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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卫娟没想到叶倾心不但没有难堪,反而这么爽快地就应承下来,倒是弄得她不知道该怎么接,她哪里认识什么专治不孕不育的专家,只是随口这么一说。
  她虚假地笑了一下,说:“明天我有点事,过几天的吧。”
  叶倾心笑容灿烂,“好啊。”
  “噗嗤……”一位穿着驼色皮草的贵妇人笑了笑,看了黄卫娟一眼,又看向叶倾心,笑意满满地道:“阿渊看中的,果然伶俐。”
  黄卫娟听着这话觉得有些不对,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
  古娇脸色难看一瞬,旋即唇边扯出一抹明媚的笑容,为自己母亲圆场:“心心说笑了,我妈都把我拉扯这么大了,哪里还需要看那些专家。”
  黄卫娟这才后知后觉想起哪里不对,叶倾心说她‘切身试过’,可不就是在说她不孕不育么。
  这个死丫头,年纪不大,鬼心眼不少!
  “好了,时候不早了,都回去吧,别打扰到可茵休息。”颜老夫人实在是看不下去黄卫娟这副愚蠢又爱挑事的德性,起身提出告辞。
  之前黄卫娟兴冲冲地和贺素娥撺掇着想让古娇嫁给景博渊,她便不同意,一方面是怜惜着叶倾心这个小丫头,一方面并不看好古娇和景博渊,说不上来哪里不配,就是不看好。
  黄卫娟一意孤行,最后弄得没脸,又把气撒在叶倾心身上,颜老夫人活了大半辈子,哪里看不出黄卫娟的故意针对。
  临走前,颜老夫人拍了拍叶倾心的手,“好孩子,别听卫娟瞎胡说。”
  叶倾心:“我没事的,颜奶奶慢走。”
  等一行人进了电梯,季仪对叶倾心道:“颜家那干儿媳妇就是个浑人,你别跟她计较。”
  叶倾心说:“我放在心上,您放心。”顿了一下,她问:“博渊呢?”
  季仪道:“接了个电话去公司了,好像是出了点什么紧急状况,叫我来替他一会儿。”
  贺素娥跟着一行人走了,病房里就季仪和叶倾心,还有两名护工,护工正在给景老夫人按摩四肢。
  叶倾心正要上前帮忙,手机忽然响。
  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是个陌生号码。
  接听,那边传来的声音却不陌生。
  “叶倾心。”贺素娥的声音。
  叶倾心看了眼一旁的季仪,起身走出病房,才出声回应:“伯母。”
  “我在医院露天停车场,出来聊聊。”贺素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叶倾心握着手机在过道上站了一会儿,转身朝电梯走过去。
  快到停车场,远远的,她便看见一辆红色轿车夹杂在一排排轿车里,之前追尾过,叶倾心记得车牌。
  她走过去,敲了敲副驾驶的车窗。
  “坐进来。”贺素娥冷淡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叶倾心抿了下唇,打开车门坐进去,车内暖气很足,瞬间驱散了叶倾心周身的寒意。
  她取下帽子,微笑着看向驾驶座神情高冷的贵妇人,淡声问:“您找我。”
  贺素娥上下将她一打量,冷哼一声,说:“把老人家害成这样,你倒是泰然。”
  这话有点没头没尾,叶倾心一时没明白,“我不懂您的意思。”
  贺素娥点了根纤巧精致的女士烟,高贵优雅地吸了一口,斜眼睨向叶倾心,“你可知老夫人为何忽然脑溢血?”
  叶倾心看着她,没出声,等着她下面的话。
  贺素娥却没有立刻解答,幽幽道:“老夫人一直盼着阿渊结婚生子,阿渊却一直迟迟不提结婚之事,对他奶奶给他安排的女孩不屑一顾,眼看着三十好几,老夫人自然着急,这时候阿渊忽然喜欢上你,你出生虽不好,但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孩,老夫人自然高兴,把你当亲孙女宠着。”
  “后来你流产导致不孕,老夫人不忍心伤你,却也不能看着阿渊当真就一辈子没有小孩,见你主动退出和阿渊的感情,她心疼你也感激你,出事那晚,本来是请了娇娇的父母来老宅吃饭,借机试探阿渊的意思,可他却跟你在一起,丝毫不顾及老人家的感受,那晚老夫人问他,是不是一定要娶你,有没有转圜的余地,阿渊说回答,没有。”
  说着,贺素娥吸了口烟,转眸看了女孩微微发白的小脸一眼,继续道:“老人家当时会有多失望,我想你应该能想象出来,她身体本就不大好,情绪一激动,引发急性脑溢血,受了这么一遭罪,最终变成植物人。”
  叶倾心听见自己胸口那颗心脏跳得很响,车内温度如春,她却觉得通身发凉。
  这一个多月以来,没有人告诉她,景老夫人忽然脑溢血,是因为她和景博渊的事。
  ------题外话------
  有二更:
  小剧场:
  三胞胎老大:“老二老三,那个老巫婆又在欺负妈妈!”
  老二:“出去一定要给妈妈报仇,在她身上尿尿!”
  老三:“不让她抱。”
  老大:“那我就在她身上拉粑粑!”
  于是,三胞胎出生后,贺素娥抱哪个,那个不是哭就是尿尿拉臭臭……
  第178章 :我想你
  “你让阿渊成了不孝之人,倘若老夫人就这么抱憾而终,你觉得你跟阿渊结了婚,以后能心安理得的过舒坦日子?你要让阿渊一辈子生活在自责愧疚里?”
  贺素娥的话,像魔咒一样萦绕在叶倾心耳畔。
  她从贺素娥的车里下来,走在医院的路上,身旁的人都行色匆匆,眼睛里有对疾病的畏惧或是对亲人的担忧。
  一份爱情,牵扯上亲情,总会让人无法抉择,剪不断理还乱。
  天空阴沉,寒风萧瑟,叶倾心坐在住院大楼旁边的小花园的木质长凳上,不知过了多久,天空竟飘起雪花来,越来越大。
  叶倾心伸手去接,雪花轻轻落在掌中,很快被她的体温融化,只留下淡淡的湿痕。
  “心心,坐这里做什么。”熟悉的男音在耳边响。
  叶倾心头上戴着羽绒服上的帽子,毛茸茸的毛圈遮挡了她的视线,她要把脑袋仰得很高才能看见身旁人的脸。
  景博渊看着女孩仰起脑袋,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宽大的帽子和毛圈的映衬下,越发显得娇小玲珑,肤色比纷纷扬扬洒下来的雪花还白上一分,精致漂亮得像个陶瓷娃娃。
  看清景博渊的脸,叶倾心缓缓一笑,“你回来啦?公司的事处理完了吗?”
  景博渊伸手拉她起来,“有心事?”
  叶倾心小步蹭过去,搂住景博渊的腰,把脸埋进他的胸口,“嗯,有心事。”顿了下,她说:“我想你。”
  男人里面西装衬衫,外面套了件黑色长款大衣,裤腿挺括,黑色商务皮鞋锃亮,越发显得这个男人高大挺拔,深沉稳重且气场强大。
  闻言,他轻笑一声,解开大衣扣子,将女孩娇小的身子包裹进怀里,抬手拂去她冒顶的积雪,柔声道:“在哪不能想,非要在风口里想,不冷?”
  叶倾心胳膊穿过他的腰侧和大衣的缝隙,两手在他后腰的皮带处交扣,男人结实的身躯充满她的怀抱,让她的心也变得格外充实。
  片刻,景博渊淡淡开腔:“回去。”
  两人相拥着进了住院大楼的大门,叶倾心个子高挑,但骨架纤细,人又瘦,被景博渊的大衣和胳膊裹得紧紧的,高大与娇小的对比,看起来分外和谐。
  温泽闫准备出去给陆婕买晚餐,却看见这么一幕,微怔了怔,旋即走过来与叶倾心和景博渊打招呼。
  只是和景博渊打招呼时,他有些不敢正视那个男人凌厉的眼睛。
  上次在t城叶家院子里,这个男人三言两语就让他生出一股无地自容的卑微感,那种感觉让他很是不喜。
  景博渊朝他淡然地微微颔首,算是招呼,然后牵着叶倾心的手走向vip专用电梯。
  温泽闫买完饭回到陆婕的单人病房,看着以前那个水光红润的女人变成这样面黄肌瘦的模样,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转而又想到在楼下看到的那个比以前更加漂亮水灵的女孩,一时失神。
  “泽闫。”陆婕叫他。
  温泽闫回神,“嗯,怎么了?”
  陆婕拿着筷子,怏怏地扒拉着碗里的饭,眼睛里早已不复以往盛气凌人的光彩,“你是不是见到叶倾心了。”
  温泽闫一怔,虽不明白她怎么知道,却也没有反驳。
  “你下午出去一趟,回来就失神,晚上出去一趟,回来又失神,这世上除了一个叶倾心,能让你这般失态的也没有旁人了吧。”陆婕语气意外地平静,“你我结婚三年,你从来没有真心对过我。”
  温泽闫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婕又道:“医生说我最多也就能活三个月了,泽闫,我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你以后娶了别的女人,有了别的孩子,还能善待我们的恺恺。”
  温泽闫还年轻,才二十五六岁,再娶再生,无可避免。
  婚姻三年,没有享受过丈夫真心的疼爱,当初那些喜欢和执着,已经悄悄消失,现在她唯一放不下的,便是刚刚出生就要没了妈妈的儿子。
  沉默许久,温泽闫说:“恺恺是我的儿子,我自然会待他好。”
  陆婕眼角有泪滑落。
  她很想问:“你会待他好,那你以后再娶的妻子呢?”
  只是最终,她也没再问什么。
  不择手段得来的,终究是要失去,做了坏事,也要付出代价。
  当天晚上。
  贺素娥接到墓园打来的电话,说苏慕城的墓被人砸了。
  她冒着大雪赶过去,夜晚惨白的路灯下,苏慕城的墓碑被人用榔头砸得四分五裂,墓被打开,骨灰盒随意地扔在地上,落了一层皑皑白雪,骨灰盒上的照片被人扯出来撕碎。
  “啊!”贺素娥一声尖叫,扑过去抱住黑色的骨灰盒,像有人拿刀在她心上狠狠扎了一下。
  十四年过去,她已经没有当初那么爱这个男人,可这个男人,终究是她当年执着了二十多年的人,他已经死了,还要被人这么对待,她的心不受控制生疼。
  “是谁?啊?是谁?”她近乎咆哮冲墓园的工作人员喊道。
  守墓人是个上了岁数的老爷爷,表情还带着惊恐:“半小时之前忽然来了三个强壮的大汉,拿着榔头冲进来照着这墓就砸,我、我、我当时害怕,没敢出来,但我报了警……可警察还没来……”
  贺素娥愣了好大一会儿,颤抖着手指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
  那边响了很长时间,在通话音即将结束的前一刻,才姗姗接听,“有事?”
  沉稳淡漠的男音,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
  “是你!是你让人砸了他的墓是不是?”贺素娥凄厉质问。
  那边沉默一阵,才回:“嗯。”
  “你为什么这么做?他已经死了十四年,你还不放过他,你究竟要干什么?”
  那边说:“您第一次找心心,我说过不要有第二次,您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