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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那个小医生,在她面前趾高气昂、高高在上,却眨眼间,因为景博渊三个字,对她伏低做小。
  越发显得她和景博渊的差距,有如万丈鸿沟。
  叶倾心的思绪开始想入非非。
  景博渊对自己,会不会只是有钱男人对年轻女孩的一时兴起?等热度一退,她就被弃如敝履?
  他似乎从来没说过喜欢她,或是爱她,当初在一起,也只是他云淡风轻地问一句你愿不愿意以身相许,她回答愿意,简单直接,她竟连最基本的矜持和欲拒还迎都忘了。
  人都说,男人太容易得到一个女人,就会不珍惜。
  她几次和景博渊差点擦枪走火,她都没有表示过拒绝,若不是被外来因素终止,恐怕自己早已成了他的人。
  想着,叶倾心忽然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悬崖边上,脚下就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是尸骨无存的下场,她的心跳隆隆作响,一阵阵类似惊恐的情绪从心底深处涌出来,叫嚣着要将她整个淹没。
  许久。
  叶倾心强压下心头的慌促,掬了几捧冷水拍在脸上,狠狠撸了几把脸,自嘲地笑笑。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景博渊可不是那样的人,他和别的男人不一样。
  大概,是今晚的事对她产生的冲击有些大,扰乱了她的心神。
  再抬头,镜子的角度刚好能照出卫生间门口的位置,那里,景博渊双手插兜靠着门框站着,姿态矜贵优雅又随性闲适。
  刚刚她心烦意乱,一时竟未察觉景博渊的出现。
  她愣了瞬间,然后转身,朝景博渊走过去。
  在他面前站定,叶倾心仰着小脸看向他,眉眼弯弯,恬静美好,“怎么站在这儿?”
  景博渊比叶倾心高出很多,低头俯视着面前的小女孩,刚满二十的小女孩,皮肤很白很嫩,细腻得没有一丝毛孔和细纹,不知道是不是刚刚被用力撸了几把的缘故,娇嫩的肌肤上泛着淡淡的红,更添几分娇态。
  情之所动,他抬手搭在叶倾心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捏着,“见你这么久没出来,过来看看你在做什么。”
  顿了下,他直直注视着叶倾心的眼瞳,问:“你刚刚在想什么?”
  叶倾心垂了垂眉,在抬头,笑意盈盈,举手抚上景博渊线条硬朗的脸颊,“我在想,这么优秀的你,怎么就选择跟这么普通的我在一起呢?是因为爱我吗?”
  ------题外话------
  二更来迟,小剧场赔罪:
  多年后,某个夜晚。
  运动完,景太太忽然想起当初跟某人在一起太随意了,开始不高兴。
  景先生看着刚刚还婉转承欢的小妻子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心里纳闷。
  伸手将光溜溜的景太太捞进怀里,“怎么了宝贝儿?”
  景太太噘着嘴,“你不爱我,我要跟你分手。”
  景先生无奈,这又是想起了当初他表白时没说爱她这件事。
  粗粝的大掌抚了抚她光滑的背,然后牵起她一只手放到唇边吻了吻她的手背,一本正经道:“心心,我爱你,能做我女朋友吗?”
  景太太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一脸高傲与冷漠:“不能!”
  景先生:“……”
  门外的小萌包子兴奋大喊:“对!妈妈你千万不要答应当爸爸的女朋友,爸爸是我的,等我长大了要嫁给爸爸!”
  景先生、景太太:“……”
  第099章 :假正经的男人
  景博渊微垂着眸子,双手还捏在叶倾心的腰侧,眼睛里的光深沉粘稠,严肃正经中透着隐隐的厉色,有别人看不懂的高深莫测在其中流转。
  他就这么淡淡地看向叶倾心,好像叶倾心问出的,是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缓缓,叶倾心收回抚在他脸颊的手,脸上的笑容悄悄销声匿迹。
  男人或许,都不喜欢女人纠缠着自己,刨根问底般地询问你爱不爱我。
  叶倾心抬手撩了下自己耳边的碎发,手腕雪白且纤细,好似轻轻一撅就能撅断。
  她敛了敛心底涌出的失落,淡笑着转开话题,“今晚的事,谢谢你——”
  话音未落,放在他腰侧的双手猛一用力,沉稳的力道带着他撞进一具坚硬却温暖的怀抱里。
  耳边,是景博渊低沉磁厚的嗓音,“心心,有些东西,需要你用心感受,嘴里说出来的,不一定就是真的。”
  有些人的爱,挂在嘴边,你只要有耳朵,就能听到;有些人的爱,放在心里,付诸在行动上,需要你用一辈子来感受。
  景博渊早已过了用嘴巴谈情说爱的年纪,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成熟稳重,中意一个女人,通常会选择用体贴周到的行为来诠释自己的情感,而不是像那些小年轻,只会在嘴上说我爱你,行为却幼稚轻浮,往往伤透女人心。
  这也是三十几岁老男人的魅力所在。
  叶倾心怔了片刻,旋即唇边勾起一抹粲然的笑容,眼睛里的光,亮得惊人。
  她抬起头,尖瘦的下巴戳在景博渊的胸膛上,双臂环住他精壮的腰,就这么笑吟吟地仰望着他。
  她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是她想太多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还有成熟男人特有的气息,这些味道,让她安心。
  “咳咳……”外面忽然传来周翘翘剧烈的咳嗽。
  叶倾心脸色一变,立刻松开景博渊跑出去。
  周翘翘一边咳嗽,嘴巴一边往外冒着血,量不多,却足以让人惊悸。
  叶倾心忙折回卫生间取了刚刚给周翘翘擦脸的毛巾,帮她擦干净嘴角。
  周翘翘还在昏迷,对叶倾心的呼唤毫无感知。
  等她咳了一阵平静下来,叶倾心一张脸变得毫无血色,满脸的不知所措。
  毛巾上的血渍,触目惊心。
  医生的话又在耳边回响:患者已经肺癌晚期,最多还有一个月的生命,你们做家属的要有心理准备……
  不知过去多久,一双手轻轻搭上了她的双肩,沉厚有力,带着温暖的感觉,让叶倾心漂浮在半空的心,稍稍回落。
  叶倾心定定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周翘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景博渊的手机响了,他没有回避,直接接听。
  电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叶倾心听见他回:“……明天安排他们过来,越快越好……”
  挂了电话,景博渊在叶倾心身后,然后将坐在凳子上的她搂进怀里,叶倾心的耳朵,贴上他结实有力的腹部。
  皮带的自动扣硌到她的下巴,冰冷又坚硬。
  景博渊沉稳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别担心,日本有几个很权威的癌症专家,我帮你请了过来,明天下午就到京城,到时候让他们给你母亲好好瞧瞧。”
  叶倾心怔了一瞬,旋即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圈住,脸埋进他的腹部,眼泪一股脑全都蹭在他藏蓝色的西装上,晕开两片深色的水痕。
  她低着嗓子,轻声低喃:“谢谢你,博渊。”
  她忽然有种感觉,好像只要有他在,任何苦难,都变得不再艰难。
  景博渊一手搂着她的肩,一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静默了一会儿,他打了个电话,跟对方说了句话,不出十分钟,一位穿着白色工作服的年轻女护工敲门进来。
  “景先生,叶小姐,我叫林子怡,院长安排我过来照顾周夫人。”
  护工长相一般,看着忠厚老实,不过爱美是人类的天性,她说话时,目光不自觉瞥向景博渊,脸颊带着娇羞的神情。
  叶倾心莞尔,礼貌回道:“辛苦你了。”
  护工偷眼看了景博渊一眼,然后冲叶倾心道:“这是我的职责,应该的。”
  景博渊握着叶倾心的手,面容沉笃且平静,“这里有人看着,你去洗漱一下,早些休息,明天下午有专家来会诊,你得养好精神。”
  叶倾心余光注意到女护工的眼神,笑着对景博渊道:“那你回去吧,这里不方便你一个大男人在这儿。”
  她的那点小心思,如何能逃得过景博渊的眼。
  景博渊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没说什么,迈着大长腿走出病房,步履从容稳健,背影伟岸可靠。
  叶倾心盯着景博渊的背影,心头再一次滑过今晚初见他时的怪异感。
  可是细想,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叶小姐去洗洗睡吧,这里我看着就行。”护工倒是个好心肠。
  叶倾心冲她露齿一笑,见周翘翘睡得还算踏实,她起身走向卫生间。
  刚到卫生间门口,脚下不小心一歪,脚腕子刺痛了一下,不过幸好,痛仅仅维持一瞬,没伤着筋骨。
  叶倾心扶着门框,提着腿活动了几下脚腕,片刻,动作蓦然一顿。
  她想起来哪里不对了,景博渊的脚腕……
  没有迟疑,叶倾心转身朝电梯口追过去。
  专用电梯正在下行,这里是十八楼,电梯刚下行到十一楼。
  叶倾心烦躁地按着下行键,等电梯下行到十楼,她转身跑向楼梯。
  脚下生风般飞快。
  到了一楼,她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心跳剧烈得要从嗓子跳出来,每呼吸一口,肺里就针刺般疼痛。
  一出楼梯间的门,她看见景博渊挺拔的背影在住院部大门外一闪而过。
  叶倾心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赶紧追上去。
  终于在露天停车场外围扯住景博渊的袖子。
  景博渊转身,低头俯视面前正弯腰剧烈喘息的女孩,眉头微微蹙紧,“怎么下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叶倾心才把胸腔里凌乱的气息喘匀,一句话也没说,她直接蹲下身子,一把撩起景博渊受伤脚腕的裤脚。
  映入眼帘的,是又红又肿的脚腕。
  眼眶微热,她蹲着身子,仰脖看向那个一脸淡定、毫无痛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