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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有些大,旁边的人注视过来。
  今天是叶倾心认祖归宗的日子,给各位长辈敬酒,也是求得长辈认可的一种方式,若是任由盛文琼冷待叶倾心,旁人见了,只会以为叶倾心在盛家没有地位。
  叶倾心现在可说是盛老夫人的心头肉,是盛家唯一的嫡亲孙女,是盛家的公主,盛老夫人不允许旁人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不尊重,哪怕那个人,是自己的女儿。
  这还是盛老夫人第一次,当着外人的面给盛文琼没脸。
  盛文琼看了眼叶倾心笑吟吟的一张脸,用力咬了咬牙,端起酒杯与叶倾心的酒杯碰了一下,力道有些大,发出‘叮’一声响,震得叶倾心手腕一麻,酒杯猛地一晃,杯中的水洒了出来。
  突如其来的一幕,旁边有人惊得抽了口冷气,叶倾心却稳若泰山,淡淡然看向盛文琼,莞尔道:“谢谢姑姑。”
  良好的教养,越发将盛文琼衬得像个毫无修养泼妇。
  盛老夫人看向盛文琼的眼神越发失望,看向叶倾心的眼神却越发满意。
  景博渊目光堪称冷静地看了盛文琼一眼,从西装裤右口袋掏出手帕,低头耐心细致地擦干净叶倾心被打湿的手。
  寻常简单的动作里,饱含了男人对女人的呵护和宠溺。
  “老夫人您真是好福气,得了这么个大家闺秀似的的孙女不算,还得了这么优秀的孙女婿,您瞧瞧这小两口,真甜蜜。”饭桌上有人说了一句。
  “阿渊跟我们盛家真是有缘,兜兜转转的,终究是成了我们盛家的女婿……”
  后面这话,有点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
  当初余清幽喜欢景博渊,圈子里谁人不知?
  那话分明是在说,余清幽没本事嫁给景博渊,叶倾心嫁了,虽然这是事实,可落在盛文琼耳朵里,分外刺耳扎心。
  这简直就是在羞辱她!当初她是那么积极撮合余清幽跟景博渊。
  握住高脚杯的手猛地收紧,片刻,又松开,笑了下,她说:“在外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好,未必就是真好,谁知道回到家关起门来,这两口子是怎么过日子的?之前电视里不还曝光了一起家暴事件,夫妻俩在外人面前恩爱得跟一个人似的,结果,那女的在家里被打得哭爹喊娘。”
  “那女的也还不算最可怜,好歹有双爹娘护着她,把她从火坑里救出来,要是像有些人那样没爹没娘,哪天被打死了都没人管,那才是真的可怜……”
  景博渊眉眼严肃且平静,似是没听见盛文琼夹枪带棒的话,帮叶倾心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细致又温柔地擦干净,叠好帕子放回口袋。
  那帕子叶倾心记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递给她擦脸的那块,深蓝色的。
  景博渊一直留着,也一直在用。
  收好帕子,他视线不疾不徐扫向盛文琼,深邃的眸子里隐约透着几分厉色。
  “姑姑玩期货两年亏了六十个亿,还有心思管别人夫妻的事。”
  景博渊没有刻意压低嗓音,除了盛文琼这桌,相邻的两桌也都有人听见。
  “什么?!”盛老夫人吃惊,音量陡然拔高,察觉到旁边的人都看过来,她敛下心底‘噌噌’往上冒的怒火,扯着嘴角安抚众人,道:“没事没事,你们吃。”
  “今晚给我解释清楚。”丢下这句,盛老夫人领着叶倾心去另一桌敬酒。
  盛文琼脸色在景博渊说出那话之后,变得惨白又难看。
  她玩期货的事,没有人知道,就连余威都不知道,景博渊居然知道,还清楚地知道她输了多少!
  六十个亿,对于盛氏集团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个人来讲,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她这么多年靠庄园得来的那些钱,除了平日里的挥霍,全都被她输光了,这也是她虎视眈眈庄园的原因之一。
  没有那笔可观的收入,以后怎么支撑得起她奢靡的生活,怎么满足她玩期货的欲望。
  跟赌博一样,她玩期货有瘾,几乎每天一有空就看盘。
  “两年输了六十个亿,盛家果然财大气粗,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六十个亿什么样。”
  “你哪能跟人家比,盛家有盛氏集团,有年营收几十个亿的庄园,六十个亿对盛家来说九牛一毛。”
  桌上议论纷纷,盛文琼却没听见,她转头看了眼景博渊的方向。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那个看着不好得罪的小辈,是真不好得罪。
  她一直仗着身后的盛家和自己长辈的身份,总以为景博渊不敢对她怎么样,事实证明,景博渊根本不用对她怎么样,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能让她不好过。
  今晚,盛家不知道会是怎么样的狂风暴雨。
  ------题外话------
  某瑶顶着锅盖遁走……
  第284章 :心心才是盛家名副其实的千金(1更
  盛文琼玩期货输钱的事,不知怎么传进余威的耳朵里。
  他当即起身,抬脚想往盛文琼那桌走,脚迈出去一半,又想到了什么,收回脚坐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口灌下去。
  当初与景博渊争夺盛氏集团控股权,他想要以高价收购其他股东手里的部分股份,有景博渊高价收购的例子在先,董事局那群老狐狸,坐地起价,把股份的价格生生抬高百分之一百二,比景博渊当初收购股份价格还高出百分之二十。
  他手里的资金根本支撑不了,他知道盛文琼手里攥着庄园这么些年的收益,数目肯定不小,跟盛文琼商量过让她拿出资金来支持自己,盛文琼以资金投进项目里为由搪塞了他,却没想到,竟是被她输掉了。
  这个败家玩意儿!
  宴席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盛文琼的事,旁人也不过是当笑话笑一笑。
  叶倾心一圈酒敬下来,腰和腿有些酸,盛老夫人看出她眉宇间隐约流露出来的疲色,心疼道:“心心累坏了吧?阿渊快扶心心回房休息一下,我早就让人给你们布置了间卧室,以后你们过来就住那间卧室,快去吧快去吧,回头让底下人给你们把饭送到房里——”
  话音未落,宴会厅门口一阵吵闹声传来。
  “小姐,您不能进去……小姐!小姐!”佣人急切的声音传进来。
  “给我让开!才几天不见,不认识我了是不是?”余清幽的声音显得气急败坏,“里面有什么是我不能见的?嗯?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居然没人通知我,是当我死了?还是我不是盛家的人?”
  “不是的,小姐,是……是……”
  “干什么大呼小叫的?”盛老夫人听到余清幽的声音,意外之余又有些头疼,“你看看你什么样子,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这么叫喊?”
  “走,有什么话跟我到书房去说。”
  今天是叶倾心重要的日子,盛老夫人不想在各大家族的大家长面前闹出什么笑话,拽着余清幽往宴会厅外拖。
  余清幽的目光直直落在不远处的那对璧人身上,缓缓,落向叶倾心隆起来的肚子上。
  “奶奶,这就是您的不对了,今天是表妹认祖归宗的大日子,您怎么都不叫人通知我,让我也来见证一下舅舅的女儿归来,我好歹也是这个家的一份子,身上流淌着盛家的血。”
  余清幽又瘦了很多,脸上几乎没什么肉,身上的衣服宽松得很不合体,脸上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眉眼间的憔悴。
  “小姐累了,带小姐回房休息。”盛老夫人不给余清幽再说话的机会,直接吩咐佣人上前将余清幽弄回房。
  “谁敢碰我?”
  余清幽猛地一声怒吼,睁大的眸子里迸射出野兽般凶狠的光。
  “我也是盛家的人,我不能出席吗?外婆,您为什么这般偏心?我难道不是您的外孙女吗?我为什么就不能来?”
  “她有什么好的?嗯?你们都要护着她,还给她摆这么大场面认祖归宗,不过一个低贱的破落户,有什么资格当盛家的小姐?你们知道她以前跟谁有过一腿吗?”
  余清幽的目光扫向席位,伸直手臂指向叶倾心,表情透着几分得意与报复的痛快,一字一句道:“我亲眼看见,她和叶俊东在一起,叶俊东你们都认识吧?景博渊的姑父啊,她就是一个被人玩坏了的破鞋,别说当盛家的小姐,就是当夜总会的小姐,也没人会要这种被人玩坏了的!”
  “清幽!”
  啪!
  盛老夫人的怒吼与响亮的巴掌声同时响起。
  她那一下打得很用力,打完了整个手掌都在发麻。
  “说够了没有!”盛老夫人气得浑身直抖,“你存心想气死我是不是?”
  盛文琼见余清幽被打,又气又心疼,过来一把将余清幽搂进怀里,看见她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丝,更是心疼得不行,语气很冲地道:“妈,你干什么下这么重的手,嘴都打破了……”
  “我又没说错!”余清幽挣开盛文琼的搂抱,声音大得像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亲眼看见她跟叶俊东在咖啡厅里拉拉扯扯,一看就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叶俊东什么人,有老婆有孩子,年纪能当叶倾心她爸,难不成两人还有真爱?”
  “她分明就是个见不得人的小三,被人玩腻了就来勾搭景博渊,外婆,您怎么能让这种女人进盛家的门,您也不怕她玷污盛家的清誉!”
  “你……”见余清幽越说越不上道,盛老夫人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
  这就是她,宝贝了二十八九年的好外孙女。
  心胸狭隘、不知进退、心思歹毒,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就长成了这样?
  “清幽,少说两句。”余更新过来扶着盛老夫人在沙发里坐下,“这么多人看着像什么话,今天是心心回盛家的日子,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哥,连你也护着她,她究竟有什么好,值得你们一个两个都这么护着她?”
  余清幽目光左右一环顾,定格在一位七十多岁的老者脸上,她走过去,对那老者道:“三叔公,除了外公,整个盛家就您辈分最大,你快劝劝外公和外婆,让他们千万别把叶倾心认进盛家,让她进来玷污的不仅是我们家,三叔公你们也要跟着丢脸。”
  被叫三叔公的老者,清了清嗓子,把头转向另一边。
  余清幽被无视,又专转向另一个人。
  “七叔公,我从小您是最疼我的,您要相信我的话,叶倾心跟景博渊的姑父真的有不可告人的关系,您一向眼睛里不揉沙子,您不能眼睁睁看着外公外婆犯错却坐视不管……”
  叶倾心站在旁边,冷眼看着余清幽像个疯子一样向众人宣告她和叶俊东的见不得人关系。
  婚礼那天,在坐的都在,都看见叶俊东以父亲的身份带她走过红毯,也都以为叶俊东就是她的父亲。
  余清幽的话,不仅没有对叶倾心造成什么影响,反而将她自己陷入可悲的局面。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把那个丢人现眼的东西给我拖出去!”盛老夫人简直要气炸了,喘口气肺都在疼。
  余清幽后知后觉也发现,所有人对她爆出的料无动于衷。
  自从知道叶倾心要认祖归宗,她就日思夜想怎么阻止事情的发生,就算阻止不了,也要让叶倾心身败名裂,让所有人耻笑她。
  可是,叶倾心做人素来低调,处事圆滑,虽然长得漂亮,但在感情方面从不乱来,余清幽实在没有掌握她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想了很久,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在一家咖啡厅外拍到的叶倾心和叶俊东的视频。
  可是为什么在场众人听到这个消息,一点反应都没有?
  余清幽两只胳膊被人控制住,她看着众人冷漠的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地方是如此陌生。
  佣人押着她往宴会厅外走,她怔怔的忘了反应。
  曾经,她在这间宴会厅举办过二十岁的生日宴,那时的她,穿着华丽的礼服,头戴钻石皇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在坐的所有人都对她投以惊叹的目光,她到哪里,都是一片赞美之声。
  今天,同样的地方,相似的场景,她却已经不再是被众人羡艳惊叹的那个,甚至,她似乎感觉到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多了几分讥笑和轻蔑。
  没有人信她说的话,就像当初,她告诉家人,楼良辰虐待她一样,没有人信她。
  在被拖出宴会厅的瞬间,余清幽脑子忽地灵光一闪,她知道众人为什么不信她了,一定是因为没有证据。
  她两眼迸射出尖锐的光,用力挣脱佣人的控制,再次冲进宴会厅,颤抖着手指急切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大声道:“我有证据!我把他们在一起的画面录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