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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索索长得大眼睛小嘴巴,脸上又有婴儿肥,看着小娃娃似的,特别娇小可爱。
  程如玉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去吧。”
  景索索抗议地皱了皱眉,“能不能不要总摸我头顶,要是把我摸谢顶了,你陪我?”
  看着她一溜烟跑得没影,程如玉不自觉笑了笑。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响。
  拿出来接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促狭道:“……行啊你,这都是今年的第几个了?……行行行,你直接把人带上来吧……”
  挂了电话,他看了眼叶倾心的病房门,边给景博渊拨号,边转身离开。
  病房里。
  窦薇儿坐在凳子上,怔怔地盯着叶倾心的小脸瞧。
  脑子里忽然浮现那晚的酒后乱性,贺际帆滚烫的呼吸喷洒在脊背上,粗重的喘息,还记得当时他的眼睛,燃烧着欲火,狂野而凶狠。
  明明瞧不上他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近日总是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晚的情形。
  拿出手机看了看,自从把他的号码拉进黑名单,她的手机就再也没响起过属于他的电话。
  正想着,手机忽然响了。
  是叔叔家的座机。
  窦薇儿目光一暗,起身走出病房接听,电话里立刻传出婶婶奸细的声音,透着刻薄与尖酸。
  又是要钱。
  房子已经买了,装修公司合同也签了,现在又要买家具电器的钱。
  窦薇儿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悲哀与愤怒,夹杂着淡淡的绝望。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
  上次回家,奶奶精神好了不少,可见叔叔婶婶没少在她身上下功夫,好吃好喝伺候得妥妥帖帖。
  窦薇儿自嘲地笑笑,他们大概也知道拿住了奶奶,也就拿住了她,他们自然不敢不好好照顾。
  “再等等吧,我现在手里没钱。”
  撂下这句话,窦薇儿直接挂了电话。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她转身想回病房,恰好有两道身影在她视线里一闪而过。
  很熟悉。
  心里忽地滑过什么,在她反应过来之前,人已经抬脚跟了上去。
  贺际帆今天带时影来找程如玉,时影怀孕了。
  因为时影的身份,被不少狗仔关注着,所以他没有带她去门诊部,而是直接来住院部找程如玉。
  时影穿着宽松的长款t恤,头上裹着黑色纱巾,带着墨镜口罩,完全遮掩了身形容貌。
  妇科医生领着她去做检查。
  贺际帆指间夹着烟,和程如玉站在走廊窗口。
  “又不要?我说你这做的孽也太多了,你自己数数,过去是十几年不谈,就今年,这都是第几个了?我们医院的焚化炉里聚集了多少你儿子的冤魂?”
  贺际帆抽了口烟,没接话。
  “我说你也悠着点,不想要孩子就带个套,何必给这个揣个种给那个揣个种,揣完了又领来流产,虽说是无痛人流,可是对女人身体伤害极大,万一以后怀不上了,你怎么对人负责?”
  这大概就是医者父母心,程如玉作为医生,对这种事多少是有些反感的。
  贺际帆薄唇轻吐烟雾,桃花眼此刻冷漠无情,抬手将烟蒂揉灭在窗台上。
  程如玉见他油盐不进,抬手重重一拍他的肩膀,“你这样,很容易现世报。”
  贺际帆倒是笑了,开口的语气满不在乎,“人生苦短,行乐须及时,你这种活了三十几年还只能靠右手的人是不会懂的。”
  程如玉:“……”
  “贺先生,请您过来一下。”不远处,检查室的妇科医生喊道。
  贺际帆回手拍了下程如玉的肩膀,“你也该找个女人试试,就知道那种销魂蚀骨的滋味,实在让人欲罢不能。”
  一转身,他脸上放荡不羁的轻佻神情一滞。
  身后距离他五米远的地方,窦薇儿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满脸满眼的嘲讽与厌恶。
  心头没由来一阵慌乱,他喊了声:“薇薇儿。”
  窦薇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没走几步,手腕被人拉住,男性的力道带着她转身,贺际帆眼神有些凌乱,“薇薇儿,我……”他想解释,可临头了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话能洗白自己,话锋一转,问了句:“你怎么在这儿?”
  窦薇儿仰头看着眼前眉目如画的男人,男人的长相堪称倾城,身价地位样样拔尖,这样的男人丢在哪里都是块抢手的美味,可她胃里忽然就翻江倒海,深觉面前的男人面目可憎,内里更是肮脏不堪。
  她捂着嘴一阵干呕。
  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吐出来,却又什么都吐不出来。
  贺际帆神色一变,似是意识到什么,“你不会是……”
  话音未落,窦薇儿用力甩开他的手,唇边的弧度冰冷且嘲讽,“不要碰我!你让我觉得恶心!”
  女孩的背影决然且匆匆。
  贺际帆怔在原地。
  程如玉幸灾乐祸哈哈一笑,“我们阅女无数的情场老手贺家大少,这是遭遇滑铁卢了?现世报来得真快!”
  检查室。
  妇科医生见贺际帆过来,直言道:“时小姐上次做过一次人流,导致子宫位置发生偏位,本来这种情况是很难再受孕的,再次怀孕简直是个奇迹,如果再做一次人流,恐怕时小姐以后都不能再受孕了。”
  贺际帆:“……”
  时影躺在检查床上,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是那双描绘精致的眼睛里,蓄着一汪晶莹。
  模样可怜,却又倔强。
  程如玉:“这么说,这个孩子还不能打。”
  妇科医生道:“也不是不能打,就是打了之后时小姐可能会终生不孕,这个后果太严重,不知道时小姐能不能承担得起。”
  医生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人,家里估计是有个跟时影差不多大的女儿,满眼的惋惜与心疼,“你们要好好考虑清楚,做完人流再来后悔,就来不及了。”
  贺际帆沉着脸,一言不发。
  时影咬了下唇,淡淡出声:“我没事医生,给我做手术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也许还能像这次这么幸运呢。”
  贺际帆:“……”
  医生看了眼贺际帆,见他没有出言反对,叹口气道:“那好吧,我现在就去准备。”
  贺际帆:“算了,先去吃饭吧。”
  时影目光一闪,顺从地点点头:“嗯。”
  从医院出来,贺际帆在停车场遇到匆匆而来的景博渊。
  两人各有心事,只遥遥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
  景博渊接到陆师傅的电话时正在工地视察,陆师傅说没等到叶倾心,他没在意,只当她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紧接着是景索索的电话,她说叶倾心忽然昏倒,正被送往京和医院。
  他这才意识到出了事,将后续事宜交代给副总和助理,自己驾车开往医院。
  视察的工地和京和医院不在同一区,中间甚至还隔了一区,单程就得两个小时。
  车子的速度被他提升到极致,刚开到一半,程如玉又打来电话,一顿调侃加揶揄。
  到了病房,叶倾心已经转醒,医生正在叮嘱着她什么。
  见景博渊进来,医生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叶倾心:“他是你老公?”
  叶倾心靠在床头,惨白的小脸泛着两抹酡红,低头不语。
  医生年纪大,虽然觉得景博渊气场强大不似普通人,但也没有胆怯,语重心长道地朝景博渊严肃道:“年轻人需求再旺盛,也要克制着点,别到最后伤人伤己,你老婆体质不适合吃紧急避孕药,副反应太大,以后别再让她吃了,暂时不想要孩子就带避孕套,经济实惠,还不伤身……”
  景博渊:“……”
  叶倾心偷眼看了眼景博渊,一向高高在上、处在领导位上的男人,此刻像个犯错的学生,被医生一顿教育,脸上的表情却依旧端肃,成熟稳重的气息不减,那种反差,莫名的让人想笑。
  医生说了景博渊一顿,然后又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双手抄着白大褂的兜走了。
  景博渊面无表情,目光深不可测,让人看不懂里面隐藏的情绪,他身上的衬衫西裤板正挺括,一丝不苟且一尘不染,干净清爽中透着一丝禁欲,让叶倾心很难将他和昨晚那个将她压在身下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等医生走了,他长腿一迈走到病床边,坐下,叶倾心感觉床猛地一陷。
  景博渊执起她的手,不轻不重地捏着,声音平静且低沉:“还痛吗?”
  他没问哪里痛不痛,但叶倾心听懂了。
  脸更红了点,她没回答,只摇了摇头。
  景博渊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抱歉。”
  成熟稳重的男人,就连道歉,都显得十分深重。
  叶倾心轻轻摇头。
  转而想到今天早上的避孕药,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不是责怪他,只是有些不爽利。
  两人没再说话,气氛陷入沉默。
  病房门这时被人推开,窦薇儿神情恍惚地走进来,直到走到病床前,才猛然发现景博渊在这。
  她愣了下,目光扫向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垂了垂睫毛,然后抬起笑脸,“既然景总来陪你了,那我就先走了,心心,你好好休息。”
  叶倾心微笑:“谢谢你和索索送我来医院。”
  当时她身边就她们两人在,不用想也是她们送她来医院的。
  窦薇儿笑笑,实话实说:“还有陈俞安,我背你没背动,是他抱你到门口,又开车载你来医院——”
  说完,忽然意识到景博渊还在,在正牌男友面前说他女朋友被另一个男人抱来医院,似乎不大好……
  想着,她采取补救措施:“那什么……陈俞安只是恰好路过……”这么说好像陈俞安跟叶倾心有什么事似的,“一到医院他就走了,景总您别介意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