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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药姑匆匆的赶到了。
  似乎有其他年级的学生察觉到了不对,而跑去找了老师——低年级的学生们惊讶好奇的在远处围成了人墙,好奇又畏惧的朝着这边张望。
  姚玉容在其中还看见了冉初七担忧的面容。
  而药姑粗鲁的拨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神色严峻的环视了一周,瞧见蠃初一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径直的走了过去。
  “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发冷。
  顿时许多症状相对较轻,起码还能说话的人,立刻虚弱却满怀怨愤的告起了状来:“菡菡今天又下毒了!”
  “她跟被选中的那个人目标重合了!”
  “她昨天怀恨在心,今天干脆报复了我们所有人!”
  菡菡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药姑盯着她,看起来也气的不轻,她几乎是从牙缝里将话语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没有命令,谁准你擅自行动的?!”
  姚玉容在一旁默默地观察她的反应,发现有人死亡,对月明楼的教官们来说,并不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他们的性命,还是有一定价值和重量的。
  这个事实让她觉得心下稍安,可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如坠深渊——
  因为她看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有一张极为可怖的脸,左脸上一道伤疤,一直从额角,砍入唇角。
  但今天,他带着黑色的眼罩,罩住了他的左眼,没有露出那令人恐惧的失去了眼球的黑洞。
  ——那是姚玉容刚刚穿越过来,就遇见过的屠灭了阮盈盈一家的杀手之一。
  那时,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头领,而如今,他看来果然是个头领。
  第十七章
  那人敏感的察觉到了姚玉容的视线,但在他转头望来之前,她就已经惊出一身冷汗的低下了头去。
  不仅如此,她灵光一闪,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蹲的太久,大脑自然地一阵晕眩,身子摇晃了几下,便摇摇欲坠的瘫倒在地,低头难受的喘息了起来。
  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也中了药的女孩罢了。大约没露出什么破绽,那人的视线很快便移开了。
  姚玉容松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的伪装打十分!完美!
  “……一条无缺院的人命。”
  而她低着头不敢抬起,听见那人发出了噩梦一般的沙哑声音。“药姑,这就是你教给红颜坊的女孩的东西?肆意践踏无缺院的孩子?”
  药姑并不愿意和这人打交道,但这次被抓住了过错,没法硬气。
  过了半晌,她才声音发涩道:“我绝无此意……”
  那人轻轻地冷笑了一声,似乎并不相信。他看向了软瘫在一旁的菡菡,歪了歪头,“既然你没有这个意思,那么这个女孩没有了搭档,想必也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了吧?以命换命,这才公平,对吧?”
  “你不要乱来。”药姑却警惕的瞪向了他道,“她的去处自有坊主定夺。”
  “哼。坊主?”那人冷哼一声,“你们坊主不就是要护着她?你们红颜坊的命,莫非就比我们无缺院的重要?我们在外面杀人,你们在外面睡人——倒是觉得你们比我们更金贵了?”
  这话说的不仅偏激而且粗俗,药姑霎时涨红了脸,立即语气严厉的打断了他:“凤惊蛰!注意你的措辞!”
  凤惊蛰!他叫凤惊蛰!
  他是凤院的!?
  姚玉容因为这个消息感情复杂的头皮发麻,她忍不住抬头望去,正好瞧见凤惊蛰似笑非笑的蹲了下去。
  他伸手钳住了菡菡的下巴,将她那张布满泪痕的面容强硬的抬了起来。
  那姿势,就仿佛当初他抬起姚玉容的脸。
  那眼神,也带着同样的审视,语气也一样的冰冷。
  “既然要她殉葬不行,那么这左眼,不如就挖出来给我吧?”
  菡菡吓得尖叫了起来,药姑也不禁恼怒的拍开了他的手,呵斥道:“凤惊蛰!你到底想要干什么!?无缺院怎么就没把你这条疯狗看好,跑来我们红颜坊撒野!?”
  “不愿意?也行啊。”凤惊蛰站了起来,他没有理会药姑的恶言,平静的拍了拍手,“我不过是跟你商量商量而已,又不是非要这么做。”
  他抬起眼睛,视线阴鹜,笑容桀骜:“如果不出意外,我这条疯狗,以后就是学院的辅教了。”
  他环视了一圈东倒西歪在地上躺了一地的学生们,撇了撇嘴,“啧,一上任就碰见这么一件事。”
  然后语气一转,咧嘴一笑,“真有趣啊。”
  ……
  学生们都被赶来的侍女仆役们扶起,聚集在了一起。
  这些侍女和仆役平日里很少出现,偶尔在路上遇见了,总是会低垂着头,面无表情,沉默的退避到一旁。
  可是此刻出了事情,竟不知从哪里涌出了这么多人,熬药解毒,照顾病患。条理分明,丝毫不乱。
  姚玉容和凤十六挨在一起,身上裹着毛毯,为了不引起怀疑,和旁人一样灌下了药汁。
  药姑和许多其他课程的老师在隔壁,似乎正在开会。蠃初一的尸体被收殓在院子里,菡菡则被单独关在其他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仙儿扶着脸色仍未恢复血色的麒初二走了过来,向她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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