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斯文走后,夜萤打量了一下这幢农家小院,只见它以草为顶,垒土为墙,呈凹字形结构,中间凹进去的位置就是饭厅和厨房,两侧各是两间厢房。
没有院墙,只是用半人高的柳枝扎的篱笆围了一圈起来,当成院墙,院内一角堆着一直到檐角的干柴,显示田喜娘是个勤快的农妇;
院子另一侧放着木架,上面挂着几块抹布随风飘扬,显然是平日晾晒衣服的地方;
院子里有几只母鸡正趾高气昂地闲庭散步,不时用尖嘴啄着地上肉眼看不到的小虫……
院子后面,似乎还隐隐传来猪的哼哼声……
清贫至极!
这是夜萤对这个家的评价。
难怪十两银子就把这家人难住了,真要拿什么东西去典当抵挡一二,除了院子里那几只老母鸡和院后的猪,就再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错了,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就是她,价值十两,已经出售。
“吱扭”,篱笆门被推开了,夜萤一看到出现在篱笆门后的男人,吓得跳了起来。
不是别人,正是和她一夜欢好的吴大牛。
“你,你来做什么?”
对这个老男人,夜萤从身体到语言都在抗拒。
奶奶的,昨天晚上不能动弹被他欺负了,难道是尝到了甜头,还想来白日宣淫?
他要是敢,她就剪了他的小弟弟!
想到这里,夜萤一阵紧张,糟糕,剪刀没带在身上。
而眼前这个男人,依旧是原主印像普通庄稼汉的形象,黝黑的脸庞,一笑倒是露出一口大白牙,脸上憨憨的,身体虽然高大,却总是塌着,给人畏畏缩缩的感觉,没有男子气概。
看到夜萤,他咧嘴一笑,然后嘴巴上下吧哒了一下,色咪咪的小眼睛立马变成了一条线,似乎还在品味着昨天晚上夜萤给他带来酣畅甘美的滋味:
“我来送礼饼!”
粗嘎的声音那么熟悉,就是昨天晚上屡屡在耳边响起的声音。夜萤身体不由微微一颤,好怕怕!
送礼饼是本村的风俗,走婚第一夜后送上礼饼,表示男方对女方十分满意。
一想到自已守了16年的处子身竟然被这样的老男人夺走,夜萤一阵悲从中来,难怪原主宁愿去上吊。
可是她不成啊,她怕疼,也怕死!另外:吊死什么的,也太难看了。不光舌头会伸得老长,还可能屎尿齐流……
夜萤强忍着恶心道:“放下,你可以走了!”
不是说白天不可以住在一起嘛,赶紧给老娘滚啊!
夜萤心里暗道。
“哎哟,大牛啊,送礼饼过来了?看看,这是你们昨晚用的床单,啧啧啧,有点潮了,我晾晾,这可是要放着压箱底的。话说,我们家夜萤做你们吴家的祖妈是清清白白的,能让你在人前挺直腰杆的。”
说话间,闪身进来的是田喜娘。
她简直是自顾自话,把自家女儿夸上了天,还顺便把那块夜萤觉得羞死人的床单晾到了院子里的衣架上,偏偏那块红黑印渍的地方还特意翻面朝上,不光院子里的人看得见,就算是从院外的人经过,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当然,这就是田喜娘的目的。
也是每一户柳村人女儿走亲时不成文的规矩。
谁要是初次走亲不这么大张旗鼓的宣扬那红黑的印渍,谁家的女儿一准有问题。
虽然面对女婿的才貌十分不满意,但是喜娘心里苦,喜娘不说,喜娘只能按照村里的规矩办事。
吴大牛一点也不害躁,他还走到床单前,仔细打量了一番,他凌晨摸黑走的,根本没有机会看清楚,这会儿才是验货的正确时间。
田喜娘看到,一边看,吴大牛一边又把手放到那团印渍上,然后是一脸享受过程的模样。
田喜娘扭过脸不想再看,心里不由哀叹,我苦命的女儿哇!
夜萤看着吴大牛做的一切,只觉是眼前一黑,自已怎么嫁了这样一个夯货……
第四章慷慨的吴大牛
“好,很好。”
吴大牛笑嘻嘻地扭过头,对着夜萤全身上下又飞速扫了一遍。
溜肩蜂腰大屁股……
啧啧,果然是好生养的身材!
“哟,大牛啊,你怎么拿了这么多饼过来?带些回去吧?不用这么多。哎呀,还有一大块酱牛肉?这是烤鸭啊?大牛,你有心了!”
田喜娘不再关注吴大牛,再关注下去,她觉得自已和女儿一样,也会做出要吐的表情。
她转而关注吴大牛提过来的食盒。
食盒是村里通用的式样,以竹子编成,分成三层,每一层上面都有盖子,可以分装食物,十分方便。
田喜娘原本以为,以吴大牛的家境,能随便装点面饼来就不错了,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吴大牛今天带来的全是惊喜啊!
除了第一层满满一屉的焦黄面饼,下面两层都是肉食,卤得黑里透红的牛肉、烤得出油的红彤彤的烤鸭,看了就让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动,这份礼饼完全可以用盛大二字来形容。
这样的礼饼,在村里也算是重礼了,足见吴大牛对女儿十分满意。
田喜娘对吴大牛的态度立即热络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