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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根本就没打算让你跟凤十六分开。”他撒了一个小谎, 假装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 “麒初二找不到搭档被淘汰,我的计划就完美落幕了。至于拢烟……到时候随便安抚一下,说些什么时机未到,她也不敢作声。”
  “可是,”姚玉容蹙起眉头道:“你为什么这么笃定,毕霜降不可能通过训练?”
  “因为,无缺院需要的是刀,是剑。”九春分想起了自己的兄长九乙辛的说法和评价,因此对毕霜降不以为然道:“毕霜降……你看他像吗?”
  姚玉容沉默了。
  她只能说,毕霜降是个好人。
  他宽厚,心软,从不主动惹事,绝对是个听话的好孩子。
  但无缺院,显然并不需要这样的孩子。
  姚玉容便忍不住问道:“那,他们淘汰之后……又会怎样?”
  “不会怎样。”九春分咬着红花,有些含糊不清道:“只是会送到无缺院的下属别院去,另有安排。就像菡菡,不也送去了红颜坊的下属药院么?”
  也就是说,会转成后勤人员?
  月明楼果然是……绝不会浪费任何人力资源啊。
  无缺院和红颜坊培养的是杀手,但那些在训练中被筛选出来,不适合做杀手的,就会被送去他们合适的位置。
  这么一来,每个人都能在自己合适的岗位上,为月明楼发光发热。
  可是,不用在前头冲阵厮杀虽然挺好,但大多数人,都深以自己从训练中被筛下去为耻。
  这大概是因为月明楼那以杀手为本的经营方针,所造就的畸形三观。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毕霜降和望雪被刷下去也没什么不好——若是成功了,这世上以后,说不定就能少两个夺人性命的凶器。
  她盯着眼前的九春分,忽然有了个计划。
  “那……你现在想怎么做?”姚玉容问道。“如果我把真相告诉仙儿,你大概会有些麻烦。自古以来,隐于幕后之人一旦暴露在阳光之下,都会变得有些脆弱。所以,你准备对我做些什么吗?”
  “我为什么要对你做什么?”九春分却有些惊讶。他将口中的红花拿了下来,不解道:“我们是一边的,不然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计划都告诉你?难道你准备把这件事透露出去?”
  听见这话,姚玉容忍不住挑了挑眉毛:“我们为什么是一边的?”
  “你难道不知道,你的姐姐,小怜,和我的兄长是搭档?”
  “我知道。”
  “所以,我们是一边的。”九春分重申道:“我们可以互相帮忙。结个盟,如何?”
  但姚玉容没说话。
  她不信任九春分,因为她听说过一句话——盟约,就是用来撕毁的——可若是把这句话说出来,那就太得罪人了。
  而见她迟迟没有回应,九春分也不傻,知道对方并没有被这个理由所说服。他不禁有些气恼道:“你在顾虑什么?”
  “……结盟可以。”姚玉容这才慢吞吞的开口道:“只是……可不可以不要动不动就让人死?”
  九春分却扬了扬眉毛,有些不以为然道,“那你想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们无缺院最重要的规定?”
  姚玉容微微一愣,还真不知道的摇了摇头。
  “一旦出手,不留活口。”
  他轻轻的哼了一声:“我兄长说,无缺院能决定让人死,而红颜坊能决定让人怎么死。按照这个说法,我们两个,都没法决定让人活。”
  姚玉容没有回答。
  她伸手将他握在手中的红花抽了出来,如今那红花入手十分潮湿黏腻,显然九春分的掌心里出了不少汗沾在了上面。
  ——他很紧张。
  这个事实让姚玉容忍不住慢慢的弯起了眼睛。她抬起头来,直视着他的眼睛道:“活在既有规则之下,又有什么可骄傲的?比起‘一旦出手,不留活口’,难道不是‘要其生则生,要其死则死’更为厉害?”
  这个说法,让九春分一下子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露出了不甘之色,低声道:“你为什么不是我的搭档?”
  “我看还是不要的好。”姚玉容直了直腰,拉开了与他对视的距离,笑了笑,“我们两个若是做了搭档,每日揣测对方在想什么,恐怕就要累死。”
  九春分立马认真道:“你若是我的搭档,我绝不会算计你,也绝不会让别人算计你。”
  但姚玉容还没回答,屋外就传来了凤十六与拢烟回来的脚步声——不一会儿,他们就捧着洗好的碗筷进来了。
  姚玉容与九春分立刻沉默了下去。
  他们坐在那里,看着自己的搭档将碗筷放好,知道已经没有理由继续再谈下去了。
  九春分站了起来,他看着姚玉容,最后慢慢道:“你说的……我会考虑。那么……我们就该走了。”
  而既然他说他会考虑,姚玉容也站了起来。
  她把那朵从他手里拿来的红花,戏谑的簪在了他的耳朵上。
  “你送的花很好看。”她又举了举另一只手上,九春分给她的红花,隐晦道:“我就收下了。”
  ——这就是答应结盟的意思。
  九春分的眼睛霎时一亮,他努力忍耐住快要扬起的唇角,开心道:“你喜欢就好。”
  他们离开之后,凤十六才疑惑道:“你们说了什么?”
  “唔,”姚玉容看了他一眼,觉得坦诚相告似乎没有什么好处,没准还会增加风险,“九春分说他知道怎么摆平仙儿和望雪之间的事情了。”
  “那你说了什么,他要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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