药。
“不必,你我三万年好友,替你照顾他是应该的,而且…若不是我与哥哥,你们。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只当是我的一点赎罪。”鸠夜急匆匆说完,又连忙向偏殿去。
“小白今日可有何不一样的地方,有没有要转醒的征兆。”女人继续道。
鸠夜这次不是猛然停下,而是慢动作般缓缓停住,红眸微愣,疑惑她怎的知道,方才既白身上那层无形的防护罩遇到她已自动撤去,她不该察觉出才对…
望了眼床上那个脸色一天比一天好转,拼命为她努力醒来的男人,再感受到背后女人期盼的目光,鸠夜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的唯一价值就是他们两个的沟通桥梁,一个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独立意识的‘东西’,那样突兀那样多余。
他知道男人周身那层厉害之极的防护罩的事,也知道男人手曾经动过即将醒来的事,但是…
“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哥哥的血咒,没人可以解开。”说完,他脚步慌乱不知所措来到偏殿。
不可置信的狠狠地把背撞到墙上,鸠夜被自己方才的表现震惊的不能自己,方才那个因为嫉妒而说谎的人是他吗…那个丑陋阴暗到极点的男人。
视线移到袖口那只傲然的红梅上,鸠夜突然觉得自己不该穿这衣衫,侮辱了它…。
抬头,突然看到一面镜子正好把自己此时的表情还有姿态照的一清二楚,鸠夜看着里面的人,赤红的眸子不可置信的张着,里面盛满黑暗的气息,全身靠在墙上,无所适从,他不认得这个人是谁…
嫉妒。使人邪恶,他只是不想让阿笙这么早知道那个男人为了她是如此的努力,不想让他们更加相爱…他不是有意隐瞒,不是的…
顺着墙滑下来,鸠夜突然感觉全身冰冷,环住膝盖,将自己抱紧,他不是故意的…
六笙只以为鸠夜是不愿过多与他交谈关于小白的事,没在意,最后给既白喂了一杯水,提着药,便离开了。
明日便是婚礼,妄徒动用了鬼界所有人,现在整个鬼殿的人都在为他们的婚礼忙碌,婚礼所需要的红绸、龙凤烛,吉祥盆栽,玉如意,压床的汤匙熨斗,各类喜果:红枣莲子花生。,还有喜床下需要悬挂的吉祥挂饰,以及婚宴上宾客们要吃的酒席的菜品,还有他们两个的婚服。
所有人都忙成了蚂蚁,恨不能屁股整日整夜不沾凳子,就连妄徒都被指示去了凡间找人画春宫,只有她悠悠闲闲,无事可做。
或者说并不是没事可做,一会就有人拿着婚服让她试穿了,到时若不在殿里,难免引人怀疑。
喊上鬼三,六笙便回了殿,只不过。回去后发现,有人在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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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更第二波~接好~
177 密谋逃跑
看着面前这一温柔端庄的祭璃还有那一脸柔弱妩媚的笙儿,还有她们身后已经伤口痊愈看不出一丝伤痕的媚奴,六笙笑了。
临走临走,有人给她践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