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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博渊夹着烟的指尖蓦然一紧,烟身变了形。
  人都说往事如烟,可有些事,时间也无法冲淡,它就像一道天堑,任时光荏苒,它始终在。
  景博渊脱了外套,扯开领带,又解开两粒衬衫扣,露出小片结实的肌肉,健硕的身躯靠进沙发里,咬着烟蒂深吸了一口,吐雾之余轻点烟灰,烟草燃烧的灰烬扑簌簌往下掉。
  他的表情,越发沉重。
  不知过去多久。
  厨房里传出‘哗啦’一声瓷器打碎的声音。
  景博渊往嘴里递烟的动作一顿,三秒之后,人出现在厨房门口。
  宽敞的厨房里,白炽灯下,深灰色地板上,白色碎瓷片四下散开,面条汤水洒了一地,女孩杵在一地狼藉之中满脸茫然和无辜,看见厨房门口的男人,她脸上有尴尬一闪而过。
  男人健步如飞走过来,没有理会地上的狼藉,直接执起她的手,翻来覆去检查了一番,小手白皙纤细,没有烫到。
  他松口气似的揉了揉叶倾心的头顶,没说什么,拿了抹布清理地板上的脏污。
  男人高大的身躯蹲着,因为手里的动作,后背的衬衫布料紧绷着,结实且完美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很有力量感。
  叶倾心瞧着他忙忙碌碌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上前想拿景博渊手里的抹布,“我来吧。”
  景博渊转头看过来,抬手将她落在耳边的一缕碎发撩到耳后,“厨房小,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叶倾心面色羞赧,小声嗫嚅:“这碗太滑……”
  景博渊一本正经地附和,“嗯,都是碗的错,不是我们心心的错。”
  叶倾心:“……”
  这个男人,怼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叶倾心撇撇嘴,旋即又笑开,他这样,比之前阴沉的样子平易近人多了。
  她凑过去亲了下景博渊的脸颊,“那辛苦我们景先生了,我再去帮你煮碗面。”
  景博渊感受到脸颊落了一片柔软,鼻尖隐约飘来几缕女孩儿的体香,转头看见女孩明明已经羞红了、却还要强装镇定的小脸,眸子的颜色缓缓一深。
  十几分钟后。
  又一碗青菜鸡蛋面出锅,景博渊吃的时候,叶倾心就这么托腮在旁边看着。
  景博渊袖子卷了几卷,露出结实遒劲的小臂,拿筷子的手骨节分明,很好看,领口也松开,吞咽食物时喉结上下滑动,莫名有几分性感的味道。
  叶倾心看着看着,目光不由自主落到景博渊的薄唇上,明明这个男人吃饭挺大口,可就是不会给人粗鲁的感觉,反而透着贵气与优雅。
  薄唇大约是沾了油汤的缘故,在头顶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看着不像平时那么凉薄,多了几分烟火气。
  忽而,叶倾心脸一红。
  不知怎么,脑海里跳出这张薄唇吻在她身上的样子……
  想到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叶倾心忙转开目光,不敢直视男人的唇。
  “在想什么?”
  景博渊不知何时放下了筷子,深邃的视线看过来。
  叶倾心目光躲闪,“没、没想什么。”
  一阵沉默。
  叶倾心抬头,却见男人就这么直直看着他,眸子犀利睿智,她有种内心被看穿的错觉,似乎她脑海里呈现的那些见不得人的画面,已经被他窥探得一清二楚。
  这种感觉,让她如芒在背,起身就想逃离,“那、那什么,你吃完了,我、我、我去洗碗了……”
  叶倾心伸手端起景博渊面前的空碗就想走。
  手腕却被抓住。
  下一瞬,整个儿落进男人的怀里。
  低沉磁性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在想什么?脸这么红。”
  顿时。
  叶倾心感觉脸颊连着耳根都在发烫,目光躲闪得越发厉害,“我要洗碗,你放开我……”
  景博渊坐在餐椅上,抱小孩一样抱着怀里的女孩,女孩的身体柔软馨香。
  见女孩脸越来越红,他笑了笑,低头吻了下她的额头,放开她的同时,顺走她手里的汤碗和筷子。
  “你去洗洗早些睡,这里交给我。”
  “我来吧,你上班累了一天……”叶倾心体贴话还没说完,景博渊手机震动。
  她笑笑:“接电话吧,等你接完,我也洗好了。”
  景博渊揉了揉她的头发,边掏手机边往外走。
  伴着哗啦啦的洗碗声,叶倾心听到客厅里传来男人沉稳有力的声音。
  等她洗好碗出去,景博渊的电话还没结束。
  男人正站在客厅宽大的落地窗前,一手举着手机,一手夹着烟,弹烟灰的动作漫不经心,大约是工作上的电话,叶倾心听到他说什么‘投资盘’、‘融资’一类的词汇。
  看了一会儿,她上楼。
  卧室的沙发旁放着一只行李箱。
  他们从香港回来,都没来得及回家,行李箱里的东西自然也就没能整理出来。
  叶倾心从里面拿出两人的衣服放进柜子里,那套祖母绿首饰放进床头柜,收拾好行李,叶倾心坐在沙发里盯着手里的男士腕表看。
  她差点都忘了,她给景博渊买了礼物。
  这时。
  门外传来男人沉稳有节奏的脚步声。
  叶倾心眼珠子动了下,把装手表的盒子放进茶几抽屉里,起身朝门口走过去。
  景博渊一推开门,目光还没来得及看清卧室里的景象,一双柔软纤细的手臂就挽上他的胳膊。
  他看向女孩笑吟吟的小脸,“怎么没洗澡?”
  叶倾心没说什么,拉着他走向沙发,声音里染了娇态,“我刚刚在收拾行李,没来得及洗。”
  “闭上眼睛。”沙发前,叶倾心按着景博渊坐下,命令般地吩咐他。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要下意识问一句‘为什么’,景博渊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很配合地就闭上了眸子。
  片刻。
  他察觉到女孩在脱他的手表,隐约猜到她要做什么,旋即,一抹凉意袭上他的手腕。
  叶倾心扣好手表的皮扣,吻了下景博渊的脸颊,说:“好了。”
  景博渊睁开眼睛,看了眼自己手腕崭新的腕表,抬头凝向叶倾心,唇角带笑,“这是何意?”
  叶倾心笑:“送你的,我忽然从身无分文变成千万小富婆,都是你的功劳,这是给你的答谢,喜欢吗?”
  景博渊就这么看着她,意味不明地问了句:“仅仅是答谢?”
  叶倾心愣了下,不懂他这话的意思,实话实说道:“是啊。”
  见景博渊脸上表情淡淡的,她下意识问:“不喜欢?”
  看了眼景博渊脱下来的那只手表,好吧,可能是她眼光不大好,还是景博渊原本的手表跟他更配一些,她挑的这款,好看是好看,但跟景博渊成熟稳重的气质不太搭。
  “我去洗澡了。”丢下这句,叶倾心闷闷地进了卫生间,等她洗完澡出来,景博渊正站在阳台上听电话,她之前帮他带上的手表已经被脱了下来,正跟茶几上他原本的手表并排躺着。
  果然,他是不喜欢的。
  叶倾心无意识撅了撅嘴,爬上床睡下。
  景博渊接完手机,卧室大床上的女孩已经发出清浅均匀的呼吸。
  他洗完澡出来,关了窗帘和灯,上床将女孩搂进怀里。
  片刻。
  女孩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幽幽飘出来,“博渊,我送你的手表,你不喜欢吗?”
  景博渊没想到她还没睡,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摩挲了一会儿,才回答:“不是不喜欢,只是觉得我帮你那么大的忙,一只手表还不够。”
  叶倾心一愣,抬眸看他,一双眸子在黑暗里闪闪发亮,“什么意思?”
  回答她的,是男人的吻。
  男人的舌头带着烟草味和牙膏的薄荷味,混着男人特有的体味,侵占了叶倾心的呼吸。
  在景博渊伸手要扯她睡衣的瞬间,她按住他的手,难得在这种情况下保持一丝理智,义正言辞道:“景先生,你已经撕了我两件衣服,我衣服不多,还请手下留情。”
  景博渊闻言一愣,继而笑起来,右手撩起她的裙摆,“这样?”
  叶倾心:“……”
  景博渊撩开她脸上黏湿的发丝,边吻着她的唇,边轻声道:“心心送的任何东西,我都喜欢,只是,我想要得更多一点……”
  此时,叶倾心已经无力去思考他话里的意思,被迫随波逐浪。
  叶倾心今晚没有像前两次那样,结束了就累得睡着,相反,精神不知怎么特别抖擞。
  她趴伏在景博渊身上,被褥下的两具身躯紧密相贴,没有一丝阻隔。
  空气中残留着淡淡欢爱后留下的味道,旖旎暧昧,又温馨。
  脸颊贴着男人结实的胸口,耳朵里全都是他隆隆的心跳。
  景博渊搂着她,大手在她雪白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另一只手与叶倾心十指紧扣。
  叶倾心忽而想到今晚在餐厅景博渊和他母亲的对峙,有心想问一问他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想了想,还是算了,气氛这么好,她不想破坏。
  以后,有的是了解事情的机会。
  不知过去多久。
  “心心。”景博渊忽然开口。
  叶倾心淡淡地‘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染着娇媚。
  景博渊搂着她肩头的胳膊紧了紧,“以后别和她接触。”
  叶倾心下意识问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