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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人喜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们来吃饭,都免费。”
  叶倾心笑得揶揄,“那就谢谢了,二婶。”
  这个称呼,让闻人喜又羞又甜,她嗔怪地瞪了叶倾心一眼。
  从巷子里出来,太阳正挂在西边的地平线上,欲坠不坠的。
  “真替喜姐高兴,这么多年的等待,终于要开花结果了。”叶倾心一手挽着景博渊的胳膊,一手习惯性地捧着肚子,侧头仰脸看着景博渊问:“我还不知道喜姐和二叔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呢,你中午在场,你知道吧?”
  “十月一号。”景博渊嗓音低沉且轻柔。
  “国庆节吗?是个喜庆的好日子,那时候天气正好,距离现在还有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婚礼的准备也不会太仓促。”
  “姐姐,什么是婚礼?”安静地跟在两人旁边的叶倾国冷不丁插了一句嘴。
  “婚礼就是结婚的时候举行的盛大的仪式,就像姐姐过年结婚那样,小国参加过,知道的吧?你当时还偷偷吃了好多巧克力。”
  叶倾心用叶倾国能听懂的方法解释,叶倾国听后,点头如捣蒜,“记得记得,结婚就是有好多巧克力吃,姐姐,小国也想结婚。”
  傻里傻气的话,让叶倾心忍不住笑,“那小国要先找个愿意和你一起结婚的姑娘才行。”
  “姐姐不能跟小国一起结婚吗?”叶倾国说着抓住叶倾心的手臂。
  大男孩的手不小,又或者是叶倾心的手臂太过纤细,他一只手能将叶倾心的手臂整个握在掌心里。
  叶倾心拍开叶倾国的双手,揉了下被握痛的手臂,耐心解释道:“我是姐姐,你是弟弟,姐姐和弟弟是不能结婚的,小国呢,要找姐姐以外的女孩子才行。”
  叶倾国听得懵懵懂懂,“姐姐不能跟小国结婚,小国要找姐姐以外的女孩结婚,姐姐,什么是姐姐以外的女孩?”
  “……”叶倾心想了一下,说:“你不用叫她姐姐的女孩,你就可以跟她结婚了,但是,要人家愿意跟你结婚才行,知不知道?”
  叶倾国点点头,虽然还不太懂,但是他记住了。
  结婚就意味着有很多巧克力吃,他叫姐姐的女孩是不能跟他结婚的。
  回家的途中路过公园,公园的广场上有人在玩角色扮演,好多卡通人偶在跟观众互动,其中有叶倾国钟爱的奥特曼,叶倾国坐在车里指着奥特曼大喊大叫,叶倾心和景博渊带他过去玩了一阵。
  回到景家老宅已经晚上九点半。
  一进玄关,叶倾心就听见景老夫人的河东狮吼。
  “你还敢回来?中午干什么去了?商议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都缺席,我千叮万嘱让你十一点之前到,你还给我临时尥蹶子,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啊?”
  “妈,单位出了点事,我……”景逸耐着性子轻声解释。
  “怎么?没有你你们部门就垮了不成?啊?”景老夫人才不听他那套有的没的,“你现在就去小喜住处给她道歉,让她原谅你。”
  景逸沉默。
  景老夫人咆哮:“还不快去……咳咳……”
  老人家身体本就不大好,气得一口气呛在肺里,险些上不来。
  “妈!”季仪的声音响,语气焦急。
  叶倾心和景博渊忙进客厅,只见季仪在帮老人家顺着气,景逸伫立在一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奶奶。”叶倾心上前扶着景老夫人。
  看见叶倾心,景老夫人气才顺点,对景逸道:“你还在记恨当年我把那个女人赶出去是不是?你这是在为她报仇呢,你故意跟我对着干,故意不让我痛快,可是小喜是无辜的,她等了你二十多年,这世上有哪个女人敢像她那样在毫无希望的情况下等你这么多年,为你浪费大好青春,你不能负她……”
  “妈,您想多了。”景逸从裤兜里掏出烟盒,磕出一根烟,抽出来咬进嘴里,因为咬着烟,他说话有些含糊不清,“我现在去找她解释清楚,顺道跟她父母解释一下,您别气了。”
  听了这话,景老夫人脸色好看了很多,推开帮她顺气的季仪的手,直起身体道:“那你现在快去,跟亲家和亲家母好好解释,他们中午好像有点误会,不大高兴。”
  “还有小喜,好好哄哄她。”
  景逸点了点头,转身走向玄关,没一会儿,叶倾心听见玄关传来打火机的声音,紧接着,是轻微的开门声。
  他一走,景老夫人顿时精神抖擞起来。
  前后状态的反差,让叶倾心愣了一下,“奶奶您这是……”
  景老夫人嘿嘿笑着,说:“刚才我装的,我的儿子我了解,轻易不会服软认错,哎,我刚刚演的像不像?”
  叶倾心:“……我们刚从喜姐的饭店回来,喜姐好像没有介意中午二叔缺席……”
  “不介意那是小喜的大度,认不认错是老二对人家的态度和重视,商议婚事这么重要,他竟然缺席,难免给人老二不重视女方的错觉,小喜父母本就对小喜等老二二十多年这事有微词,他这样不是让小喜父母更有看法么?还是去道个歉,解释两句为好,也宽宽小喜父母的心。”
  “我也是有儿女的人,如果我女儿为了个男人四十几了还不结婚,我肯定要难受得睡不着觉。”
  叶倾心凝望着景老夫人满是慈爱的脸庞,她脸上的每一道皱纹都好似波纹般温和柔软。
  实在很难将面前这个通情达理的老人家和她嘴里那个杀死自己亲孙子的年轻贵妇人联系在一起。
  只能说造化弄人,景逸当年喜欢的那个女人,没有这个好运遇到善解人意的景家主母。
  叶倾国在景家老宅又住了两天,周三上午,须尽欢派车来接他进组,《笙笙》拍摄的第一站是上海。
  叶倾心每天都跟叶倾国通电话,有时候通视频,须尽欢说叶倾国表现得很不错,台词记得很快,学习能力也很强,除了没有正常十九岁男孩的思维,他是个聪明又有天赋的演员。
  当然,这番高评价,是以六岁孩童为基准。
  如果他智力正常,一定会是非常出色的演员。
  按照当前的拍摄速度,预计两个月可以杀青,一个月后期制作和宣传,赶在暑期上映没有问题。
  欢笙工作室有优秀的后期制作团队。
  五月七号,周六。
  季念鱼的周岁生日宴在vinci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举办。
  叶倾心提前一天去商场买了一整套的益智玩具,上午快十点,景家一行人到了酒店,季家的小孩周岁,跟景老夫人当初寿宴的排场有过之而无不及,来的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圈子里有名有望的。
  别人送的都是一些高档的礼物,有的还算好,季念鱼长大了或许能用上,有些直接很明显的就是送给大人的。
  季临渊在京城商界可说是只手遮天的大人物,vinci集团与博威集团涉及领域不同,都是各自领域里的巨头。
  想要借机巴结讨好季临渊的人不在少数,送礼的重点难免跑偏。
  看见叶倾心的礼物,宋羡鱼流露出真心的笑,“心心这礼物,有心。”
  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诚意比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礼物重很多。
  季家不差钱,人一旦不缺钱了,就会更注重情。
  和宋羡鱼寒暄两句,叶倾心没有耽误她招呼其他客人,挽着景博渊的胳膊往宴会厅里面走。
  所过之处,响起一片恭敬客气的“景先生、景太太”的问候,景家其他人同样都收到别人恭敬的问候。
  不少人上来跟景博渊握手。
  叶倾心站在景博渊身边,腰背挺直,挽着他的胳膊,神情泰然地与来人打招呼,活脱脱一位名门贵妇,优雅大方又高贵。
  这样的场合,叶倾心见得多了,圈子里的人,她已经基本认全。
  “心心。”景索索过来喊叶倾心。
  叶倾心等与景博渊寒暄的人一句话说完,适时地提出失陪。
  “怎么了?”走到景索索身边,叶倾心问。
  “心心,跟我去看程大哥他们打牌,有你在,就算程大哥故意躲我,也肯定要先跟你问好,到时候你随便找个借口拖住他,行不行?”
  叶倾心皱起眉,“我跟程医生也不是很熟,好像没什么事好拖住他……”
  “哎呀,随便编一个啊,你就说……你肚子有点疼,问问他会不会有什么事。”
  叶倾心:“……程医生是外科医生,不是产科医生。”
  “不管那么多了。”景索索拉着叶倾心就往棋牌室过去。
  宴会厅有休息室和娱乐室,供客人们开席前休息娱乐。
  “要不这样。”不知道又想到什么好主意,景索索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叶倾心道:“你进去以肚子不舒服为由把程大哥叫出来,那有阳台看见没?你把他喊到阳台上,然后我再过去,怎么样?”
  “你不是说有了上回教训,这次不想太主动?要顺其自然?”
  “理想丰满,现实骨感,过年前那会儿你跟我说,我应该冷静一下,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他,再做决定,我冷静了好长一段时间,那段时间我每天想的都是以前跟他在一起的事,虽然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没有一点点的暧昧可言,可我发现竟是那般让人心动。”
  “我也说不上来对他的感情怎么忽然就变了,我从小就跟他认识,从来没有对他有过友情之外的感觉,甚至我都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变的,当初我喜欢余大哥,我清楚地记得是因为有天晚上,我开车在路上遇到两个碰瓷的,其中一个装成被我撞死的样子,一身的血,我吓坏了。”
  “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余大哥路过,一眼就识破了那两个人的伪装,三言两语让那两个人落荒而逃,那一刻他站在我面前,像一棵为我遮风挡雨的树……”
  “程大哥呢,每次见到我,不是揉乱我的头发,就是掐我脸,以前我挺不喜欢他这样,现在竟无比怀念,我很想跟他说说话……”
  “唉,我这种人,用情太不专了。”
  景索索用一句不知道说了多少回的话结束自己的叙述。
  转头看向叶倾心,“心心,我的好嫂子,你可要帮我,我是你的小姑子呀!”
  叶倾心:“……”
  棋牌室里摆了好几张牌桌,程如玉那一桌围观的人不少,叶倾心都不太认识,只能叫出个名字,只有一个贺际帆她还算熟悉。
  “嫂子……”景索索推着叶倾心往里面走,“好嫂子,拜托你了,你帮我把他叫出来就行。”
  往里面走了没几步,景索索转身跑出去,躲在门外伸个脑袋进来。
  叶倾心回头看了眼景索索,叹了口气,幸好景纷纷今天去参观一场重要的画展,没来,否则不知道这姐妹俩会不会闹起来。
  走到程如玉那一桌,有人看见叶倾心,很客气地跟她打招呼,叶倾心礼貌地回应。
  “哎,你们几个,还不挪开屁股把椅子让给我弟妹。”贺际帆边摸牌边嚷嚷。
  之前跟叶倾心打招呼的人一拍脑门,道:“对不起对不起,疏忽了,景太太莫怪。”
  叶倾心莞尔道谢:“谢谢。”然后坐下。
  程如玉转头看了叶倾心一眼,“博渊呢?没跟你一块来?”
  叶倾心笑回:“他在外面跟人说话。”
  “这里烟味重,你最好别在这里多待。”程如玉提醒。
  叶倾心:“我看一会就走。”
  程如玉点点头,没说什么。
  叶倾心安静地看着,等一牌结束,她才说:“程医生……我有点事想向你咨询一下,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麻将桌自动洗牌,声音‘哗啦啦’的特别刺耳,多少遮盖了叶倾心的声音。
  程如玉却听见了,转头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