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好有人提醒,既然蔡姓人家沾染了邪祟的东西,必须先去除了这些脏东西,才好下手。
否则,他们身上有那些脏东西护体,怕是烧都烧不死。
于是,村里人使出了亘古不变的乡村破邪大法:泼粪。
一桶桶脏臭的粪便被从茅坑里舀出来,然后被泼在了蔡姓人家身上。
这样的举动堪称乡村“盛宴”,因此哪怕心里害怕,不管大人小孩,大家都会相携去看。
否则,错过这样的盛宴,就失去了一世的谈资。
夜萤实则当时也是被赵子获强拉去的,胆小的她看到平素看上去善良老实的村民一直吼着“烧死他们、烧死他们”,还吓得直哭。
也亏得有人提议先驱邪祟,蔡姓一家人才没有在当晚被烧死,但是过了一夜,他们却神秘地解开捆绑的绳子,一家人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奶奶凭什么说我们‘做扣’害他们?”
夜萤想起这些,终于明白为什么赵子获如此紧张了。
如若他们被认定“做扣”害人,那等待他们的,就是被村里人烧死的命运……话说,这事还真是作者君小时候的乡村经历……
第四百零二章事态严重
一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夜萤面上亦换上慎重的表情,问道:
“奶奶凭什么认定我们在‘做扣’害他们?”
“这个我也不知道了,方才她突然暴怒,又掀床又要撕棉被的,我就赶紧来叫你了。”
赵子获也是一脸懵懂。
“先出去看看再说。”
倒是端翌比较冷静。
听了赵子获的讲述,端翌也大体了解到,夜奶奶说的“做扣”,大体就是类似于皇宫中极为深恶痛绝的“厌胜”之术。
作为皇室中人,端翌自是对“厌胜”之术有一定的了解。
“厌胜之术”又称魇镇之术,意思为“以诅咒厌伏其人”,是一种流传已久的巫术行为,无论是宫廷或是民间,都有人利用它来加害他人。
如果哪一户人家被用了“厌胜之术”,轻则家宅不宁,时有损伤或惹上官非;重则患上恶疾,遇上灾劫,孩童夭折,甚至会家破人亡,是一种非常恶毒的诅咒。
而天家则认为:所谓厌胜之术,实则就是借天之力改命罢了。
在皇宫中搞厌胜,无论是为了什么目的,这都是对皇帝的作为天之子神性的否定。
所以,不管是民间还是皇宫之中,若是谁被诉沾到这些邪祟之术,必定会被官府或民间严惩,得不到好下场。
难怪端翌审慎。
一行人赶到前边的厢房时,夜奶奶正在“哧啦”一声,用剪子将夜萤从镇上特意为她打的十二斤棉被剪开。
随着剪刀无情的“嚓嚓”声,棉被套被划开了一个大口子。
田喜娘和夜斯文呆楞楞地看着夜奶奶折腾,夜爷爷依旧是蹲在边上的一角,吸着他几十年不变的烟袋,烟丝在烟锅里一明一灭,不疾不徐。
让夜萤意外的是,替夜奶奶扯着一角被角的,却是夜珍珠。
看到夜萤一行人进来,夜珍珠抬眼一看,眼睛一亮,当然,她精神大振,并不是因为看到夜萤的缘故,自是看到端翌,情难自禁。
“奶奶,这是新打的棉被,你何苦把它剪坏呢?”
夜萤压下心头的怒火,上前劝阻道。
刚到新宅时,夜奶奶摸着这十二斤暖和的棉被,还喜孜孜地夸田喜娘孝顺呢。
虽然明知道是夜萤去镇上打的,但是夜奶奶就是看夜萤不顺眼,不想夸她,转而夸田喜娘。
当然,夜奶奶的喜好,对夜萤来说,不值一提,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她对夜奶奶那样无聊的行径,自是不加理会。
没想到,才隔了几天,夜奶奶竟然亲手剪掉她倍加爱惜的新棉被?
“我何苦剪这新棉被?我就要看看,你到底给我下了多少的‘扣’,我就说呢,为什么我搬进来,你都没有什么表示,原来是在暗地里做好了圈套,等我们钻进来。
看你那态度,我心里就一直不踏实。你怎么可能老老实实、高高兴兴地欢迎我和你爷爷住进新宅子?
我住进来这几天,一直觉得这里不舒服,那里不舒服,今天早上更是觉得心口发闷、发疼,亏得我早上清被褥去晒太阳,结果一清,就发现了这个!”
夜奶奶说着,手下剪棉被套的动作不停,脚却是一顿,原来她脚下踩着个东西。
夜萤上前一看,是个纸片。
她为了看个仔细,俯身捡起一看,不由地脸色一变。
因为,夜奶奶踩的那个纸片,竟是剪成了纸人的形状,最触目惊心的是,纸人的心口上还扎着根银白的绣花针。而且纸人的背面,还有朱砂写着红色的符。
不光是夜萤,就连端翌和赵子获,看到那纸片人,脸上也浮现出郑重之意。
看来,夜奶奶发飙的原因找到了,只是这纸人是如何出现在她的房里的呢?
他们都相信,夜萤绝不会去“做扣”。
但是现在,纸人在夜奶奶的房里被发现,她又一口咬定是被夜萤家的人“做扣”,看来,这次麻烦大了。
田喜娘战战兢地道:
“娘,虽然在您床上发现这个,但这屋里进进出出的,谁知道是谁放的?咱们家里人肯定不会放这个!”