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能是真有急事,说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地往茶吧外瞟。
“算了,没事,你有事就去忙吧。”闻人喜惊魂未定,却还是用平静的声音说了谅解的话。
她确实没事,就是被刚刚那一下吓着了。
叶倾心接闻人喜的时候,右手不小心按在闻人喜的肚子上,手下的触感……很鼓、很硬,还很熟悉。
“喜姐,你的肚子……你……”那触感,分明是怀孕了,而且月份不低,应该有四五个月。
闻人喜和景逸分开还不到三个月,这么算来,孩子是景逸的。
叶倾心有些惊讶,闻人喜瞒得好紧。
既然有了孩子,为什么还要执意离婚?景逸这段时间的行为,分明是知错了。
闻人喜朝叶倾心使了个眼色。
叶倾心敛下满心的诧异和疑惑,景索索问:“喜姐的肚子怎么了?”说着就要伸手来摸。
“我没事。”闻人喜让了一下,道:“刚才不小心撑着了,没事,你们坐吧,我去做账。”
叶倾心心里存着事,频频看向闻人喜。
“心心,你老看喜姐干嘛?”景索索发现她的不对。
叶倾心收回目光,笑笑:“没什么。”
“我刚刚说的你觉得怎么样?”景索索问,她刚说,明天平安夜大家出来聚一下,大家很久都没有聚到一起玩了。
叶倾心笑:“可以啊,薇儿明天有空吗?没活动的话也来吧。”
“哎哎,这个好,把贺云宵也叫上,到时候玩大冒险,我要报小时候被欺负的仇!”景索索摩拳擦掌。
窦薇儿摇头,“不了,我有别的安排。”
“啊?”景索索托腮,“没意思,还想报仇的呢。”
“薇儿做模特刚步入正轨,忙一点可以理解。”叶倾心道:“天不早了,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京城的天越黑越早。
正说着,宋羡鱼的手机响,从她说话的内容判断,应该是季临渊打来询问她在哪、要来接的电话。
果然,收了手机,她说:“他一会来接我。”
“唉,有人接真好。”景索索拳头抵着腮帮子,“我还要自己开车回去。”
说到开车,景索索问叶倾心,“心心,你怎么不考驾照啊?考了驾照让大哥给你买辆跑车开,兰博基尼新出了一款限量版跑车,超酷超炫,不贵,只要八千八百八十八万,土豪老婆,值得拥有。”
叶倾心:“……这事以后再说吧。”
不一会,季临渊出现在茶吧,男人的出色,顿时吸引了茶吧里大多数人的注意。
景索索扫了眼明显骚动起来的大厅,摇着头道:“有钱有势的男人,随便一拾掇就是万人迷,难怪当年有人对他死缠烂打。”
宋羡鱼看向季临渊,眼睛里流露出明显的依恋和仰慕,嘴巴却还是道:“我那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话音未落,她已经起身,朝季临渊走过去,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对叶倾心等人道:“我们先走了,拜拜。”
叶倾心手机这时也响,不用动脑子,就知道是景博渊打来的。
景索索被喂了两碗狗粮,简直撑得不能再撑,“我也走了,薇儿,你要不要走?我送你一程。”
两人一道离开。
景博渊过一阵才能来,叶倾心走向柜台,闻人喜还在做账,坐在柜台后的吧椅上,身形很瘦,衣服很宽松,倒也看不出来怀孕了。
“喜姐,你为什么要瞒着大家?”叶倾心直奔主题。
闻人喜回:“这个时候,不适合被人知道,你要替我保密。”
“可是……”叶倾心目光落向她的肚子,“等月份再大一点,再宽松的衣服都藏不住了,不还是要说出来?以后孩子出生,大家终归是要知道的,你也瞒不了多久。”
第363章 :英姿飒爽的男人(1更)
闻人喜敲键盘的手指停顿下来。
“我过段时间准备去一趟外省。”
这件事,她本来不打算让别人知道,肚子藏不住了就去外省,生了孩子再回来,对外称孩子是领养的。
现在叶倾心已经知道,闻人喜心知是瞒不了她了。
“喜姐,对孩子来说,完整的家庭很重要,你给的爱再多,也代替不了父爱。”叶倾心长在缺少父爱的家庭,深知父母的婚姻状态,对孩子会有怎样的影响。
如果闻人喜和景逸互相不爱对方了,倒也没有再维持婚姻的必要。
可,景逸分明是喜欢闻人喜的,而闻人喜,也不过是故作洒脱。
她是无法释怀景逸在婚礼上为了另一个女人丢下她这件事。
闻人喜抬头看向叶倾心,“这事你不必再说,我希望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只当不知道。”
“喜姐……”叶倾心蹙眉,她不是当事人,无法切身去感受闻人喜的感受,闻人喜的决定,她也无权干涉太多,“当真一点都不考虑告诉二叔了吗?二叔要是知道你怀孕了,一定会非常高兴。”
老来子,总是让人欢喜的。
况且……
“你现在怀孕生子,属于高危妊娠了,身边怎么能没有贴心的人照顾?你一个人去外省,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
“我会雇个保姆,你放心。”闻人喜早就做好了打算。
“喜姐……”
“好了,博渊来了。”闻人喜看向门的方向,叶倾心随着她看过去,恰好看见景博渊推门进来。
男人穿着黑色大衣,里面v型领的深灰色格子毛衣,雪白的衬衫领子从毛衣领露出来,暗银色领带打得很板正。
黑色西装裤,好身材被大衣衬得越发挺拔,儒雅帅气,风度翩翩。
景博渊臂弯里搭了件奶白色羽绒服,淡然地跟闻人喜打招呼。
闻人喜笑道:“心心刚刚还在念叨你怎么还不来,话还没说完,你就来了,天不早了,我不留你们吃饭了,路上开车小心。”
闻人喜下不动声色逐客令,说完就转身去忙自己的。
叶倾心担忧地看了她一眼。
景博渊抖开羽绒服,往叶倾心身上一裹,接走她手里的购物袋,搂着她往外走。
“博渊……”回南山墅的路上,叶倾心几次张口想说什么,又几次闭上嘴巴。
景博渊似是看出她有话要说,转头看了她一眼,“有话就说。”
“……”叶倾心坐在景博渊后面的位置,正好能从后视镜里看到他鼻子以下衣领以上的部位,以往严肃凉薄的唇轻抿着,唇线微微上扬,勾出几分温和。
迟疑片刻,她说了句:“没什么。”
景博渊没有逼问。
晚上八点,小家伙喝了奶睡下,叶倾心洗了澡坐在化妆台前,擦着头发发愣。
景博渊进卫生间之前,她挑着耳后的一撮头发在擦,出来她还擦着那一撮头发,背后的棉质睡衣布料被发梢打湿。
他眉头皱了一下,上前拿过叶倾心手里的干发巾。
“遇到不好说的事了?”
叶倾心回神,搓揉在她头上的力道轻柔。
“没有……”这话,叶倾心说得有些心虚。
她想着明天再去茶吧里劝劝闻人喜,若是闻人喜自己想开了,把怀孕的事告诉景逸最好,若闻人喜实在想不开,她再跟景博渊商量该怎么办。
第二天平安夜,也是周日,下午吃了午饭,等小家伙们睡了,叶倾心让陆师傅送她去闻人喜的茶吧。
刚到,她就看见茶吧里有些混乱,柜台那边站了不少人,她忙下车小跑过去推开门。
“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不孝女?啊?瞒着我藏了五个月的肚子,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闻人老夫人的手指戳着闻人喜的脑门,恨铁不成钢地道:“你不是下定决心要跟他离婚了吗?还为他生孩子,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这世上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走!跟我去医院!这孩子不能留!”
老人家拽着闻人喜的胳膊往外拖。
“妈!”闻人喜单手把住柜台的内边缘,“我知道您生气,是我不好,我们去后间说,这里都是客人,我们……”
“去什么后间?你还怕丢人不成?”闻人老夫人槌胸蹋地,恨得再次用力点着闻人喜的脑袋,“你呀!你呀!你这是嫌我命长,想要气死我啊你!”
“阿绫阿越,你们两个,帮我把她弄上车,今天这医院一定要去!”
“妈!我不去!”闻人喜一步步往后退,孩子是她如今唯一的期待和希望,每天孩子都在她肚子里活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悸动,让她感动又欢喜。
“你四十三岁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离婚,本来就不好找对象,再带着个孩子,谁还愿意娶你?你要孤独终老?”
闻人老夫人老泪纵横,她这是做了什么孽了?要这么惩罚她,给她这么个不省心的女儿。
闻人喜从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等景逸等了二十多年,相熟的亲戚朋友哪个不在背地里说闲话?婚礼上景逸丢下新娘子跟着酷似旧情人的女人走了,丢下闻人喜像个笑话一样在酒店里等,那些亲戚朋友更是指着闻人家的脊梁骨嘲笑。
“今天这孩子必须打了,留不得!”闻人老夫人态度坚决,跺脚道:“你们还不把她给我抓上车。”
闻人陵和闻人越面面相觑一会,没有动手,闻人陵为难地对闻人喜道:“听妈的话,你既然决定要跟景逸断开,就不该留着他的孩子,有了孩子,你以后再找人家就难了。”
“废话这么多做什么?你们直接把她弄上车!”闻人老夫人怒火中烧,一阵头晕。
“妈,您没事吧?”站在一旁没说话的闻人家大儿媳忙上前扶住老人家,她对闻人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小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快扶小妹上车去医院。”
闻人越和闻人陵再次对视一眼,上前一人抓住闻人喜一条胳膊。
“大哥二哥!”闻人喜惊惧,用力挣扎,不!不!她不去医院,孩子已经五个月大,有手有脚,她不能杀了ta。
“放开我!二哥,求你放开我,大哥……”
“喜姐……”店里的服务员上前想帮忙。
“别多管闲事,我是我家的家事!”大儿媳冷冷地看向想帮忙的服务员。
“可是,喜姐不愿意打胎,你们这样逼她好像不太好……”服务员又道。
“就是啊就是啊,人家肚子里的孩子,你们凭什么替别人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