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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架势,瞧着就知道目的不单纯。
  叶倾心隐隐有几分猜测,没有立即点破,请盛老夫人和盛文琼坐下,才笑看向盛老夫人道:“盛奶奶来看我,便是我的荣幸,这些东西倒是折煞晚辈了。”
  盛老夫人没有接她的话头,两手握住叶倾心的手,自顾自道:“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瞧这脸,又瘦了些。”
  叶倾心低头莞尔,云淡风轻道:“都过去了。”
  盛老夫人又拉了几句家常,正要切入正题跟叶倾心提一提余清幽的事,盛文琼却先按捺不住,“妈,跟她废话这么多干什么,直接说不就好了。”
  这话一出,叶倾心更加断定她们带着重礼上门是有事相求。
  她不出声,就这么安静地等着两人接下来的话。
  盛老夫人不悦地瞪了盛文琼一眼,柔声道:“心心,好孩子,这事是我们清幽的不对,我已经跟她爸说好了,回头就把她送去m国,没收她的护照,让她再也回不来,好孩子,你再原谅她这一回好不好?”
  叶倾心心底的猜测落实了几分。
  那天在民政局,推她的人,她并没有看到,后来景博渊也闭口不提,只说会为孩子们报仇,但是叶倾心思来想去,自己在这京城,并没有得罪什么人,数来数去,就邰家和一个余清幽。
  邰家一直都想通过她从景博渊这边索取好处,肯定不会在景博渊眼皮子底下作死。
  如此,余清幽的嫌疑最大。
  只是叶倾心并不确定。
  想到这儿,她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盛奶奶言重了,上次奶奶寿宴上的事,我当时就说我跟清幽姐扯平了,她让人围堵我,我也没吃亏,盛奶奶不必再介怀此事。”
  盛文琼冷哼一声,“上次我就看出来,你惯会演戏,明明是我家清幽吃了亏,你却装得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现在还在这装,我们为什么来,你当真就不知道?”
  叶倾心嘴角笑容不变,“难道是我理解错了,那还请余太太明示。”
  “景博渊让人把我家清幽关进派出所,这事你会不知道?”提到自家宝贝女儿此时正在派出所里受苦,盛文琼眼睛里隐现怒气:“指不定就是你挑唆的!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狐媚子招数,迷惑得景博渊五迷三道的,为了你倒是什么都不顾了。”
  叶倾心脸色冷了三分,但嘴角的笑意还在,“余太太还是没有说明,清幽姐为什么在派出所?这又跟博渊什么关系?跟我有什么关系?清幽姐不是在青市吗?”
  盛老夫人一直在观察叶倾心的表情,见她似乎确实不知情,而且她知不知情,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抬手阻了还想再说什么的盛文琼,盛老夫人一双老眼锐利地紧盯着叶倾心的眼睛,“心心,你难道不知道那天在民政局把你推下楼的是清幽?”
  心里的猜测得到肯定,叶倾心脸上的笑容倏忽间消失不见,面无表情的样子,有几分高贵的冷感与疏离。
  “现在知道了。”
  盛老夫人皱眉,“你怎么会不知道?”
  叶倾心垂下睫毛,再次道:“现在知道了。”
  盛老夫人眉头更紧了几分,不过很快便不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问道:“心心,我刚刚跟你说的话没有半句虚假,以后我们一定不会再让清幽有回国的机会,你看在我这一把老骨头没有几天可活的份上,就帮清幽跟阿渊说几句好话,这事是清幽错了,我知道,也很抱歉,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一定不遗余力地完成……”
  叶倾心忽然笑起来,看向盛老夫人玩笑似的说:“如果我要盛家的企业,也行?”
  盛老夫人:“……”
  盛文琼冷嘲,“就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
  叶倾心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右手轻轻在左手背上摩挲,语气淡然中透着几分老成,“余太太,都说富贵家庭走出来的人教养好、风度好,我以前对这句话没什么微词,可几次见过余太太之后,对这句话倒是不敢苟同。”
  盛文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叶倾心的话什么意思,气得咬牙切齿,却还顾及着自己的身份,不好发作,“你这态度你在跟谁说话?你妈就是这么教你跟长辈说话的?简直没家教!”
  叶倾心反唇相讥:“长辈要有长辈的样子,晚辈才好有晚辈的样子,要是长辈不像长辈,您让晚辈如何当好晚辈。”
  盛文琼这次倒是一下子听出叶倾心暗指她为老不尊,气得险些端不住贵妇的架子,只是不等她说什么,叶倾心又道:“医生说我身体弱,这次流产伤了身体,必须要好好休息,很抱歉盛奶奶,我现在浑身疲乏得厉害,就不陪您坐了,还请您谅解。”
  盛老夫人见叶倾心前后两种态度,心里不由得凉了一截。
  叶倾心一开始不知道自己流产是余清幽所致,所以对盛老夫人和盛文琼态度还算恭敬客气,知道是余清幽害她流产,对盛老夫人和盛文琼的态度一百八大转弯,连讽带讥,一点情面都没留。
  甚至对盛老夫人这位八旬老人,都没了好脸色。
  叶倾心不管那两人是什么脸色,自顾自躺到病床上,蒙着被子睡觉。
  心里一阵一阵抽痛,脸色渐渐发白。
  余清幽那一推,害死了她两个孩子,余清幽的家人带点东西来求个情,她就要原谅,让余清幽出国逍遥快活,凭什么,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盛文琼见叶倾心当真躺下睡觉,顿觉被打了两巴掌一样难堪,在她看来,她纡尊降贵拎着东西来探望这个出身低贱的小丫头片子,已经是给足了面子,结果叶倾心却给脸不要脸,还对她摔脸子,她心里怎能好过。
  “妈,你看看她什么态度,小门户出来的就是没教养,嫁进豪门也改变不了一身的穷酸臭!”
  嘭——!
  盛文琼话音刚落,病房门被人从外面用力推开,门板撞到墙上发出一声巨响,吓了盛文琼一跳。
  景老夫人被季仪扶着,胸口直喘气,一脸怒气地站在门口,凶狠狠瞪着病房里的两个人。
  “景婶婶……”盛文琼尴尬。
  盛老夫人一见景老夫人这脸色,就知道坏了,赶紧想圆场,“可茵……”
  景老夫人的本名孙可茵。
  景老夫人却不听她说话,喘着气吩咐季仪:“去!去!把这两个人给我撵出去!”
  目光触及到茶几上的各种高档补品,又道:“还有她们带来的东西,都给我丢出去!”
  景老夫人在气头上,季仪却还是比较冷静,抱歉地对盛老夫人道:“您和文琼还是先回去吧。”
  “对她们这么客气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去给盛家当儿媳妇?你要是想去现在就去!”景老夫人当真是气着了,当着外人的面这么下季仪脸子,这还是头一遭,“还不快把那些东西给我丢出去!”
  景老夫人说得有些急,身体旧疾近期又犯了,人一趔趄险些摔倒,幸好季仪及时扶着她。
  “妈,您身体刚好些,不能动怒……”
  “你听见刚刚她们是怎么欺负我孙媳妇的?啊?他们是怎么害死我那可怜的小重孙的?人家都欺负到咱们家头上来了,我能不生气?”景老夫人推开季仪的搀扶,走到茶几边上拎起几盒补品,怒气冲冲扔出门外,又很不客气地把盛老夫人和盛文琼推出去。
  “从今以后——”景老夫人指着盛老夫人的鼻子,怒气冲天道:“我们老景家跟你盛家,势不两立,老死不相往来!”
  嘭——!
  病房门被甩上。
  这边动静闹得太大,别的病房有人探头观望。
  虽然这里是vip病房区,住在这儿的非富即贵,可是不管哪个阶层,瞧热闹都是天性。
  盛老夫人站在过道中间,地上的补品七零八落,她只觉一张老脸发热。
  活了这么大岁数,这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对待。
  盛文琼冷冷地扫了眼看热闹的人,抬头挺胸,端足了气势,“好看吗?”
  观望的人陆续收回目光。
  盛文琼看了眼一地补品,想到刚刚被景老夫人撵出来,心里有气,又不敢说景老夫人什么,只能拿叶倾心开刀,“那个叶倾心也不知给景家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个个都这么护着她!”
  盛老夫人瞪了眼盛文琼,“你少说两句!”
  “妈……”
  “你要不想救清幽出来,你就在这说,想说到什么时候就说到什么时候!”
  盛文琼:“……”
  病房里。
  景老夫人关了门,又气又心疼。
  “奶奶。”叶倾心在景老夫人进来的时候就起身下床,见她这么维护自己,叶倾心心里感动,眼眶泛红,“谢谢奶奶。”
  景老夫人上前几步抱住叶倾心,眼里淌下泪来,脸上的纹路都充满了悲伤,哭道:“我可怜的孩子……”
  也不知道这个‘孩子’,说的是叶倾心,还是那两个没了的胎儿。
  叶倾心情绪被触动,跟着哭起来。
  没一会儿,季仪劝道:“好了,都别哭了,有什么话坐下说吧,我去给你们倒杯茶。”
  景老夫人坐下,伸手摸了摸叶倾心的肚皮,眼泪越淌越多。
  叶倾心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许久,她问:“奶奶,您身体好些了吗?”
  景老夫人泪眼婆娑地点点头。
  “对不起啊,奶奶,是我没保护好他们。”
  晚上景博渊回来,看见叶倾心两眼肿得跟核桃似的,没说什么,等她去卫生间洗漱,他把张婶叫到病房外。
  张婶下午不在,不过下午的事情闹得挺大,都不用她刻意打听,光听人议论就将事情联想了个七七八八。
  她把自己听来的和自己的猜测告诉景博渊,景博渊没说什么,挥挥手示意她可以下班了。
  叶倾心洗完漱出来,迎接她的是男人的怀抱。
  景博渊搂着她的腰,俯身将一吻轻轻印在她的眼睛上,然后将她紧紧拥进怀里。
  叶倾心回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两人就这么抱着。
  不知过了多久。
  景博渊拉着她到沙发边坐下,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亲了亲她的唇,“小国已经安排好了。”
  “嗯。”
  “明天做个全面检查,然后我们回家。”
  “好。”
  这一夜,叶倾心还是在景博渊怀里睡过去,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晚上被他抱着睡觉,其实男人的胳膊很硬,睡起来并不舒服,只是他怀抱的温暖,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心跳,都让她贪恋。
  习惯是件很可怕的东西。
  她习惯了他在身边,习惯了有他的夜晚。
  如果没有了他,她只怕要不习惯了。
  第二天,叶倾心做了检查之后,景博渊果真带她回了南山墅。
  离开学只剩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
  ------题外话------
  小剧场:
  三胞胎老大:老二老三,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