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心察觉到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她看不见他的表情,皱了下眉,伸手将盖住自己脑袋的毛巾拉下来。
白色毛巾从眼前滑落,视线恢复自由,入目的是男人放大的俊颜,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瞳里,她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下一瞬,男人的薄唇覆在她的唇瓣上,从唇角亲吻到唇珠,轻柔地含住那一点唇珠吮吸,叶倾心轻轻闭上眸子,双手攀在他的肩上,紧紧揪住他的睡衣料子,纯棉的,触感很软。
身子渐渐酥软,似乎连骨头都软了,心跳扑通扑通加快,叶倾心全靠着景博渊双手托着,才没有从他怀里滑落。
这大概就是爱吧。
无论两人亲吻过多少回,可每一回,都让叶倾心像初次亲吻那般紧张又甜蜜。
湿润的舌尖滑过叶倾心娇嫩的肌肤,他们情之所至,水到渠成。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景博渊,这个男人端坐在主位上,接受旁人的谄媚恭维,于她而言高不可攀,严肃得让她不自觉在他面前束手束脚,将他当长辈敬重着,谁能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在一个房间,一张床上,做这样的事。
把自己毫无保留、完完全全地交到对方手里。
这边浓情蜜意,干柴烈火,另一边就没这么愉悦了。
叶倾心和景博渊离开,古娇伸手夺过赵宥加手里的红酒瓶,直接往嘴里灌酒。
她压抑得太久了。
性格使然,她无法像余清幽那样把自己对景博渊的喜欢弄得人尽皆知,她一边喜欢那个男人,一边又害怕着那个男人,每次见到他,她连看都不敢多看几眼,他的眼神,让她心头莫名发瘆。
每次见到叶倾心和景博渊相处融洽,她总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胆小了,如果自己不那么害怕他,在他面前能够放开一点,或许她早就得了他的青眼。
“娇娇,别喝了。”赵宥加心疼地再次夺了古娇手里的酒瓶子,叫来服务生买单,起身搂着古娇将她往餐厅外带。
将古娇塞进副驾驶,又帮她系好安全带,赵宥加甩上车门,绕过车屁股做进驾驶室。
刚坐进去,副驾驶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安全带,一下子扑过来抱着他,浓烈的酒气萦绕鼻尖,他好不觉得难闻,甚至有些让他心头悸动。
二十六岁的小女人,有小女生的水嫩,也有女人的小成熟,她不是那种让人一眼过去就惊艳的长相,不倾国倾城,但是五官耐看,也不丑。
“娇娇,坐好,我送你回家。”赵宥加虽有些贪恋温香软玉在怀的滋味,却还是推开了她。
“我不回家。”古娇声音哽咽,“回家我妈肯定要问我今晚有没有见到他,有没有跟他吃饭,有没有跟他有什么进展,就我这样,能跟他有什么进展?他身边美人在怀,根本就没有我什么事……”
今晚,黄卫娟让古娇去博威找景博渊,约他吃饭,可她中午刚知道景博渊是这般反感与她联姻,哪里还敢自讨没趣上门找羞辱。
“不过我和他好歹坐了一张桌子,算不算完成了我妈的心愿?”
古娇脑子直犯迷糊,伸手搂住赵宥加的脖颈,语调颇为遗憾道:“哥,你对我这么好,你要是他多好啊,就算没有爱情,有亲情我也满足了……”
赵宥加搂着古娇的胳膊加大了力道,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娇娇……”
“我不回家,今晚去你那儿避避难好不好?”古娇抬起脸,一脸的泪痕,双颊微红,满眼都是醉意,看在赵宥加眼里有些可怜,也有些……诱人。
两人关系向来亲厚,古娇不是没有在赵宥加的家里过过夜,她只当他是大哥,住得心安理得,他却每每倍受煎熬。
赵宥加揉了揉古娇的脑袋,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爱怜和纵容,“好。”
三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开进精品房小区的大门。
红酒的后劲上来,古娇脑子越发迷糊。
赵宥加下车,将古娇从车里拉出来,古娇脚下一软,赵宥加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体。
她抬头,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越看眼前抱着她的男人,越觉得像心里喜欢的那个男人。
她闭着眼睛甩了甩脑袋,再睁眼,景物依旧模糊,只是眼前的男人,更像景博渊了。
她似乎听见景博渊在喊她:“娇娇……”
声音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动听。
她缓缓笑起来,一把抱住面前男人的腰,声音透着雀跃和欢喜:“是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不,不是喜欢,是爱,我爱你……”
古娇感觉到男人身躯微怔,抬头亲向渴望已久的唇。
赵宥加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做,怔怔地感受到柔软的唇瓣在自己的嘴唇上辗转,感觉到她的舌尖湿润,滑过自己的唇缝。
他的理智在告诉他应该立刻推开眼前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的小女人,可身体,却先理智一步将古娇压在车身上,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汲取女人的甜美。
这一幕,被任何知道他们关系的看到,都会是灭顶的灾难。
可他在这一刻,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怀里嘤咛的小女人,他深爱了很多年,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渴望能有这一时刻。
两具身体相拥着进了卧室,赵宥加将她压在床上,热烈而急切地亲吻她的锁骨,手紧贴着她的肌肤往上滑动,轻易挑开她的衣服。
男人手掌干燥炙热,动作有些粗鲁,给古娇带来新奇的感受,她睁开迷离的眸子,看向身上的男人,即便处在意识模糊中,依旧觉得甜蜜,酒壮怂人胆这话一点也不假,她不再害怕这个令她不敢直视的男人,她抱着他的脑袋,大声问他:“博渊,你也是爱我的是不是?”
‘博渊’两个字,宛如一盆冷水,顷刻间浇灭赵宥加眼睛里的欲望。
他抬起头,看向古娇的眼睛,那里面盛满爱慕,却不是对他。
如果他今晚真的要了她,只怕两人的关系要到此结束。
从她身上抽离,赵宥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古娇片刻,伸手拉好她的衣服,帮她盖好被子,柔声哄道:“睡吧。”
古娇拉着他的手,“你陪我。”
赵宥加微笑:“好。”
外面起风了,气流穿梭在高楼大厦之间,发出‘呜呜’的风啸。
景博渊今晚格外温柔,动作轻缓,叶倾心也享受这样细水长流般的情事。
结束后,洗完澡,叶倾心喝了杯热牛奶,窝在景博渊的怀里,灯关了,视觉受限,听觉尤为灵敏。
外面的风啸鬼哭狼嚎一般,有些吓人。
好在身边的怀抱让她安心,迷迷糊糊间,她似乎听见自己手机响。
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她感觉到搂着自己的怀抱忽地离开,凉意刚袭上她的背,带着暖意的被子就将她裹牢,紧接着眼前亮起一道光,景博渊没有开口,沉默了一阵,他才说:“她睡了。”
隔了小片刻,他又说:“温先生是成年人,不是不懂事的小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应该不用旁人来教,半夜打电话给别人的未婚妻说着种话,不是个成年人会做的事,倘若你实在搞不清什么不能做,我不介意找人去教教温先生什么是礼义廉耻。”
男人的嗓音低沉醇厚,透着一丝困意刚消的沙哑,语气充满压迫,像个正在教育学生的严师,也暗含几分警告。
叶倾心不知道温泽闫在那头说了什么,但景博渊把‘礼义廉耻’都搬出来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
收了线,叶倾心听见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她闭着眼睛,明智地选择装睡。
她能感觉到背后的男人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她没由来后颈发麻,过了会儿,她有些顶不住身后的视线,翻个身,假装睡意朦胧地往景博渊怀里挪了挪,抱紧他的腰,脸埋进他的怀里。
另一边。
温泽闫挂了电话,陆婕连忙问他,“怎么样?心心说什么?有没有心软?”
沉默片刻。
温泽闫看了陆婕一眼,“不是她接的。”
陆婕一怔,“不是心心接的?那是……”忽地想到什么,她惊讶道:“是景博渊接的?他们住在一起?报纸上不是说景博渊要跟靓颜集团的千金联姻吗?心心怎么还跟她住在一起?”
温泽闫没说什么,脑子里想的都是叶倾心睡在景博渊床上的认知,这个认知让他整颗心火烧火燎地难受。
当年的他,觉得叶倾心美好纯洁得不似人间能有,抱她一下都觉得是亵渎,更别说亲吻。
又或许是她还未成年,他下不去手。
现在,他曾经舍不得碰一下的女孩,却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婉转承欢,这种差距,越发让他放不下她。
男人大约都有这样的劣根性,越是得不到的,越是惦记。
叶倾心第二天醒来,迎接她的是景博渊递过来的一杯热牛奶。
想到最近,只要她在南山墅过夜,早晚景博渊都会给她热上一杯牛奶。
叶倾心心里甜蜜,牛奶的奶腥味都变成的甜味。
吃完早饭,景博渊送她去宿舍拿行李,又去pear取样衣,这次叶倾心是以paer工作室的设计师的身份去参赛,connie派了设计助理张涵涵去给她当助理。
no青年服装设计师大赛,不仅在国内有名,在国际时装界同样久负盛名,叶倾心身上贴着paer的标签,也是在给paer做宣传,提高知名度。
这次的交通住宿费由主办方承担,不过主办方也只是提供最便宜的交通费和住宿费,connie额外又补偿叶倾心一些,让张涵涵给她定了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和飞机票。
张涵涵大四,比叶倾心大一届,刚出来实习,听说要去上海出差,显得很兴奋,拎着箱子下楼时吱吱喳喳的说个没完。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上了车,戛然而止。
驾驶座的男人气场强大,即便他只是很有涵养地朝她微微点了点头,但却让她感到拘束。
那是来自上位者的无形的压迫力。
到了机场,景博渊叮嘱了叶倾心几句关心的话,看着她过了安检,身影在眼前消失,才出了航站楼,驱车去公司。
候机室。
张涵涵满眼好奇,“心心,那是你什么人啊?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叶倾心笑:“他……是我叔叔。”
“真的啊?你叔叔看起来很关心你哎。”张涵涵说着话题一转,“他结婚了没?”
叶倾心摇头,“还没。”
“有女朋友吗?”
看着张涵涵一脸感兴趣的样子,叶倾心垂下睫毛,面不改色道:“他……性取向跟别人有点不一样,没有女朋友。”
“……”张涵涵瞪大眼睛。
那个男人看起来很不错的样子,居然……
可惜了。
叶倾心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手机忽地响了一下。
掏出手机看了看,进来一条短信,打开,是景博渊发来的,只有四个字。
——一切顺利。
成熟男人的关怀,简单而平凡,却令人心悸。
叶倾心咬着下嘴唇,两眼闪闪发亮,心里美美的,有种被人牵挂的幸福感在心底里滋生。
正要收起手机,想了想,她重新解锁屏幕,给景博渊编辑了条信息。
——刚分开,就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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