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金文好笑,“我跟你没有恩怨,没有义务帮你。”
“你们认识?”朋友诧异。
“不认识。”窦金文想也不想就否认,他确实不认识贺依依,只是见过一次而已,而且还留下了不愉快的印象。
要是贺依依好好说,他或许还能出手帮忙,只是贺依依那副高傲的态度,让他很不爽。
窦金文是在酒吧认识这些朋友,虽不是十分熟,却也多少了解,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既然不认识,那我就没什么好客气的了,正好老子好几天没开荤了,今晚就这小丫头了。”说话的男人,一只手往上移,顿时咋舌,“看不出来,挺有料。”
贺依依浑身一僵,心底涌出一股害怕,张嘴就喊:“救命啊!言希哥哥……唔!”
嘴巴被人捂住,贺依依又哭了,季言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那个地方,酒吧门口有人看过来,却没人上前帮忙,贺依依绝望,眼泪婆娑地看向窦金文,眼神哀求。
窦金文本不打算理会,他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对上她哀求的泪目,右手不由自主搭上了朋友的手臂,“算了吧,你看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名牌,可见家境不一般,别给自己惹麻烦。”
“是个千金小姐更好,我今天也尝尝千金小姐什么味道。”
窦金文脱下腕表,“你之前说喜欢,给你。”
那块手表是他从窦薇儿给的做生意的资金里匀出一部分买的,好几万,窦金文有些心疼。
他那朋友一见,眼睛亮了一下,依旧不松口,目光看向窦金文脖子里的金链子。
真特么贪心!窦金文骂了一句,取下链子给他。
那人放开贺依依的时候,又摸了她一把,贺依依气得火冒三丈,却也不敢当着那些人的面发作,暗暗记下几人的长相,回去她就告诉大哥,一定要剁了那个丑男人的手!
摸了贺依依那人不知道她的想法,拿着手表和链子就走了。
贺依依狠狠瞪了窦金文一眼,跟那些坏人一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窦金文一哂,好心没好报,不过他也不介意,去路边拦了辆出租车准备回去,刚要关上车门,贺依依挤进来。
“你上来干什么?”
“我一个人回家害怕,你送我。”贺依依理直气壮。
“呵,凭什么?”
“你撞了我,难道不应该负责吗?”
窦金文:“……”姑娘你这脑回路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贺依依报了地址,车子开进一片豪华别墅群,窦金文顿时就震惊了,“你家住这?”
“不然呢?”贺依依翻白眼。
窦金文眸光微动,“你叫什么?”
“干嘛?想巴结我?晚了,我们的仇,我记下了。”贺依依斜了窦金文一眼。
窦金文皱眉,难得没有不耐烦,好声好气道:“今晚可是我救了你。”
“你跟那些人是一伙的,谁知道是不是你自导自演的好戏?我告诉你,一会我就告诉我大哥,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窦金文觉得可能给自己救了个麻烦,“真是白眼狼,再知道就不管你,让你被他们带走强女干算了!”
“你——”贺依依一提起刚刚的事,心里止不住犯恶心,尤其是她被人摸了好几把,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摸。
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她现在确实不好过,刚刚那么说,不过是内心的恐惧没法发泄而已。
“好了好了,我会跟我哥说,是你救了我,你那些朋友,我是不会放过的,敢摸我,我要剁了他的手!”
直到贺依依下车,窦金文都没套出她的名字,看了眼贺依依进去的那扇大门,他想起了庭院深深这个词。
现在刚十点多,贺际帆还没回来,贺依依坐在沙发里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贺际帆带着一身酒气回来,贺依依跑过去就扑进他怀里,眼泪鼻涕抹了他一身。
“大哥……呜呜……有人欺负我,你要给我报仇……呜呜……”
贺依依比贺际帆笑了十多岁,跟窦薇儿差不多大,从小贺际帆就比较疼爱她,见她哭得这样伤心,顿时心疼了,“谁欺负你了?哥哥给你出气。”
贺依依要的就是他这句话,于是一五一十地把酒吧门口发生的事说了,窦金文救他的那段自然也没有漏掉。
贺际帆把她哄不哭了,才教训:“那种小酒吧鱼龙混杂,你去那儿做什么?以后不准再去听见没?”
“我也没想去,是……”说到这,贺依依猛然想起来季言希跟一个女人不知道去哪里了,脸色一白,她抓住贺际帆的手,“大哥,言希哥哥不见了,你快派人去找找,我是陪他一块去喝酒的……”
提到季言希,贺际帆眉头微蹙,他现在很不待见那小子。
“大哥……”贺依依都要哭了,被那个流氓一捣乱,他居然把言希哥哥都忘了,万一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女人居心叵测……贺依依脑子里自动脑补出网上看到的偷肾脏的画面。
毕竟是世交家的人,贺际帆不可能真不管,但也不会自己管,直接打电话给季临渊,把事情大概一说。
季临渊道了谢,然后派人去查季言希的行踪。
幸好他的人赶到及时,不然真有可能发生贺依依脑补的那些事,只是这件事外面人不知道,包括贺依依。
因为季言希,季家帮助警方抓捕了一个贩卖器官的团伙。
年关将近,学校放寒假,各个公司也忙着做年度总结,都在为迎接新年假期做准备,窦薇儿却越发忙碌起来,各大时装周又要开始了,窦薇儿接到好多知名品牌的走秀邀请,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年三十那天她都不在国内,她打电话想陪奶奶聊聊天,她很遗憾不能陪着老人家安安心心过个年,窦老夫人却两句话没说就要挂电话,原因是贺际帆在医院里陪她看春晚呢。
窦金文和胡婧在两天前就把父母和孩子接到京城来,现在一家五口热热闹闹的,早就把医院里的老人家给忘了。
老人家也不怪他们不来医院陪她,大过年的,总不能让孩子们都待在医院里吧。
但心底多少是有些失落的,贺际帆的到来,让她十分高兴。
“你不回家陪家人过年?”老人家也不好意思坦然地霸占别人家的孩子。
“我家人口多,过年都回来了,少了我他们也察觉不到,我在这陪奶奶您吧。”
窦老夫人呵呵笑,“际帆啊,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我们家薇儿?”如若不然,这非亲非故的,他怎么会对她一个老太婆这般上心?她可不会天真地以为是因为他心地善良。
如果一开始不敢确定,那么现在老人家敢肯定,贺际帆是喜欢她孙女,才会对她爱屋及乌。
贺际帆被戳破心思,没有掩饰,大大方方承认了。
“不瞒您说奶奶,我确实是喜欢薇儿,可是薇儿对我……”后面的话他没说全,但是老人家听得懂。
“你是个好孩子,我们薇儿她刚和你侄子分手,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给她点时间。”
“奶奶,您不反对我们?”贺际帆一喜,这些日子总算没白努力。
“我虽然思想传统,但是在感情方面还是看得很开的,薇儿跟你侄子有过一段,可他们现在已经分手了,没有任何关系了,你们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妥,只是薇儿一根筋,现在还想不开,唉……”
“没关系,我会等到她想开的那一天。”
“辛苦你了。”窦老夫人觉得格外对不起贺际帆,多好的一孩子啊。
贺际帆等老人家睡下,才悄声离开医院。
掏出手机给窦薇儿打电话,窦薇儿那边现在是白天。
“谢谢你,。”窦薇儿开口就是这句。
“算你还有点良心。”贺际帆笑,“这次要什么时候回来?”
窦薇儿难得跟他好好说话,他年三十陪她奶奶过,真的让她动容了,“等时装周结束,大概三月底回去。”
二三月份,是模特圈最忙碌的时间段之一。
“如果觉得累了,就回来,我又不是养不起你。”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要你养?”两句话说不到,窦薇儿就怼起来,“行了,我这边要彩排,挂了。”
贺际帆拿着手机,笑骂了一句:“小没良心的。”
叶倾心也知道窦薇儿在国外,年初一上午去了趟景家老宅,下去到医院陪窦老夫人说说话。
窦老夫人知道她是自家孙女很好的朋友,对她也多了几分喜欢,早就得知叶倾心肚子里是对双胞胎,在医院里无事,就让护工给她出去买了材料,给叶倾心家即将出世的两个小家伙做了两双虎头鞋。
一针一线,精致又好看。
“谢谢窦奶奶,真好看,等孩子们长大了,我一定给他们穿。”叶倾心真诚地道谢。
窦老夫人喜笑颜开,“你要喜欢,我多做几双。”
“那多麻烦,有这两双我已经很高兴了。”
“不麻烦,反正我在这也没什么事做,怪闲的。”
是景博渊陪叶倾心过来的,回去的时候,两人觉得好久单独在一块,家里老人多,孩子多,独处的空间很少。
“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景博渊问叶倾心。
叶倾心轻轻抚着早已显怀的肚子,想了想,说:“听说梅山的腊梅今年开得格外好,一直想去看,不过今天很晚了,估计是来不及。”
“那就明天一早过去。”景博渊一锤定音。
“那我们现在呢?”叶倾心笑吟吟地看着丈夫的侧脸,过了年,景博渊已经虚岁三十七了,快四十的老男人,跟几年前初见没什么区别,只是身上的气质变得比以前温润了许多,可能是当了父亲的缘故。
“想看电影吗?”景博渊转头快速看了她一眼。
叶倾心忽地凑近他耳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他耳根的地方,伸手捣鼓了好一会儿,景博渊觉得头皮一疼。
“你有白头发了。”
“几十岁的人了,正常。”景博渊倒不介意。
叶倾心端详身边的人,发现不知不觉,他的眼角有了细纹,以前到不觉得什么,今天忽然有些感慨,不知道是不是怀孕了的缘故。
“博渊……”叶倾心头靠在他的肩上,心底生出一股害怕,她才二十三,他却已经快四十了,忽然很怕有一天只剩下她一个人。
这可能也是年纪相差太大的伴侣的悲哀。
察觉到小妻子情绪的消极,景博渊笑了起来,“这么大的人了,你要哭鼻子吗?”
“博渊,你老得慢一点,等等我。”
车子停在一处商场的露天车场,景博渊捧住叶倾心的脸,“别担心,就算哪一天我不在了,我们的孩子也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叫你孤单。”
叶倾心更心酸了,光想想那个场景,她都受不了。
她抱着他,脸紧紧埋在他怀里。
叶倾心越想越觉得接受不了,看电影的时候,她根本没看进去,出来之后连自己看的电影名都没记住,回家之后,她逮着家里的三兄弟,郑重其事地叮嘱:“你们不许太快长大,听见没?等你们长大了,爸爸就老了,妈妈不想要爸爸变老……”
景博渊在一旁听见这话,无奈地笑了笑。
隔天早上六点,叶倾心被景博渊叫起来,迷迷糊糊洗漱吃饭,景博渊载着她去了京城北郊的梅山。
叶倾心睡了一路,到了梅山之后清醒过来,站在山脚网上一望,是望不到头的片片梅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